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亂哄哄的百姓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多數百姓默契地向后退為易成安在中間讓出了一條道,在這其中也有那么一兩個不愿意后退的人但他們的不愿并沒有得到其他百姓的支持,只得到了生拉硬拽,不用太長時間甚至可以說三秒都不到就“回歸“到了人群中。
說實話在這些人中易成安更加欣賞的是那一兩個不愿的百姓,至少他們還有些子骨氣,而大多數百姓他們很懦弱,他們總是很害怕,而使他們害怕并不是易成安的王爺身份而是他們自身對生的貪婪以及對死的恐懼。
他們需要易成安,非常,他們極其的不愿易成安離開忻州,可以說易成安就像是寄主他們就像是寄生蟲一樣纏著易成安,一旦離開易成安便無法生存,只有在易成安的庇護下他們才能活下去。
“吁”易成安拉緊韁繩,迫使馬兒停下,馬兒抬起了兩只前蹄,用一聲不大不小的吼叫來表達它的不滿,雖然馬兒的不滿不是來源于他們,但他們還是被嚇了一個大機靈,不禁的又向后退了一大步。
易成安沒有說話,冷冷的看了一眼門口的這些百姓,隨后便下了馬,身后的隨從也跟著他一起下了馬。
易成安帶著隨從從百姓們給他讓出的那條道走到城門口,許是易成安以前在戰場待的久了的原因,他的身上便有了一種無法忽視的威嚴,讓人不敢靠近。
走到城門下,易成安轉過身來,面對著百姓。
“大家聚在這里是何意?”
只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看不出喜怒的提問,一時間卻是沒有人敢回答,大家都低著頭,偶爾有人抬起眼觀察一下易成安的臉色,后又迅速低下去。
“發生了什么事?”
見百姓們沒有人回答,他側過身問旁邊守門的將士周承。
“稟王爺,百姓們一大早便聚在這里,說要出城,要離開忻州……”
“沒有,沒有,王爺我們沒有要離開忻州啊,我們只是……”
還未等周承說完話,就有幾個百姓爭著要解釋,可是都只說到一半就又不說話了。
“接著說”,易成安轉過身來問道。
可又是一陣推推搡搡,卻沒有人答話,這要是換作旁人怕是早就要被氣瘋了吧。
“你來說”,易成安對著剛剛沒有主動向后退的人之一,示意他來回答。
這個人是趙家的小兒子趙貴,是個讀過幾年書的人,他看見易成安讓他回答,想要向前走出人群,但還沒有邁出步子就被旁邊的女子拽了一下,意思是讓他不要出去,憑著這兩年回到忻州后的生活,易成安認出了那位女子就是趙貴的母親。
但趙貴卻執意要出去,氣的趙母小聲的罵道:“你這小子要氣死我啊,你出什么頭啊,早知道就不該讓你讀那兩本書,現在你膽子但是挺大,不知道那件事不能說嗎?!”說完還打了趙貴一下。
“娘,有什么不能說的,難不成你還真想一直被困在這里呀”,趙貴抱怨道。
易成安冷默地看著他們兩個,而后說道:“你出來,到這里說,我倒想知道有什么是不能說的,任何人都不準阻攔他!要不然別怪我不顧往日情分!”
易成安這樣說了自然就沒有人再敢阻攔了,趙貴很輕松的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來到易成安面前先行了個禮,后說道:“王爺,自從兩年前的那件事開始城中便只有兩家藥鋪,一家是百草堂,另一家便是龍濟堂,平日里很多百姓生病了都沒有辦法得到及時的醫治,更何況是現如今這種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法子的病,幾乎所有的藥大家都用過了,百草堂的掌柜都染上了病,這大夫都得病了,誰還敢用他家藥材啊,藥鋪自然也就關門了。但前段時間,龍濟堂的掌柜不知從那里找到了可以治病的法子,愣是將王員外救了過來,大家都以為這下子有救了,可是沒想到龍濟堂的那個掌柜只認錢不認人啊,只給那些有錢的人家治病,沒錢的人家連他的藥鋪門都進不去,而且王爺您也不曾……”
您也不曾管過我們的死活,就連看望都沒有過,即使這里有些人先前犯了錯誤,但與我又何干?當然這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他還沒有這么大膽。
趙貴看了一眼易成安,發現他并沒有什么反應,便又接著說了但卻換了句話。
“大家沒有辦法,只能用自己的辦法努力弄到錢來治病,大家也都只想好好活下去啊……”
聽趙貴說到這里的時候,易成安終于有了一些反應,兩年前的那個孩子的面容出現在了易成安的腦海里,從驚訝變成不甘心,從一身潔白到渾身沾滿鮮血,易成安記得他也曾和自己說過只想好好活下去,想到這些,易成安的神情出現了片刻的變化,但如果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
趙貴自然是沒有發現易成安的變化,繼續說道:“但今早百姓中有人有了足夠的銀兩想要為自己的家人治病時,卻發現龍濟堂掌柜一家帶上藥鋪的伙計都慘死在了自己的藥鋪中,在掌柜的尸體旁大家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聞氏已振,往日之仇,望君莫忘。大家本想向王爺您稟報,但怕您聽不得這些便作罷了,王爺,這很明顯是聞家回來報復我們了呀!”
“是啊,王爺,再在這里待著我們都會完的呀!”
“王爺,你就放我們出去吧。”
趙貴剛說完,其他的百姓都跟著附和說要出城。
百姓在那里七嘴八舌的說著,想要得到易成安的準許。
可此刻的易成安那里還聽的進去,他現在是真的愣住了,耳邊一直回蕩著趙貴的那句"聞氏已振,往日之仇,望君莫忘"
終于回來了嗎?聞家的二小子。
城門口現在又亂成了一團,百姓們又吵鬧了起來。
但人群中有一個特例,但是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穿著黑色的披風,臉上戴著一個兔子面具,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搭配,他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因為要出城而吵鬧著,在他的嘴角甚至出現了一抹笑容,可這個笑容并不友善,充滿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