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一陣咳嗽打破了大殿里沉寂的氣氛,泉彌木左邊的身材纖瘦的金甲侍衛撲通一聲跪下來說道:“真王殿下,我嗓子最近不太舒服,忍不住就咳嗽了兩聲。”說話的女音青稚當中帶點甜。
“御劍?你哪是嗓子不舒服,分明是怕我殺了你最尊崇的前輩吧。”泉彌木目光凌厲地盯著跪在地上的金甲侍衛,說道。
金甲侍衛愣了愣,沒敢作聲。
“肆意打亂青王殿秩序,就罰你與蒼籬老前輩對劍十招,不管誰放水都是死罪。”自己的貼身侍衛竟幫外人解圍,泉彌木頓時勃然大怒。
“在哪里比?”金甲侍衛和麻衣老人異口同聲,兩個跪在地上的人四目相對,空氣里無形之中好像有團火在劇烈燃燒,這是劍士對決的驕傲。
但金甲侍衛氣勢上瞬間弱了幾分,她收回目光,撐在地上的雙手微微顫抖著,體內熱血沸騰,金甲侍衛七歲進的梨洛園,在藏書樓九層劍閣學劍十年,年紀輕輕便穿上御雪團的金甲,天賦自然沒話說,但她付出的汗水也肯定不少,御雪團有項規定是激勵成員修煉的,那便是打敗守樓人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離開梨洛園,這也是金甲侍衛夢寐以求的事情,與劍神蒼籬過十招那肯定對她打敗守樓人有極大的幫助,但她如此激動的原因不止如此,畢竟對手那可是一劍屠城的劍神蒼籬啊。
雪國藏書樓第一層就是御雪團成員的生活區,因為身份原因他們不能與外人有接觸,一來也可以保護雪國禁地之一藏書樓,每日清晨他們和雪王一齊進青王殿,每日朝會完畢之后他們就留兩個人看門,其他人便鉆進藏書樓學習,打敗守樓人,離開梨洛園仿佛是他們活著的動力。
第一層外庭院便是御雪團專用武演場,動靜再大也破壞不了隔壁的藏書樓,因為這里的結界是二代雪王格爾雷特斯亞暄布置的,歷史至今,沒有人能夠布下比那位神級稱謂為巨神之兵的二代雪王更優秀的結界了。
麻衣老人手負木劍,身體四周青色劍罡籠罩,劍意凜然。
金甲侍衛雙手握住劍柄,劍尖朝地,恭拳彎腰,說道:“晚輩就不客氣了。”說完就拿著木劍刺向老人,速度越變越快,一如長虹貫日,沒有絲毫猶豫。
麻衣老人輕描淡寫地橫劍格擋,身體緩緩后退三步,金甲侍衛那招白虹貫日對尋常人來說或許有點剛猛,但對劍神蒼籬來說,用雕蟲小技來形容都過分了,只是他這一退只是為了卸去那些力道,站著不動表面強勢,可站穩用的力道遠比退后三步用的力多,跟他比試過的人都知道劍神蒼籬是不會浪費一絲靈力和氣力的,不然怎么能磨光一萬離國雷襲軍的。
“你今年多大?”老人露出一抹贊嘆的笑容。
“十六歲。”金甲侍衛愣了一下,回答道。
“跟我家的孫女大一歲,哈哈,雪國真是臥虎藏龍,二十不到竟然能使出這樣漂亮標準的直刺,內勁猶存,殺伐果斷,比我家那不爭氣的小子強太多了。”老人說著說著就開始嘆氣了。
“不然御雪團金甲五套我能穿一套,不下點死功夫怎么打敗守樓人?”金甲侍衛青稚的聲音尤為好聽。
泉彌木抬頭看了看,今天出了奇的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若是雪國少年都如你一樣,真王殿下也就放心了。”麻衣老人目光一轉,泉彌木頓時面改冰冷。
“小家伙,我出招了,小心啊。”麻衣老人笑道。驚鴻一劍仿若一道白光,直刺金甲侍衛的胸口。
金甲侍衛右劈一劍,改變了麻衣老人刺劍的軌跡,麻衣老人順勢提砍,金甲侍衛使出詭異無比的身法往后一跳,與木劍擦身而過。
“井中月?小家伙有點意思啊!”麻衣老人驚訝地說道。霧妖里澗一族的絕技,這種身法就像是井中的月亮,看似一手就能摸到,但真正摸到的時候也不過是一陣漣漪。
突然散發的凜然劍氣讓金甲侍衛一陣寒栗,老人木劍泛寒光,她知道這一招銀龍刺源自龍斬,力道霸氣無比,自己若是接下就無法應對下面的七招了,這時候她竟然往轉身開跑,麻衣老人瞪大了眼睛,戰斗的時候怎么能把后背留給對手呢,可惜他不能停,不然就是明目張膽的放水,寒氣幽然的木劍刺穿了金甲侍衛的心臟。
一旁的泉彌木瞇了瞇眼睛,嘴角浮現一抹微笑。
金甲侍衛那被刺穿的后背涌出的綠色液體飛進了麻衣老人的眼睛里,老人目光頓時沒有了焦距,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
“小妮子,你耍這手段是和某人學的嗎?”麻衣老人笑罵道。
金甲侍衛看了看一旁微笑的泉彌木,她自然知道麻衣老人說的某人是指這位號稱戰術大師的雪國真王,然后憑空出現在麻衣老人的身后,說道:“我實在很難接下前輩的那招銀龍刺,便使了這么拙略的手段,還望蒼籬前輩莫怪。”
“避其鋒芒,何必費大力氣硬接自己沒把握的招數,很好,霧隱神隱加上那具一碰就會讓人暫時失明的幻術分身,又怎么能說是拙略呢,我的意思是這手段很高明,可你又為何不在我失明的瞬間進攻?就能夠多消耗我幾招啊。”
“你遍體劍罡如青衣,我的劍是刺不進去的。”金甲侍衛嘆了口氣。
“蒼籬前輩若不是追求那極致的劍道早已經是圣十大了,你要接他全力一劍起碼等到十年之后。”泉彌木說道。
麻衣老人為何被圣十大排名比他還靠前的雪國真王叫聲大人,他又何以為劍神,金甲侍衛在九層劍閣中翻閱過麻衣老人的事跡,年輕時代便是南大荒寧國劍道冠首,從師劍魔神無,修的是歷史上第一劍神阿赫澤西的神醒篇,自己又創十招龍斬,曾持斷劍屠巨龍,前段時間又一劍屠一城,被人稱劍道里的千目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