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幾個漢子揮著棍棒迎面撲來，小水哪兒見過這陣仗，情急之下趕緊躲到阿阮身后。阿阮忍不住嘴角抽搐，扭頭沖她冷冷一笑。

　　“真是我的好兄弟！”話音未落，一棒子就揮了過來。

　　阿阮一把奪過木棒，反手將左側正撲過來的漢子一悶棍打暈。接著長腿一邁，踹飛了迎面而來的另一個人。場面一度混亂，店家嚇得腿都軟了，瑟瑟發抖地鉆到桌下。

　　小水撿起地上的鑼，有節奏地敲起來。

　　“打得好，打得妙！阿阮，小心身后！”小水一邊喝彩，一邊將手里的鑼擲到那個準備襲擊自己的人身上。

　　沒想到這么輕松就被解決了，余光里阿阮漸漸走近，店家干脆裝死，心想：看不見，看不見。我不在，消失了！

　　下一刻阿阮揚手掀了桌子，小水無所謂地說：“算了，我們走。”

　　“今日打賞的錢呢？”

　　眼見這個玉面郎君下手這般重，店家哆嗦著說：“喏，都在這兒呢！”

　　“我們六四分，還差多少！”阿阮沒耐心地皺著眉，店家手抖如篩地從懷里掏出把碎銀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兩人出來后，才發覺街上行人漸少。因逢佳節，沿街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遠遠望去恍如白晝。小水踮著腳在樹下給阿阮摘取頭飾，看著屈膝垂眸的“佳人”，小水捂著肚子笑不停。

　　“你——”阿阮面露兇光，指節作響。

　　“這么兇干嘛，都不漂亮了！”

　　“再說，當心我拔了你的舌頭。”阿阮氣急敗壞地低吼，瞬時一把扯掉身上亂七八糟的配飾。

　　“好了好了，我去給你買件衣服。”小水繃嘴強忍笑意，轉身就走了。

　　“你可以自己做，我能等！”阿阮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小水回頭沖他撇了撇嘴，嘟囔著跑了。

　　太晚了，街上店鋪似乎都關門了。找了好久，真是又累又渴。

　　“哎，蘇爺，這不就是今天臺上那個小郎官兒嘛！”

　　長街另一頭，幾個醉醺醺的人正插科打諢。忽然最前面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廝，激動不已地沖身邊人指到。

　　望著遠處挑簾而入的身影，那蘇爺瞬間瞪大了雙眼，撫掌大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六四，你們幾個快跟上！”

　　小水好不容易看到街角有家店門扉半掩，幡布上似乎還寫著什么服，二話不說便推門而入。

　　“店家還有成衣嗎？”

　　柜臺后胡子斑白的老者，抬眸盯著她，問：“小郎，這是要買給誰呀？”

　　小水喘著氣，催促道：“老翁，買給哥哥的，他現下急著用。”

　　聽此，那老翁甚是憐惜地看了看她，從架子上取出一件，寬慰說：“或許不太合身，這是別人訂的，你急著用就先拿去！”

　　“那別人怎么辦？”

　　老翁憐憫地看了她一眼，“我熬個夜就成，倒是小郎君年紀輕輕珍重呀！”

　　小水傻笑著付完錢，抱著衣服就跑了。

　　但見這小郎君如此堅強，老翁唏噓著準備關門。

　　“老頭兒，剛才那個小郎來此作甚？”

　　老翁看著面前這幾個兇神惡煞的人，惶恐不安道：“他家哥哥死了，急著來買殯服。”

　　“他哥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