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宮內(nèi)與四君閣和金風樓內(nèi)一樣,侍立的都是侍女,除客人外沒有其余的女性。
陳啟隨著方逸尋到一處小房間內(nèi)落座后,先是再度痛斥了一番萬惡的舊社會,而后就一邊享受著涼氣,一邊時不時的挑一個兩旁的侍女看上幾眼。
這是福王的地盤,又是在陳啟面前,方逸很放得開,和陳啟閑扯了幾句后,就舒展了下身子,道了聲“昨夜玩四輪馬車玩到太晚了”后,就讓侍女遞了件毛毯來,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雖名為寒月宮,但終究不似月亮上那般荒蕪。寒月宮之名取的是那股涼意和清冷之名,除房屋外,綠植的建設還是很豐富了。
聽著方逸輕微的呼吸聲,以及房間外傳了陣陣知了聲,陳啟的倦意也涌上心頭,學著方逸的操作也躺下來,呼吸漸漸平穩(wěn)。
……
朦朧中,陳啟感覺到有人推了推自己,一睜開眼就是方逸的那張充滿青少年活力的臉。
“嗯?”陳啟用慵懶的聲音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剛知道九皇叔今天也在這,九皇叔邀我們過去……”方逸解釋道。
得,皇帝的親弟弟開口了,陳啟也沒那個膽子拒絕,乖乖的輕拍了兩下自己的左右臉頰,“走吧。”
侍女帶路,方逸跟上,而陳啟則落在最后,邊走邊思考著……福王找我們倆干嘛?
還未待陳啟想出個可靠的結果,陳啟便見到了一件遠大于他們先前那間小室的房屋。
絲綢輕紗、古箏流水……陳啟不由的看了看這房間內(nèi)的布局,最終也只能心中給了一句評價……用錢打造出來的“風雅”。
再往里走兩步,陳啟在見到福王方堂的一瞬間,頓住了!
福王方堂立刻以葛憂癱的方式躺在一個長長的座椅上,四周白藕連環(huán)……真·雙齊人之福!
陳啟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待口中積攢了足夠多的唾沫,“咕咚”的一口咽下后便將視野轉(zhuǎn)開了……即便是玩物,那也是福王的玩物!
陳啟可不敢有太多的其余想法,照著方逸暗中的提示落座。
方逸也不客氣,徑直的坐在了福王左手邊的首座上,上面以擺放好了水果清酒,方逸大大咧咧的給自己倒上一杯,端起,一口飲盡,贊嘆道:“皇叔這兒的酒還是這個味道啊……爽!”
“你呀……”方堂從某處下抽出了右手,笑著指著方逸,手指點了點,“皇兄家四個孩子里,就你這個小子和我像!”
“嘿嘿。”方逸嘻嘻一笑,又是一杯清酒進肚,“皇叔你這樣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每天玩玩鬧鬧的多輕松!父皇他每天在御書房,連……”
講到這方逸頓住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口快,差點要說一些不該講的東西了……于是又喝了一杯酒,用來堵自己的嘴。
“臭小子不敢講了吧……”方堂的眼神頗為戲謔。
“一為君臣,二為父子。”方逸也不是特別在乎的聳聳肩,“有些不方便說出口的還是不說的好。”
“怎么,怕皇兄責罰你啊?”方堂倒是一點都不在乎,“皇兄當年每當皇帝的時候,特別還是沒娶妻之前,那可是放浪的很!”
方逸繼續(xù)喝自己的酒,不答話。
方堂定神看了會方逸,喝了口端到自己嘴邊的酒,感嘆道:“你這樣也挺好的,那兩個家伙整天那樣也不覺得累……”
方逸笑得勉強了些。
方堂也意識到了自己講了些破壞氣氛的話,尬笑兩聲后便跳過了這個話題,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陳啟這個人身上,從溫柔鄉(xiāng)里坐起身來,端了杯酒,向陳啟敬道:“陳啟,本王這寒月宮能成立,還是多虧了你啊!”
陳啟哪敢怠慢,連忙端起酒杯回禮道:“小侄那都是些別人知道的小想法,寒月宮能建的名動東都,考得還是福王您的本事!”
方堂哈哈大笑,一口將酒喝下,陳啟也跟著一口飲盡……
但陳啟忘了這已經(jīng)不是前世那個天生不會醉酒的自己,這酒也不是前世的那些酒。
怎么說呢?就是這酒的味道……陳啟覺得好怪!比啤酒還難喝!
腦海中剛誕生了這個想法,陳啟便聽到了方堂繼續(xù)開口的聲音。
“那是!除了本王,誰還可以在東都搞到這么多的硝石?”
“嗯……皇兄除外……”
方堂也注意到自己下意識補上的后一句有些失了自己的面子,“咳咳”兩聲后便問道:“知道本王怎么辦到的嗎?”
陳啟很給面子的搖了搖頭。
“本王拉了幾十輛大車的錢!”方堂豐滿的手掌猛的在桌上一拍,“本王讓人直接把那些銅錢倒在戶部門口,然后就直接讓人去拉硝石了。”
“沒人攔?”陳啟配合的問道。
方堂一聽這話,眼睛一斜,下巴一臺,用著驕傲的目光俯視著陳啟,“本王走在最前面,誰敢攔!”
陳啟頓時表現(xiàn)出了崇拜的神情,而后用著有些擔憂的表情問了句:“硝石沒這么貴吧……福王這筆生意豈不是虧了?”
“你呀!”方堂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錢算什么?本王缺這點錢嗎?”
“人活一張臉。”方逸晃蕩著自己大拇指和食指夾著的小酒杯,如是開口。
“還是方逸你小子懂我!”方堂對自己這個侄子今日的表現(xiàn)很滿意,自傲的說道:“你是不知道,當本王領著幾十輛拉滿硝石的大車從戶部門前經(jīng)過時,看著一人戶部官員圍在那座小金山前的一愣一愣的模樣,本王心底里有多舒坦!”
話音剛落,方堂便語重心長的、帶著教導的語氣對著陳啟說道:“這人吶……一輩子時間那么長。錢,是賺不完的!”
“人,是要學會享受的!”這句話是方堂用著他的指關節(jié)勉強在桌上敲出“咚咚咚”的聲音時,對著陳啟說的。
陳啟一副受教的模樣點點頭,而后在看著方堂的時候,陳啟突兀的就想起了一個比方堂瘦,比方堂黑的家伙。
那是一個個子矮矮、臉方方的家伙,在“北學還行”面前,雙手相疊,手背向上,擲于胸前,保持三拳距離,而后向兩邊平移至略比肩寬……
“我對錢,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