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禪寺,座落于宋國東部無相山,諦級門派,自十數年前便閉門不問世事。
此時,百禪寺山門口,圍滿了蒙面黑衣人,足足有二十多人,領頭的是一男子,花甲之年,身著白衣,在一群黑衣人中顯得極為顯眼,神情淡漠,脖子處有一條長長的疤痕。
“懷海老禿驢,十幾年未見了?”領頭的白衣男子說道,在他對面是百禪寺一眾僧人,站在最前邊的是百禪寺主持方丈懷海大師。
“阿彌陀佛,沈施主造訪我寺,不知為何。”懷海大師面對著眾多蒙面高手,心中古井無波。
“哼,誰讓你百禪寺當年是為皇帝做事的,蒼生殿留不得你。”白衣男子的身份乃是蒼生殿二長老,沈屠風,道之境。沈屠風身后二十四名黑衣人,除去其中四名道之境,剩下皆是虛之境。
百禪寺四大護法金剛,走出前來,站在懷海大師身前,面對著眾多高手毫不示弱,渾身上下散發著凌厲的殺氣。
“怎么,你們這般禿驢殺氣騰騰的,也不怕失了佛心。”沈屠風饒有興趣的看著百禪寺眾人。
沈屠風此行帶著二十四名高手,暗中奔襲只為滅口,僅僅因為當年百禪寺輔佐著宋朝先帝。
“沈施主說笑了,佛心即是本心,不失本心,又何來失佛心一說。”懷海大師依舊面無表情。
“敘舊就到此了。”沈屠風轉過身,“一個不留!”
沈屠風話音一落,二十四名黑衣人盡數飛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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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山山腳下。
沈屠風望著遠處的風景,負手而立。
“二長老,已處理干凈。”一名黑衣人如幻影般,突然出現在沈屠風身后。
“嗯,別忘了悲問令。”沈屠風淡淡的說了一句,望著遠方的眼睛閃過一絲狠戾的光芒,那是道門所在的方向。
“已將懷海的尸首吊在大殿前,令牌掛在他胸口。”黑衣人說道。
沈屠風點了點頭,與黑衣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東羅城,距離無相山數十里遠。
一名小和尚此時正在東羅城米鋪,寺里的米吃的差不多了,他被師父吩咐下來到此購置些大米。
小和尚發號懷道,乃百禪寺方丈懷海大師座下弟子,佛緣極高,深得懷海大師喜愛,如今才十歲便悟得百禪寺佛門精要靜道經。
懷道小和尚出身便在東羅城,他尚還年幼時,父親因嗜賭成性欠下賭債拋妻棄子,一走了之,母親因經受不住打擊重病不愈,不久后便死去,留下不到兩歲的懷道小和尚。天不亡他,懷道小和尚遇到了游歷四方歸來的懷海大師,被帶回了百禪寺。
當小和尚購置完大米,回到百禪寺時,眼前人間煉獄般的景象,讓小和尚大腦一片空白。
往日在打掃院子的師叔,誦經修禪的師兄們,還有最疼愛他的方丈長老們,此時都變成了冷冰冰的尸體,躺在那一動不動。
小和尚神情麻木,聲音顫抖著,呼喚著同門師兄長輩們,但任憑他再怎么呼喊,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無相山上,一個小和尚,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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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桐城,火云鏢局。
“林少俠,你這又是何苦呢。”燕正看著眼前的林夜離,心中一暖。
“燕伯,下不為例。”林夜離嘴角帶笑,親眼確認了燕正平安無事,心情大好。
再次重逢,兩人心情都不錯,將江關分別后的發生的事情,各自說了一番。
“對了,怎么不見溫小友?”燕正突然問起。
林夜離聽完臉色微苦,“燕伯,這溫姑娘到底是何身份。”
燕正一呆,隨機朗聲大笑,“這么說林少俠已經發現了,溫小友現在身在何處。”
“在召福客棧,秦師兄此時應該也在。”林夜離說道。
“正好,老夫事情也辦完了。”
林夜離帶著燕正,兩人來到了召福客棧。
兩人在前廳找到了秦奉天,而江與銘和趙風喻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秦師兄,怎么不見你兩位師弟。”
林夜離與燕正來到秦奉天這一桌坐下,打了聲招呼。
“他們兩人此時應該在街上逛著,燕伯,又見面了。”秦奉天笑著說道。
燕正笑呵呵對著秦奉天點了點頭,“擇日不如撞日,老夫今日便跟兩位少俠喝上幾杯,如何?”
