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
“大人!”
云信及部分士兵連忙朝著典獄長所在的樹下跑去,剩余的士兵隊伍此刻紛紛拔出腰間劍刃,警惕的看向貝極。
貝極眼神嚴肅,那個男人的堅實程度之高,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要知道,這則200%威力的雷箭攻擊,可是一擊秒殺了暴戾的白眼赤星狼人。
“切!”一聲不爽,貝極立在原地隨時準備再戰,照目前自己的實力極限,他還無法將對方擊殺。
大手一擋,手掌對外攔下了要扶自己的眾部下,典獄長收起手中破裂的盾牌,眉頭緊皺的看了幾眼虛弱的站在路中間的貝極,終是淡漠的講道:“提馬來,撤退。”
“什么?”云信臉色鐵青,他如何都沒想到典獄長會放任囚犯不抓,而選擇撤退。
只是他的質疑聲剛一發出,典獄長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便朝著云信壓迫而來,他只好咽下心中的不甘,沒再出聲。
“各小隊聽令,現在撤退!”
一名士兵站在路上將命令傳開,隨后自樹旁牽來馬匹,典獄長跨上馬匹后,便率先朝著村外騎去。
“什么情況?”
貝極滿臉問號,不知這些士兵演的哪一出戲,看著眾士兵迅速的規整好隊形,整齊劃一跟在典獄長身后離開,很是不解:“這就撤了?”
按照貝極的想象,他會以為典獄長會棄掉手中盾牌,憤怒的提起兩拳上的指虎對著自己一頓猛錘,然而他卻沒有這樣做,反倒選擇了撤退。
“果然實力達到了一定層次,思想頓悟也變高了......”
貝極嘴里嘟囔著,突然,他瞅見從自己面前走過的云信看著自己的那雙充滿憤恨的眼神,愣了愣,于是又接著補充道:“不像某些人,沒什么實力還打腫臉充胖子!”
“你!”云信怒目圓瞪,說不出反駁的話,他偏頭看了一眼離得越來越遠的隊伍,最終“哼”了一聲便急忙提劍追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回頭做出些兇狠的動作。
“小貝,身體有沒有什么大礙?”李叔的聲音遠遠的自背后響起。
貝極連忙回頭,看著朝自己趕來的李叔、梧拓二人,突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呀!哎呀呀呀!我這骨頭......渾身都疼。”
貝極假裝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給李叔嚇得不輕,見到李叔的反應,貝極隨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沒事,沒什么大礙。”
盡管承受了來自典獄長的無數次猛擊,身上的確疼痛不已,但比較嚴重的傷口幾乎都在被動精術自愈術的發動下,完全治愈。
貝極又補充了一句:“就是......精氣已經完全耗盡,渾身使不上力。”
“你這臭小子!”李叔和梧拓連忙上前去攙扶:“沒事就好。”
“不用了,”貝極擺了擺手,神色突然又變得凝重起來:“大家都還被困在那間屋子里。”
貝極手指指向一處已經塌了一半的草屋,正是被典獄長剛開始的突然攻擊轟飛砸入的那一間,那里面是上百位被封住嘴巴無法出聲的村民。
李叔聽得此話,臉色也是瞬間陰沉了下來:“地獄之牢......等衡叔回來,按照他的性子,想必會免不了前去拜訪一遭。”
“難道衡老沒有和我們一起回來是因為他此刻在羅曼港......”貝極怔怔的看著李叔,話講到一半便沒再講下去,抱著些許不確定的問道。
李叔點了點頭,并沒有直接去回答,隨后腳步便立刻朝著關住村民們的坍塌草屋走去。
“方才戰斗,你不是精氣已經耗盡了嗎?為何還能釋放出精術?還是威力如此之強的那道,”梧拓見李叔走遠,立馬偏過頭來,疑惑的問向貝極。
貝極聽到梧拓湊過來問的這個問題,微微楞了一下,他突然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體內收納空間,打量著里面孤僻的一處角落。
此時收納空間的角落里,四五道粗細均不勻稱的雷箭在那空間內不斷跳動閃爍著,雷箭的一旁,呼嘯的狂風、死寂的墜水,一些都是貝極自身的精術置在其中。
“五道雷箭、三團狂風、九灘墜水......”貝極小聲嘀咕著數著精術的數量。
“什么?”梧拓聽不清貝極的回話,連忙問道。
貝極這才從收納空間中回過神來:“哦,那個啊......”
