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龍嶺監獄三樓
黑鱗甲衛兵將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巨人團團包圍起來,但是他們不敢靠近,像是一群餓狼盯著一頭燃燒的巨龍,想吃卻無法下口,最關鍵的是他們還不能撤退,從戰國時代開始雪國艾斯珪諾就有一項定死的規矩,不管什么樣的情況,身穿雪國軍裝的人都不能畏敵而逃,不管你的敵人是誰,他有多么強大,即使明知道是戰死也要死戰到底,當然這也是雪國艾斯珪諾戰勝無比強大的夢域公國最主要的原因,當然對此有異議的人很多,但是這條規定一直沿用,如果你有僥幸逃跑的理由,那么你一定不會全力以赴的戰斗,因為你還想著要不要留點力氣逃跑。
當然因為這項規定讓雪國艾斯珪諾成為大陸最強的國家,有得必有失,這也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比較公平的事情,戰國之后的雪國艾斯珪諾人口只有戰國前的三分之一不到。
整個監獄大廳的天花板都在搖搖欲墜,八根承重的銅鑄巨柱已經被這個燃燒的巨人拆了四根,周圍躺著的幾具尸體連黑鐵打造的鱗甲也跟著燒融了,現在的監獄就像是一座火爐。
典獄長頭疼地看著大廳被燒焦的尸體和毀壞的墻壁,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把監獄都毀掉了,你們就這樣看著?”
戴著白袍子的年輕人伸了個懶腰,說道:“他現在很危險,我不能讓我的人冒險,所以只能讓他燃燒完自己的靈力我們再動手,這樣才是最正確的決定,您要是覺得熱就出去吧。”
“不能讓你的人冒險?難道就這樣看著我的士兵們送死?”典獄長的語氣有點急躁。
“你的士兵死了可以從軍方調用,也可以重新招,我的人死了你能負責嗎?”惡鬼面具的年輕人冷哼。
典獄長默默嘆了口氣,他知道就算艾斯珪諾帝國每年夠資格進【嵐刺之岸】的擠破腦袋也才二十個名額,要真是因為他死了幾個他還真是負不了這個責。
“金胖子,別玩得過火了啊,你的身體受得了嗎?”猿魔段三弦坐在角落的大理石桌旁,問道。
“三哥,你就待在角落里待著吧,我在鐵匠鋪打了好久的鐵了,現在終于換成人讓我打,這樣的機會不多我得慢慢玩!”燃燒的巨人說完就一拳頭砸在地上,那周圍的衛兵都被迎面襲來的灼熱火風震飛了。
包圍他的士兵們一陣挫敗,感情我們是給您換個口味是吧。
“三哥,我們還不動手嗎?”那名叫阿痕的劍客問道。
“我們一旦動手那【嵐刺之岸】的人就會動手了,都是自家人,別忘了我們的目地只是牽制住他們。”猿魔段三弦低聲說道。
“你還當自己是【嵐刺之岸】的人?”阿痕嗤笑道。
“什么意思?我們不是一直都是【嵐刺之岸】芒刺組的成員嗎?”猿魔段三弦有點疑惑。
“三哥,你說除了老大之外,還會有人知道芒刺組嗎?”凌八尺輕聲問道。
“是啊,三哥,芒刺組是歷任會長組建用來約束自己的芒刺,其實我們在不在【嵐刺之岸】編制之內都不知道,他們都不拿我們當自己人我們干嘛對他們觍著臉,我早就看不慣他們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了。”雪鳶老板娘不屑地看著閣樓上的那群白袍人。
“這家伙還有同伙?我下去看看是哪家的人敢劫葬龍嶺的監獄!”戴著惡鬼面具的年輕人踏空而行,幾步便走到了雪鳶的面前。
典獄長又幽幽嘆氣,喃喃說道:“這哪里像是劫獄了?分明就是拆監獄。”
“你們是什么人?敢闖葬龍嶺監獄!”
