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色。
這是上下左右皆為白色的奇妙空間。
向曉發現自己手中握著一把匕首，而面前是一個30歲左右的蓄著短須的邋遢男子，他簡簡單單地站著，卻仿佛和世界融為一日。
“如果我傷到了教官會怎么樣？”
“向曉”說話了。
這是……
原身的記憶？！
他不是在研究數據面板的嗎？
“不會怎么樣，那是你的本事。在甲-102-異空間電梯的異空間當中，人是不會死亡的，就算被刺破心臟，截成兩段，出來依舊完好無損。”
邋遢男子笑了笑：“你只借了半小時的時間，有關于這項奇物的資料可以自己去查，咱們就別浪費時間說話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向曉”目光一寒，欺身而上，匕首在他的手中宛若翩飛的銀蝶，劃出弧光。
向曉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操縱的傀儡，明明有著各種感知，卻無法控制身體，在莫名的動力下做出那些攻擊的動作。
眼睛看到的是“向曉”的視角，漸漸地，感同身受之下，他嘗試融入其中，摸索思考著每一個舉動，每一次攻擊的緣由，角度，力道和感知。
高強度的攻擊下，體力逐漸消減，可面前的教官依舊宛如一條滑溜的鯰魚。
一切都仿佛消失了。
向曉眼中只有那條滑溜的鯰魚。
攻擊！
攻擊！
再攻擊！
“動作太慢！”
“要害要害，不是說了瞄準要害嗎！”
“觀察你的肌肉，我就預判到你接下來的動作，想要傷到我，你必須觀察得比我更快。”
啊，煩死了！
“唰唰唰！”
匕首劃出破空聲。
教官在猛烈的攻勢下后退。
那一瞬間，他腳一滑，像是踩到了地面某處突起。
雖然立刻便調整了重心，可這一瞬間的破綻依舊被向曉捕捉到了！
就是這里！
他揮動匕首。
那銀白色的輝光直沖教官脖頸而去。
這一瞬間的同步，甚至讓向曉搞不清楚，這究竟是自己的動作，還是“向曉”當時的舉動。
“鐺。”
清脆的響聲回蕩。
一把同樣的匕首格擋住了向曉的匕首。
教官不再閃躲，一轉攻勢，反握匕首劃過向曉的胳膊，鮮血噴涌而出，伴隨著疼痛。
那攻勢如同狂風暴雨一般，撲面而來。
向曉除了格擋，沒有半分喘息的余地，更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呲啦，呲啦。”
盡是些體表的小傷口，涌出的鮮血卻染紅了向曉襤褸的白短袖，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血人。
更重要的是，鮮血帶走了熱量和體力。
且戰且退。
“噠。”
向曉一腳踩到了豎起的墻面。
不好！
因為全是白墻，所以沒有注意邊界！
這樣的念頭出來的一瞬間，匕首鋒利的刃劃過向曉的脖子，血管被切割，溫熱的鮮血涌了出來，仿佛嗆水一般口鼻中都是液體，讓向曉無法呼吸。
他眼珠子瞪得通紅，“嗬嗬”地想要喘氣，卻無能為力。
“戰斗意識是很重要的啊，示敵以弱點也是很有用的技巧。你焉知我暴露出來的弱點，不是特地誆你入套的陷阱？”
教官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
“呼哈，呼哈，蛤，哈，咳咳咳咳咳。”
向曉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呼吸到新鮮空氣一樣，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睜眼，面前依舊是倒映著自己相貌的鏡子。
這是……
“武器使用”這一項技能的記憶？
向曉順手拿起面前的梳子，熟悉地刺、扎、挑、抹……
做出各種訓練用的動作，梳子在他的手上劃出弧線，快得難以看清殘影。
或許是身體本身的肌肉記憶幫助了向曉，讓他在知道技巧后飛速地融合掌握了這些知識，就好像經歷過無數次練習一樣。
向曉停下動作，掂了掂梳子：
“太輕了，沒手感。”
扔掉梳子，他重新看向數據面板。
剛才就是專注于“武器使用”這一項，而進入了原身的記憶當中。
如果可行的話，意味著他能用這種方法較為快速地掌握原身的所有技能！
“果然，武器戰斗從3%升到了15%，看來原身掌握的其他武器還有不少……另外的話，格斗，抗擊打，還有戰況判斷也都升了一點。”
總算是有了點傍身之本……
向曉欣喜之際，房門被敲響，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
“向……向曉執行官，您好！”
護士看到本來看床上沒人，轉頭卻猛地看見向曉站在洗手池前一聲不吭，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她露出營業假笑，態度異常恭敬，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僵硬。
“那個，您只是有點能力使用過度，所以并沒有太大問題，最近注意休息恢復精神就好了。”
這是……
在怕我？
向曉盯著小護士。
他有些遲疑，從記憶碎片中只能勉強看出原身是一個沉默寡言，面色冰冷的人，只能暫且偽裝，少說少錯。
畢竟，這可是個有超凡能力的世界，誰知道會不會有搜魂之類的東西！
“我知道了。”
向曉輕描淡寫地點頭。
小護士大著膽子抬起頭，猛的發現：
惡名遠揚的“夢魘”，竟然還挺帥？！
傳說中，他的敵人只有兩條路，瘋或者死！
——并且死狀極為凄慘。
在小護士的想象中，這應該是個兇神惡煞，影子都是張牙舞爪魔王樣子的家伙才對。
看到妹子望著自己，向曉回問：“還有什么事嗎？”
“啊，對了，蔣局長叫您過去，洛副部長好像也在。”
“？？？”
向曉內心的小人冒出三個問號。
這都是誰？
沒有繼承到有關于自身經歷的記憶，這讓向曉感覺自己是個傻子。
說真的，他都有點想“失憶”了……
走出病房，并排還有一間幾乎相同的病房，門外是放了好幾張并排床的隔間，再往外，則是坐班的醫生的辦公室。
嗯，這很醫務室。
看見向曉，本來無所事事刷著手機的醫生“唰”地站起來。
“執行官閣下。”
向曉倒是被猛地一驚，不知道怎么應對。
“劉醫生！”
小護士打了聲招呼。
然而等走出醫務室，向曉才知道這只是小場面……
一路上，路過的人員對他皆是一副恭敬態度，略微點頭也罷了，更甚者特地停下來問號以表尊敬。
他前世哪兒被人這么尊敬對待過？
走著走著竟還有了些飄飄欲仙之感，似乎腳步都輕了幾分，飄在云端一般。
小護士有些崇敬地說道：“我們金桂是小城市，統共就只有6位執行官，其中也就一位和您一樣是校級！可您隊伍三人卻都是校級……呀！”
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輕呼一聲住了嘴，咬著唇頗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向曉：“抱，抱歉，我失言了，請您節哀順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