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的兩個女子,一個身著冰藍色寬袍大袖,為她本就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更添三分清冷;而另一女子則一身火紅的窄袖衣裙,臉上即便是一本正經地救人神色,眉梢也染上三分笑意。
兩人都感覺到手上絲線傳來的重量輕了一半,不免詫異。
紅衣女子邊收手上的絲線邊靠近懸崖,把頭往懸崖下探去。
“嗞嗞,真狠!”紅衣女子感嘆道,唇角也不禁上揚起來。
藍衣女子已猜到是怎么回事,微微皺眉,心中有些不喜。
紅衣女子回過頭來,說:“我都想收進我麾下了!”
藍衣女子眉頭皺得更深了,說:“既然是你麾下,那留你好好關懷關懷你的屬下!”
說完便把手中的細絲線扔給了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伸手借住,身子還踉蹌一下,又馬上穩住身形。
“你這樣會少一個屬下的!”紅衣女子抱怨道。
藍衣女子背著手冷冷說:“沒事,我屬下多,少你一個不少。”
紅衣女子一臉被拋棄模樣,嘟著嘴撒嬌說:“主子,我若摔死了,你去哪里找一個我這么善解人意,又體貼入微的屬下???”
藍衣女子瞥了她一眼說:“你死不了!”
紅衣女子頓時興高采烈,說:“多謝主子看好我!主子還是認可我的本事嘛!”
說完,紅衣女子雙腳分別往安全的地方塌一步,穩穩地扎根,然后雙手直接往上一甩。瞬間兩根絲線就往上繞了一個好看弧,弧的另一頭就是高平。
高平直接被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
紅衣女子,妖嬈地走過來,蹲下給高平檢查傷勢。
“喲,傷得還挺重,要是交給別人治肯定沒救。叫老太婆回來吧,她出手肯定是小菜一碟?!奔t衣女子看著藍衣女子說。
“老夫人就在虎牙山!”藍衣女子說。
高平聽到這些話終于放心地暈過去。
紅衣聽到臉上一喜,問:“她這個時候來找你,是不是她又研究出新藥了!太好了!”
藍衣女子臉上倒是平淡得很,說:“這幾年,新藥試了不少,不過都是徒歡喜罷了!”
紅衣女子起身,用力抓著藍衣女子的手臂,鄭重地說:“總歸有希望不是。不管怎樣,我都會陪你到底的!”
藍衣女子輕笑一聲,拂掉她的雙手,說:“帶她回去吧。”
說完轉身便走。
另一邊,陶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張簡易的,呃,拖架上。
拖架這個詞應該是比較貼近的吧。因為她躺的東西有點像醫用擔架,不過是用木條和蒲草做的簡易版。而且她被用繩子固定在擔架上拖著走。身上不知添了多少傷口,那繩子勒的傷口生疼。
拖陶央行走的人大概是發現陶央醒了,于是停下來,來到陶央面前。
這時,陶央才發現,拖她的人正是昨天給她試藥的老夫人。
“醒了!”
“是你救了我?”陶央聲音十分沙啞。
老夫人沒有答話,手上拔開了一個葫蘆塞子,把葫蘆嘴湊到陶央嘴邊,說:“喝一口吧!你缺水!”
一股沖鼻子的味兒竄上來,陶央忙把頭扭一邊去。
“我是傷者啊,你給我喝這個?!碧昭胗悬c肝疼。
老夫人不以為然:“沒事,喝點酒死不了!”
陶央弱弱地問:“就沒有水嗎?”
老夫人自己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說:“有啊,這懸崖底就是一條河,怎么會沒水呢?”
看這陶央滿懷希冀的模樣,她又說:“不過我懶得去打,反正我又不喝!”
陶央泄氣了,哀求道:“那老夫人,給我喝一口吧!”有人救就很不錯了,不能再要求啥了。
老夫人喂陶央喝了一大口,說:“我是下來采藥的,可不是來打水的?!?p> 陶央順嘴說了一句:“那您也不是特地下來救人的???”
老夫人輕笑:“呵,你可是還要給我試藥的,要不是剛好遇上你,你死了我找誰試藥去。也是你命好的,剛好遇上我,要是換個人你準沒命?!?p> 老夫人看著陶央的眼睛問:“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致命傷在哪里?”
陶央有點懵,說:“我也就肚子上扎一刀嚴重點,其他的都是摔下懸崖的擦傷,應該不嚴重吧。然后沒什么傷了啊。”
說完突然想起自己頭上久未愈合的小傷口,想伸手去摸頭。可惜手也被固定進去了,摸不到,只好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你頭上的傷也是小傷,造成有生命危險的是你失血過多。你的傷口用普通的藥是愈合不了的。所以我才說你幸好遇上了我。”
“為什么我的傷口愈合不了?”陶央以前倒是聽過這種病,病名忘了,不過記得好像是缺少血小板,也只記得這么多了。
“你以前就沒受過傷嗎?這是一種病,是遺傳下來的。只要受傷出血,血就不會停,有這種病的人極容易失血過多而亡?!崩戏蛉烁袊@道。
陶央并不了解這種病,自然她說什么是什么。
陶央:“那你用什么給我止血的?”
“哼,當然是我特制的藥??!這藥難配,用在你身上,可心疼死我老婆子了?!崩戏蛉苏f著還夸張地捶著自己的心口。
陶央:“老夫人大恩,晚輩沒齒難忘。以后老夫人有什么用得著晚輩的地方,晚輩自當盡力?!?p> 說完陶央就有點后悔,這老夫人能用得著的估計也就試藥了。這下子輪到陶央要捶心口了。
老夫人嘿嘿一笑:“好,我本不圖報,不過你這么說了,我也不好推辭??!哈哈!”
老夫人收好自己的酒葫蘆,又去把擔架拉起來。邊走邊說:“你先跟我回去吧,傷得不重,只是失血虛弱,回頭自己養一養就好。我再送你一點止血藥,你可千萬千萬要省著用,不然下次我可不知道我手上還有沒有這藥。你拿了藥再自己回去吧。”
老夫人年紀雖大,但趕路太快,陶央被地上的草刮得疼,說:“老夫人,你能慢點嗎?”
老夫人:“不行,我出來一晚上了,我家小主人還等著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