享受完了女兒的貼心服務,建元帝又拿起書案上的奏折,一邊批示一邊問道:“說吧,小鬼靈精,又有什么想求阿父的?”
聞言,周九如澄藍的眸子驀地一亮,心想總算沒白忙乎。
忙狗腿地說道:“父皇,孩兒不但缺伴讀,還缺個騎射老師,您就讓衛斯年進宮做我的教習吧!”
建元帝放下正在批奏的折子,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事事都以女兒為先的好父親模樣,但說出的話卻不那么應景。
話里的內容,明顯有些推三阻四。
“你想要伴讀,京中的女郎無論家世高低,隨你挑,不會有人不從?!彼溃骸澳阆雽W騎射,阿父讓紀綱指派兩個金吾衛教你,或者燕魂衛的隱衛也可以,何必勞煩衛斯年?!?p> “父皇。”周九如拖長音調,軟糯地喊了一聲,旋即便不再說話。
只睜著一雙水潤澄藍的鳳眸,巴巴地望著建元帝,長長的睫羽猶如蝴蝶翅膀,上下煽動,煽的建元帝的心軟成了一攤水。
“不是阿父不幫你,你是知道的?!苯ㄔ埘久汲烈髁艘粫?,方小聲說道:“衛斯年當年可是答應過你阿娘,不成為宗師就誓不回到你身邊。
人無信則不立,業無信則不興。不管他是修武還是練氣,誓言一旦出口,就必須要遵守踐行,不然就是逆天抗命,會遭……”
“衛斯年現在已經是宗師了?!?p> 周九如打斷建元帝即將要往下說的話,沖他狡黠一笑,道:“父皇,難道你就不想觀摩一下,宗師能在化境的手里走幾招?”
建元帝見她鳳眸粼粼,碧如山澗清泉,好奇中又帶了幾分不懷好意,頓時一陣語噎。
這孩子,武道修至宗師,等同于修行者入了道境,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他們的五識會異于尋常高手,有一定的神通,而化境者的威能,更是可覆一城。
讓衛斯年跟大長老過招,這孩子是看戲不嫌事大,想拆了皇宮?
五年前,衛斯年的師尊一聽說衛斯年病好了,便派人到西寧王府想帶走他,天壽不愿意放人,說衛斯年是她為自己相看好的夫婿。
孟皇后氣急了,又不敢拿天壽怎么樣。
她覺得天壽是小孩子心性,可能因為每個月的藥浴,整天痛的死去活來,就希望有個朋友能長久地陪著她,故而不愿意放手。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為了把衛斯年從天壽身邊支開,她就利用這兩個孩子彼此間相互扶持的情誼,找了個理由哄騙衛斯年。
“你若想一直跟著天壽,護著她,那就趕緊的回山向你的師尊好好學武,等你成為了宗師,才能更好的守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p> 這世間學武的人雖多,但宗師卻是鳳毛麟角,像大長老這樣的化境高手,更是世間難尋。
多少武者,窮盡畢生之力練至武道九階,還沒等到大圓滿臻至為宗師,壽數便已到了盡頭。
當時衛斯年只有十歲多點,不曉得宗師的分量與輕重,馬上就立了誓言,掉進了孟皇后給他挖的坑里。
算起來衛斯年比太子還要小一歲,聰慧如太子,在武道上也是走了一條捷徑之道。
即便這樣,太子也是今年才步入的九階巔峰,要想成為宗師,就算有大長老的化境之力相助,少說也還得個一年半載。
“以衛斯年的年紀,就算是入了宗師,在大長老面前也是不夠看的,倒不如你去跟大長老比試比試,讓為父開開眼界?!苯ㄔ墼捳Z里帶著笑意,眼里滿是看戲的意味。
周九如突然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趕緊轉移話題道:“父皇,孩兒不過是想讓您宣他進宮,幫孩兒瞧瞧他長殘了沒有?
您也知道,孩兒身邊都是美人,不好看的,我可不要。”
見她一臉嘚瑟,建元帝啼笑皆非:“衛斯年就那么好?真的不考慮考慮其他人?”
“有什么好考慮的?!敝芫湃缌ⅠR肅著小臉,道:“人生苦短,孩兒怎么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面。”
“感情怎么會是無聊的事情?”建元帝神色頗為無奈,“我知道,你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但你母后……”
他蹙眉說道:“已經打算要在宮中大宴上,幫你相看……”
周九如撲上前,摟著建元帝的脖子,親昵地說道:“父皇,你坐擁天下,威震四海,又不用拿我去當聯姻工具,籠絡什么勢力。”
“既如此,我的駙馬我做主,就不用勞煩母后了。”她噘著嘴道:“畢竟,與駙馬共度一生的人是我,又不是母后?!?p> “你呀,別不識好歹,你母后還不是為了你好?!币娭芫湃绮粣偅ㄔ圻@個女兒奴,連忙笑著哄她。
“你放心!不管你看中了誰,只要你喜歡,只要他對你真心,父皇都會幫你做主的?!?p> “謝謝父皇!”周九如在建元帝臉上輕啄了一口,道:“我最喜歡父皇了?!?p> 建元帝被她嚇了一跳,“都長成大姑娘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似的?!?p> “在阿父面前,我永遠都是孩子啊。”周九如搖著建元帝的手臂,聲音軟糯地催道:“都快中午了,父皇快點宣詔吧。”
“這么迫不及待,真是女大不中留。”建元帝感慨了一番,這才轉頭吩咐候在一旁的許德,“宣燕北王次子衛斯年晉見!”
許德躬身應了聲是,便緩步退出了大殿。
“你呀?!苯ㄔ塾谜圩忧昧讼轮芫湃绲念~頭,嗔怪道:“原本上午就能批好的折子,被你這一耽擱,又要忙到下午了?!?p> 聞言,周九如一蹦三尺遠。
她差點忘了,阿兄不在宮里,父皇的折子沒人幫他批,他正愁逮不到人幫忙。
“父皇,那個……嗯,您先忙,孩兒想起來了,孩兒還有經書沒抄完,我先告退。”說罷,周九如轉身就往外跑。
建元帝沒攔她,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天壽,阿父也想起來了?!彼舐曊f道:“讓衛二郎做你騎射教習一事,依為父之見……”

東皇龍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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