“這好像是我用過的面具吧。”猿魔段三弦看著白袍人的惡鬼面具,問道。
“哦?這不是傳說中的猿魔段三弦嗎?幾年沒見做起了賊?”惡鬼面具的年輕人譏笑。
“我認識你么?”猿魔段三弦皺眉問道。
“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肯定記得你啊,那是我..”惡鬼面具的年輕人說著說著就停了,他的目光移向了段三弦身后的負劍青年,接著就把惡鬼面具摘了,面具下面是一張白皙的臉孔,只是那道深深的長疤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但我還記得你,你臉上的疤痕是我劃的,雖然我還是輸給你了。”阿痕說道。
“那是我初入嵐刺之岸選拔的時候,最后一個名額是從我們兩個之間選的,好像是命運讓我正好又碰見你了,而且這一次我要殺你,猿魔大人還要再阻止一次嗎?上次你是監考官,這次又想以什么身份阻止呢?罪犯同伙?”年輕人重新把面具戴上,緩緩拔出了手里的長刀,目光如炬,接著又說:“可這次你阻止不了的。”
“你這樣說是不是把他說偉大了點?他充其量也只是把我從死亡拖進火坑,我記得上次你使的是霧都里澗一族的詭刀流,可你現在的拔刀姿勢是【山鬼的嵐吹】。”阿痕瞇了瞇眼睛。
“詭刀流和【山鬼的嵐吹】不是類似的刀術嗎?有什么值得驚訝的?”雪鳶一臉茫然地看著劍術大師凌八尺。
凌八尺輕笑道:“這兩種刀術看起來都是屬于柔和的類型,實際上還是有點的差別,里澗一族的刀術出自戰國暗殺師里澗焚香,眾所周知里澗焚香除了暗殺師這個稱號還有另外更霸氣的稱號,他是大陸身法類巫術的鼻祖,其實他的刀術不是很精湛,只是身法過于詭異難辯,當然身法也是可以彌補刀術的不足的,而山鬼的嵐吹則是一種很強的刀術,相傳很久以前白蔭山有只妖怪只需要輕吹一口氣就能像刀一樣切割一片森林,并且切口十分整齊,后來白蔭山妖帝把它的那一吹運用到刀術上了,取名為【山鬼的嵐吹】。”
“這樣說的話,那白袍人豈不是會最完美的身法和最鋒利的刀術?”雪鳶驚嘆道。
“最鋒利的刀術沒錯,可是最完美的身法,呵呵,還差得遠呢!你知道為什么大陸有很多當了一輩子優秀的暗殺者,卻無一人敢自稱為暗殺師嗎?”凌八尺笑容逐漸消失。
“暗殺師這個稱謂我倒是頭一次聽說,那你怎么知道別人不敢自稱暗殺師呢?”
“因為那這個稱號的主人是所有暗殺者的信仰,戰國時代里澗焚香暗殺過兩位圣十大的巫師,他的身法被稱作【神明的腳步】,那才是最完美的身法,他可以悄無聲息地帶走任何人的生命。”凌八尺一臉感嘆。
“聊夠了就拔劍吧,連【嵐刺之岸】的選拔都通過不了的家伙。”惡鬼面具的年輕人冷笑。
“好,我也想看看這幾年我成長了沒有,就像你說的,這或許是命運吧,你是我從師之后遇到的第一個對手。”阿痕抽出手里的長劍,劍身通體泛著冰藍色微光,劍刃兩側還冒著絲絲寒意。
惡鬼面具的年輕人動了,速度奇快,身后跟著一抹長長的殘影,直到阿痕倒在地上的時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他揮刀的姿勢。
阿痕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努力讓自己扶著墻,冷哼道。為什么不殺我?
“就這樣讓你死了那多沒意思,我要讓他們一個個倒在你面前。”惡鬼面具的年輕人目光掃視著墻角這群劫獄者。
“你的刀很快。”猿魔段三弦站起身子來,評價道。
“當然,這就是我為什么不練劍的原因,劍確實很華麗,但說得不好聽就是太磨嘰了,殺敵還是用刀順手,勝負就在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間。”
“劍術有很多種,恰好我會一手不墨跡的劍,想試試嗎?”凌八尺淡淡問道。
“什么劍?”惡鬼面具的年輕人瞳孔里掠過一絲疑惑,這個年紀約莫二十左右的人自己肯定是在哪里見過。
“殺人之劍!”凌八尺手里那柄被白麻布裹著的鐵銹劍發出一聲刺耳的顫鳴。
“我記得【嵐刺之岸】有一位前輩也喜歡用鐵銹劍,只是后來他執行任務已經死了,你跟他很像。”惡鬼面具的年輕人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個人死的時候是十七歲,他是十六歲以選拔賽第一的名次進的【嵐刺之岸】,由于某種原因,他加入了暗殺部精英組,那是一個可以磨練人的地方,也是一個可以磨死人的地方。”凌八尺邊說邊剝開包裹著鐵銹劍的白麻布。
“你跟他什么關系?”惡鬼面具的年輕人很驚訝他能這么了解一個死人。
“住手小八!”猿魔段三弦用手捏住了他剝白麻布的那只手,語氣很沉重,他知道這柄附過靈的銹劍見光就必須以精血祭之,如果他殺不了這個人銹劍就會吞噬他自己的精血。
“三哥,你什么時候對我們這么不放心啊,真是有點心寒呢,我無憂無慮當了幾年快活老板娘尚且都不懼他們,小八好歹這幾年也是天天摸劍了啊,我們的本事可不會隨著時間倒退啊,因為我們最煩的一群人都在成長著。”雪鳶手里裹著一團白光貼在阿痕受傷的胸膛,用一種輕蔑眼神地看著惡鬼面具的年輕人,接著說:“別忘了我們是嵐刺之岸最特別的存在,怎么能讓別人看不起呢,阿痕。”
“多謝雪鳶小姐,小八,他的對手是我,你的劍還是留給老大吧。”剛才還是很勉強扶墻才能站著的阿痕現在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目光凌厲地看著惡鬼面具的年輕人。
惡鬼面具的年輕人有點錯愕,自己明明擊斷了他的肋骨,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恢復過來。
“雪鳶小姐,連您都陪著這群逆賊胡鬧嗎?”大廳中間緩緩走來一位白袍人,原來大廳極高的溫度現在驟然變冷,那個連金屬都能迅速融化的燃燒的巨人現在渾身冒著冷氣。
“還記得我呀,川諦。”雪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