秦奉天笑著應允,林夜離自然也不掃興。
喚來小二,上了幾壺好酒,三人開始暢談起來。
“林師弟代表玉衡參加武林大會,為何不見玉衡門人一同前往。”秦奉天看著林夜離,問出了心中疑惑。
“我在玉衡島上生活了十年,卻并未加入玉衡,此番參加武林大會也只是一個契機吧。”林夜離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林少俠一身劍法了得,秦少俠又是道門高徒,想必此次定能在武林大會上大放異彩。”燕正說著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哦?林師弟也精通劍法?”秦奉天頓時來了興趣。
“略微會些。”畢竟有嵐辰砂之前給他演示的驚天一劍,林夜離是打從心底覺得自己劍法不咋地。
“林師弟不必過謙,不如晚些與我切磋一番,就當為武林大會熱熱身。”美酒下肚,秦奉天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
林夜離本想拒絕,看著秦奉天的表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老夫便當個旁觀者,開一開眼界。”燕正笑聲爽朗,心情極佳。
酒過三巡,三人一番豪飲,秦奉天與林夜離開始有些不勝酒力,敗下陣來,反觀燕正,精氣神十足,仿佛還能再痛飲三百杯。
“聽聞秦少俠與兩位師弟無處歇息,不如到我火云鏢局,隨簡陋了些,但空房間還有。”燕正看著兩人已經喝不下了,打算就此打住。
“那便勞煩燕伯了,待我留話給這召福客棧掌柜,讓我兩位師弟回來后尋得去處。”秦奉天說著便起身,去找召福客棧掌柜。
“燕伯,能否也讓我在火云鏢局留宿。”林夜離突然湊到燕正旁邊,笑聲說道。
燕正大笑出聲,“沒有了沒有了,剩下的房間只夠秦少俠和他倆兩位師弟了。”
其實燕正是騙林夜離的,鏢局的空房還很多,只不過燕正得知林夜離知曉了溫云鶴的真身后,便是有幾百間空房間,他也會說沒有。
“林少俠有些喝多了,還是早些回房休息吧。”燕正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
秦奉天留完話后,與燕正一道離開客棧,前往火云鏢局,林夜離只能一臉無奈與兩人揮手告別。
甲字十一號房,林夜離硬著頭皮來到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溫云鶴打開了房門,揉了揉眼睛,顯然才剛剛睡醒。
“那個...溫姑娘...”林夜里此時渾身散發著酒氣。
溫云鶴秀眉微蹙,站到一側讓林夜離進了房間。
“林師兄喝酒了?”溫云鶴問道。
“找到燕伯了,興起喝了幾杯。”林夜離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水,晃了晃腦袋,使自己盡量清醒一些。
“燕伯?那他現在人呢。”溫云鶴聽到林夜離已經找到燕正,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在鏢局。”林夜離一杯水下肚,還是感覺有些口干舌燥。
“溫姑娘,能否讓借地讓我休息下。”林夜離撓了撓頭,說話聲音弱了下去,他此時也是被逼無奈,昨夜在沒怎么睡好,再加上跟燕正和秦奉天這么一頓猛喝,此時他的眼皮已經開始有些架不住了。
“哼,這房間是你定下來的,你問我做什么。”溫云鶴一聽林夜離這話,氣打一處來,昨晚讓他留下他不要,非要逞強,現在可好。
不過林夜離并沒有搭話,溫云鶴定睛一看,林夜離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溫云鶴對著林夜離做了個鬼臉,然后上前扶起林夜離,把他放到床榻上,為他蓋好被子。
就這樣,林夜離躺在床上睡著,溫云鶴在一旁看著林夜離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