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陳啟在平江侯府的生活就比較愜意了。
在答應了封完口的韓管家絕不這般打扮出侯府門后,陳啟在府里便更為輕松,因為沒人會對自己的想法提出半點異議。
第一日,陳啟搞定了早餐和短袖、短褲。
第二日,陳啟受不了茅房和夜壺,讓韓管家召集了一批下人和幾個工匠,花了六天時間弄了抽水馬桶和糞池的引流系統。
第七日,陳啟吃膩了早餐的“雞蛋餅”,讓胖廚子給他做包子。再剔除了不能吃的牛肉包子和一股騷味的豬肉包子,陳啟體驗了幾次雞肉包子和鴨肉包子……味道怪怪的。
然后陳啟便讓人嘗試著找幾只小豬給閹了……
“半年后,我應該就又可以吃包子不吃餡兒了。”
是的,吃皮不吃餡兒,說的便是陳啟這種人……肉餡就是用來入個味兒的!
因為餡兒油,因為餡里有肥肉,因為陳啟挑食……
第十二日,陳啟是在受不了天氣的炎熱,讓韓管家召集了一大批人,在一處空地上挖了個大坑,底部、四周用石板鋪好,然后注水……
第二十五日,陳啟規劃的“泳池”徹底完工,陳啟喚來了被自己安排去調制醬料的胖廚和侍女小梨,給胖廚子示范了一下鐵板燒的做法……雖然調味料不齊,但味道還算過的去。
第三十日,陳啟在泳池靠近樹蔭的那一塊搭了個遮陽棚,搬來了一張早些時候吩咐府里木匠做的躺椅,開啟了自己每天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
……
韓管家依靠在陳啟院子的門口,看著在侍女小梨拿著扇子輕輕扇風下靜靜入睡的陳啟,心情有些復雜。
這些天,陳啟在府里弄出的每一場動靜都是經過了他的首肯,對于陳啟的變化感到欣喜和驚愕。
欣喜的是陳啟不再像之前那樣,每日都是抱著一卷書看著,不出聲,一年到頭也不見陳啟說幾句話……
“沒想到夫人的過世對少爺打擊這么大。”韓管家心中一嘆,帶著對夫人的尊敬,對少爺的憐惜……那是一個小時候老是想讓自己給他當馬騎的孩子。
但驚愕也有,因為韓管家感覺少爺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要不是某天夜里自己潛進少爺的房里,扯過了少爺的臉皮,心里還真冒出過少爺被替換、有人要設計侯爺的想法……
對于陳啟搗鼓出來的東西,韓管家私底下都去試了試……
衣物雖然不合乎禮儀,但確實涼快;食物雖然新奇,但味道的確有些獨特;馬桶……就按少爺的說法吧,那個馬桶著實好用;待在眼前的這個泳池旁,是涼快點……
“也不知道少爺從哪里知道這些玩意兒……書里有這些東西嗎?”韓管家不由的心中嘀咕。
“老韓,四皇子殿下來了。”
韓管家轉頭看去,是齊福,一個有些顯老的男子,一個在八年前和自己并肩作戰、右手被費的人,現在在侯府當門房。
“那老齊你直接讓皇子進來啊。”韓管家對齊福有些說了些,但卻沒有對四皇子的到來有驚異之色,畢竟這么多年,來了這么多次……
“我讓小周領路,自己先跑過來了。”齊福也就回了句話,“這不是少爺在睡覺嘛……我怕失禮,就先來讓你把少爺喚醒。”
……
四皇子來了?!
陳啟睡得不沉,小梨微微輕推了兩下,陳啟就悠悠的把眼睛睜開,然后就聽到這個讓自己驚訝的事情。
一個皇子來侯府干什么?
侯爵上面不是還有公爵嗎?
你去找他們玩啊!
陳啟心中嘟囔著……莫不是皇子拜訪公候府邸是傳統?正巧現在輪到平江侯府了?
陳啟有些緊張,就好像上學時期做錯事,班主任要來家訪一樣……
這些念頭在陳啟腦海里流轉,現實里卻只是一瞬,陳啟回過神來,發現無論是韓管家、齊門房還是小梨,臉上雖有敬意,但卻無太多驚異和緊張之色。
陳啟不懂。
倒是他們三人,見陳啟蘇醒,收拾了一下就退出了陳啟的院子。
……
怎么迎接皇子,陳啟不知道,但一個侯爺之子總不能躺在椅子上見皇帝的兒子。
站起身,迅速的在腦海里編寫了幾個劇本,陳啟深呼吸,向著漫天神佛禱告了一聲便準備開始表演了……
“啟哥,今天怎么沒看書?”走進陳啟院子大門的就只有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雖沒穿金戴銀,但只一看,那股華貴之氣怎么也掩飾不住。
男子再走進幾步,去發現他的這位老相識竟然站著看向自己!
低頭擺弄了一下服飾,沒發現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男子身子不動,頭顱前傾湊近了陳啟,帶著試探的口吻問道:“我今天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陳啟沒有說話,目光似沒有落在男子的身上。這一刻,陳啟的記憶又開始翻涌……
“方逸,當今唐國四皇子,為皇后所出,喜玩樂,常來府上……”
沒道理啊!
一個皇子老來一個侯爺的府上干什么?
皇帝不管管他家兒子的嗎?
難道這個時代老四沒有老大重要?
不是說最小的娃兒都很受寵的嗎?
陳啟沒想通,但就憑方逸剛剛的表現,陳啟就知道自己需要把腦子里的那些劇本全扔了……對不上啊!
“皇子殿下喊我啟哥?”陳啟有些緊張的說出了這句話。
“有問題嗎?”方逸皺著眉,一臉莫名其妙的問,“我從小這么喊到大的呀!”
老爹老娘的背景有點東西啊……陳啟心中流轉過這個想法,“不過怎么才是侯爺?”
“還有,啟哥你怎么了,怎么叫我皇子殿下?”方逸的臉上有些不悅。
陳啟放松了些許,但卻沒將那顆心徹底放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開口解釋道:“前些日子,我在祠堂待了一天,累了就睡著了,做了個夢,不過忘了夢見了什么,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忘了寫東西……”
“前些日子……祠堂……”方逸輕聲的重復了一遍后就明白了,拍拍陳啟的肩:“啟哥你別在意,一定是云姨在天有靈,托夢給你呢。”
“嗯。”陳啟應了聲,沉吟片刻后開口問道,“你能說說我們的過往嗎?我只想起了有關你身份的一些事,其余的就想不起來了……”
“小事!”方逸灑然一笑,然后右手握拳,輕輕的錘了錘陳啟的肩膀,“不過啟哥你以后可別忘了,叫我小逸就行了!”
“小逸?”陳啟受驚了,趕忙道,“陛下不會在意嗎?”
“父皇?”方逸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當初母后讓我這么喊你的時候,父皇就待在一旁看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