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蘭似乎聽到了極其不可理解的事情,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李靜雯。
“你小點聲。哎!還不是家兄之前一直在外習武,有些事又不好托外人來辦。就只好通過我來傳達,父親那天找我說以后傳遞消息的事也都交給兄長了。”
李靜雯拉了拉梁木蘭的衣袖,可憐巴巴的說道。
“李二又不是剛剛回帝都,前兩年回來時丞相大人也沒提過此事啊?”
梁木蘭想來想去覺得不對,只好繼續問道。
“前幾日我和若晴去了南山,清成的封地郊游。家兄正好那天因為坊間流言的事情與三皇子斗武被父親家法。然后父親以為我被帶入了黨爭,就訓話告誡于我。”
李靜雯想了想后,掙扎了片刻還是告知了梁木蘭。
“哎,黨爭這個事情,凡是在帝都中的人又有哪位能幸免?不過是幫著蕭家選個皇帝罷了,何必搞得這樣嚴肅。蕭家歷來又沒有骨肉相殘的傳統,怕什么?”
梁木蘭拍了拍李靜雯的背安慰的說道。
“哎,只是父親告誡……”
李靜雯欲言又止。
“那你呢?靜雯,那你怎么想?”
梁木蘭拉著李靜雯的手。
“我想了好久,實在是想不通,就想著還是先不想了吧!過去的這些年我一直以為清成以后便是我的夫君,所以我所有的目光都只放在他一個人身上。現在看來我還能挑選一下,或許什么王家公子,或許什么謝家公子吧!”
李靜雯想了想后說道。
“那勞什子公子你哪里認識,花了這么些年去了解一個人,竟然就這么……”
看著李靜雯暗淡下來的眼睛,梁木蘭也不好再多抱怨。
畢竟當事人的心里才最是難過,只好嘆了口氣,抱了抱面前的李靜雯。
還輕輕的用手撫摸著她的背,兩個人就這么靜靜的依偎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
“咦?”
埋在文書堆里的三皇子突然抬頭,仔仔細細的打量手里的這一樁案子。
閉目凝神,似是內心掙扎。
最終嘆了口氣將文書放在了一旁。
“殿下為何不批復這份文書?”
那記錄官像是頭頂長了眼睛,分明沒有抬頭看,但還是發現了。
“這件案子尚需斟酌一番。”
三皇子悄悄的翻了個白眼。
“張家二公子奸淫婦女、唆使家仆傷人致死之罪。案中無疑點,也無不明不清之處。殿下為何還需斟酌?”
記錄官放下了手中的筆,抬頭看向埋在文書間的三皇子。
“我且問問你,這案子誰是主審?”
三皇子突然想起文書是這記錄官整理的,一時糊弄不過,只好打起精神打算辯論一番。
其實這案子并無疑惑之處,只是處理之人按理來說算是太子的人,三皇子也不太想插手。
“大理寺卿張成。”
“那我再問問你,張成與被告之人張家二公子是何關系?”
“親兄弟。那又如何?”
“歷來案件審理中關系親近之人尚需回避,這親哥哥審親弟弟的案子就更為不妥,有違刑法準則第……第……”
三皇子用手掌敲著額頭,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第二十八條。”
那記錄官搖了搖頭,提起筆繼續記錄。
“你知道不早說,害我拍了這么多下。”
三皇子自顧自的嘟囔道。
正午毒辣的日頭讓日子越來越夏天,小廝和婢子都躲在長廊里、屋檐下納涼。
議事堂中已是空空如也,目光轉到小廚房,這才見到正面對面坐著,食中飯的兩位戶部大人。
“謝大人,剛在堂上為何不讓我詢問?”
“江大人,有疑便求解本是好事。但帝都中的事大多牽扯復雜,梁家那位小姐和李二公子是青梅竹馬的一雙,只不過兩家府中嫡母相繼離世,婚約遲遲未定罷了。”
謝大人放下了手中的湯匙,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后,才低聲對著江笑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江笑恍然大悟。“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當時不是想問你是否可以求親么?”
聽了江笑的疑問,謝大人不解的反問道。
“沒有啊!天可憐見兒,我是寒門出身,況且已有正室,哪敢奢求他們世家女子啊!”
江笑一時激動提高了聲線,似是極委屈的樣子。
“那你當時是想問什么?”
聽完江笑的話,謝大人有些尷尬,又有些疑惑。
“我當時是想說能不能給我介紹個梁小姐的貼身婢子做妾。我家自小清貧,發妻對府中賬目之事不太了解,我又無法抽身……”
江笑面色微紅,緊張的解釋道。
“那你問梁家小姐可有婚約是干什么?”
謝大人頓時愣住。
“我們老家的傳統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一般默認為夫君的通房,這要是婚約定了,那隨身婢子也就算定了下來。所以才有此一問。”
江笑趕緊繼續解釋了起來。
“誰能想到你只是想要一個婢子,若是找到機會,你還要好好跟李二公子解釋一下才是。”
謝大人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江笑的手。
“為何?單純的誤會而已,何須如此在意?”
江笑皺了皺眉頭。
心想:雖然讓人誤會,確實唐突了梁家小姐,但畢竟話沒有說出口,何至于再親自去解釋。
“你以為李二公子為何能與咱們一起探討賑災款項之事?”
“自然是李家勢大,再加之李二公子有才可以勝任。”
“李家已不是當年的李家,如今李家幾乎半退朝堂,再不需要用勢大來描述李家了。李二公子這次是受了太子殿下之托,七殿下親命才來幫忙的。”
“那若不是李家,李二公子是如何能得到兩位殿下的青睞呢?”
聽了謝大人的話,江笑覺得很是奇怪。
“李家手里所有的鋪面都是李二公子在打理,雖不入朝堂,但才能是極好的。還有那梁家小姐,自及笄之日起便在這帝都中打滾,都是人精兒。可不比江大人你十年寒窗要輕松。”
謝大人臉上也洋溢著欽佩之色。
心想:李家也就罷了,梁家又何德何能?若木蘭小姐生在謝家,現在絕不只是這點成就。
“學生受教了。”
江笑起身恭敬的行了個躬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