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香森林是一個戰爭多發的地方,在戰國時代之前,古頓迷藍琪帝國策劃了消滅精靈族的計劃,歷史記載,紀荒477年,苡香森林燃起了持續九個月的大火,一支被稱作神王安奧尼爾后裔的種族,精靈族從歷史舞臺退出。
戰國時代,夢域公國占領南方歐燬地索爾城,不屈服于夢域公國統治的部落多數都遷移至與南方環境差不多的西北,那時從古頓迷藍琪帝國分裂出的由寒詮兮分家領導的波藍襲爾帝國一直處于內亂,因為統治大陸千年的古帝國的寒詮兮分家數目太龐大了。
“到今天還能隱隱約約聞到焦土的味道啊。”燭栵看著城墻外邊的巨型石像,這是一個棱角分明的短發青年模樣,他的左邊臉龐有一條長長的疤痕,能當成標志性建筑屹立在苡香森林的門口,除了他們的冥王還能有誰呢,這是一個讓燭栵十分好奇的人,他作為黑白之役的最高指揮官之一,卻一次都沒有在戰爭中露過臉。
“是嗎?先生這是要去哪?”石像旁半靠著一名黑底紫龍長袍的青年。
“禁夜城。”燭栵沉聲回答。
“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勸先生還是回去吧。”青年放下環在胸口的雙手,目光移向了城中最高的建筑,那是一座黑色的塔。
“你是冥牙之府的人?”
“我叫蒔熵。”
“果然想進禁夜城沒那么簡單。”燭栵唏噓道。
“我猜想先生的古斯塔夫之魂在短時間里是召喚不出來的,特別是剛才受了爔下的那一擊。”蒔熵笑道。
“你說得沒錯,我已經沒有多少余力了,但我要進城你還攔不住,現在的苡香森林能攔住我的恐怕只有兩個人。”
“先生小看苡香森林了。”蒔熵的紫龍長袍無風而動,地上緩緩出現了一個龐大的黑色六芒星法陣。
“苡香森林的巫師都喜歡這種花里胡哨的巫術了?”青紗女子扣起的無名指上縈繞著淡淡地熒光,原本晴朗的天空莫名地下起了無比冰冷的小雨。
“這可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巫術,這是迦圖木山的靈契術,以一己之力拖住雪國小五皇的蒔熵靠的就是這個術。”蕪紅綾笑得媚眼如絲。
“瀧雨妖青縷?碧水閣天的蕪紅綾?妖帝墓碑?南方三大妖主齊聚苡香森林的大門口是要干嘛?”蒔熵輕輕揮手,黑色法陣里走出了一只巨大的獨眼惡魔。
“這是魔丑吧,聽我哥說過,魔王栔拉夫曾召喚過的魔物。”蕪紅綾不改笑容。
“你們要干嘛?我不記得我和諸位有過什么瓜葛。”燭栵有些疑惑地看著身邊這三個人,身為南方人他自然是聽說過南方四大妖主,只是今日在波藍襲爾帝國境內一下子看到三位心中難免覺得奇怪。
“我們的任務是護送先生,直到先生踏進禁夜城的大門。”墓碑摸了摸背上的石質巨劍。
“你們是打算四打一嗎?”蒔熵說話間手指正在飛速地變換指決,獨眼惡魔深深吐出了一口黑色的煙幕,片刻不到黑煙便融進了空氣中。
“注意,這黑煙有毒。”燭栵捂住鼻子說道。
“是幽狼花毒。”蕪紅綾臉色煞白,幽狼花是幾十年前白蔭妖山妖帝幽狼發現的,因為它太稀有所以不是很出名,甚至有很多人懷疑根本沒有這種毒花存在,傳聞這種花又叫做彼岸花,是死靈界特有的植物。
“該死,已經來不及隔離這些黑煙了。”擅長結界術的墓碑咬牙說道,肉眼幾乎是看不到那些瞬間就融進空氣的黑煙的。
“瀧雨術,雷隱。”青縷扣起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冰冷的雨中夾雜著青藍色的電弧。
“聽說南方四大妖主各有所長,墓碑主結界和封印,櫻十七主幻術和暗殺,蕪紅綾則是你們最大的戰力,而你青縷擅長感知和控制戰局,你身邊的雨是沾不得的。”蒔熵揮手的同時身體四周亮起了一抹猩紅色帷幕。
“可惜晚了,在我結印的一瞬間雷隱之雨就已經落在了你的身上。”
“雷隱之雨?”蒔熵的額頭冒著冷汗,猩紅色帷幕頓時化成一團碎片,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制了。
“雷隱之雨?說得那么花哨,通俗說來就是一種麻痹術,只是它能夠麻痹神階巫師。”蕪紅綾冷哼一聲,她的臉色也并不好看,因為她吸入了幽狼花毒,如果不用靈格花毒倒不會那么快入侵,可一旦使用她自己都不知道后果,更讓她擔心的是青縷,中毒還敢使用這樣消耗靈力的術。
“來了嗎?”青縷原本白皙無暇的臉龐上陡然染上了一層寒霜。
“不愧是圣十大第三的巫師,能夠把這樣龐大的靈壓控制地如此穩固。”燭栵的聲音有一絲激動,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蒔熵身后的黑袍巫師身上。
“教皇布璃澤說過,神圣十大巫師前三名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單挑剩下的七個人,如果靈術世界有架天平,他們三個人足夠站在一端而撐起整個靈術世界,巫師之神千目塵埃和祭安城的布璃澤我們了解得多點,都是活了幾百年的大怪物,而栔拉夫年紀不過半百,論實力他目前或許不是大陸第一,但他是這個年代的靈術世界最有可能飛升成神的巫師。”蕪紅綾咬牙說道。
“您謬贊了,若是放在戰國時代,我也就是泛泛之輩,青王川獄痕飛升的時候才八十歲,珺憂破天門而不入的時候也不到百歲,我與他們隔了好幾個大坎,有的坎花百年時間也不知能不能跨過,就像我的恩師千目塵埃大人,他在神七階停留了三百年,雖說他是歷史上最強的神七階,可誰知道那是不是句諷刺呢。”栔拉夫黑袍上繡著一只栩栩如生的紅龍,他左手撐著一把大黑傘,泛著黑色熒光的右手搭在蒔熵的肩膀上,面無表情地說著。
“但是放眼一千年多年的時間里,只有你敢和他們兩個比較,就算再有一個千年,可能也只有你。”燭栵手里的烽梟槍發出了劇烈的顫鳴,這已經不是他自己的戰意了,而是歷任烽梟槍主靈魂的悸動,能與這樣強大的巫師戰斗是他們的一種榮幸。
“別忘了我們還是敵人,你再怎么欣賞我都改變不了的。”
“是的,在我出發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件事,而且我很期待與你一戰。”
“你會死的。”
“有時候活著會比死還像是死了。”燭栵的眼神里突然流淌著一絲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