“那道精術是我在我還剩有精氣的時候凝聚的,凝聚完后,精氣才沒的,我將精術隱藏在手掌中,然后逮到機會釋放咯,”貝極一本正經的瞎編道。
事實上,自從與黑袍人戰斗后,貝極發現了自己的收納空間有收納精術的能力,于是貝極突發奇想,既然能收納別人的精術,那是否自己的精術也能收納呢?
經過驗證,的確如貝極所想的那樣,于是這兩天,只要貝極一有空,他都會凝聚精術將其儲存到收納空間內存放,因為經過這兩天的戰斗,貝極已經發現自己精氣量的不足儼然成為了一個弱點,這個弱點也許會在哪天突然成為阻攔自己甚至害死自己的因素之一。
但幸運的是,貝極提前預料的及時,不然像今天這般狀況,會不會被那典獄長要了小命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至于為什么貝極要對梧拓說謊,這點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此時擁有著無人知曉的儲存精術功能,就相當于擁有著一張強有勁的底牌,倒也不是貝極不想和梧拓說實話,而是這實話,貝極不能說......
“這樣么,”梧拓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有點不明白,但當其還想接著問點什么的時候,回過神來,貝極已經默默走遠。
......
茂密的山林中,一行隊伍緩緩前進,經歷連夜趕路后,幾乎沒有歇息的他們又接著往回走,大部分士兵此刻都處在一種吃不消的狀態,隊伍行進速度一慢再慢。
典獄長騎著馬匹行在隊伍最前方,他的一旁是垂著頭默不作聲的云信,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目光平視前方,典獄長面無表情,他突然淡漠的出聲道:“云隊長。”
云信聞聲隨即抬頭,看向了旁邊頭也不偏的典獄長:“典獄長何事......”
臉上仍然毫無表情,典獄長盯著前方叢林:“囚犯貝極即日起將從地獄之牢的囚犯錄中脫離,請謹記。”
“為什么?”云信連聲追問:“我們今日放過他,難道以后就放任不管了嗎?”
典獄長沒有回答他。
“典獄長,貝極可是囚犯,從我們地獄之牢越獄潛逃,抓捕他,是我們地獄之牢的職責啊......”
無論如何,云信始終無法理解典獄長的決定,方才在砂石村,典獄長明明一直以著一邊倒的絕對力量優勢將貝極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如果那時還未停下行動,這時候的貝極定然已在我們的押送之下!
難道遭那小子陰了一把,典獄長就覺得面子掛不住,選擇讓罪犯逍遙法外嗎?云信呆滯的騎在馬上腦中思緒飛轉,想起了最后時刻,典獄長正面抗下對方一擊被轟得飛了出去......。
“此人已超脫出帝國法律的約束之外,簡單的說,他已不在我們地獄之牢的管制范圍內,”典獄長淡淡的解釋道。
云信聽到此解釋,仍覺得不能理解,犯過罪,也被關押進了地獄之牢,越獄潛逃后便不屬于我們管?這什么邏輯?
愣神的看了典獄長許久,云信選擇再次追問:“可是......”
“我不是在和你商討,”典獄長一語打斷云信的問話。
云信講話被打斷,偏回腦袋,將不滿盡數憋了回去,眼神中滿是對貝極放棄抓捕的不甘,終于,他呼出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憤怒的發泄點都匯聚到了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