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一行人回到了往生殿,往生殿因為沒有人主持大局,很多修士都散了。剩下的一部分人只是無家可歸,留在往生殿也是無奈之舉。
修士們見楚衡回來了,都不可置信,一個個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想看看真假。
“恭迎玉衡長老回殿。”眾修士不約而同的彎腰作輯。
……
楚衡回來后就去大殿祭拜葉朝華夫婦。
妘青黛見沈卿去了別處,她只好跟在楚衡身后,和他一同去了大殿。
楚衡看著大殿上的靈位,沉思了良久,才緩緩踏入殿內。
妘青黛看見楚衡眼里的淚滑過臉旁,她不解,抬頭看了看靈位,心想這兩人應該是楚衡的親人。
楚衡怎么可能不流淚,當初的場景歷歷在目。
想當初,葉朝華就是坐在這大殿內要求楚衡成婚,葉澤因為幫楚衡求情,結果兩個人被打了一頓,還好是葉夫人及時趕來,他倆才免于處罰……
楚衡跪在大殿里,久久不起。蘇懷柔因為擔心他著涼,不顧修士的阻攔沖進了大殿。
看著楚衡紅腫的雙眼,妘青黛緩緩開口:“楚衡,天冷。”
楚衡聽見蘇懷柔的聲音,急忙拭去眼角的淚,慢慢起身。
“他是我師傅,這是我師娘,我說過,我背負著仇恨,顧不得兒女情長。希望你明白。”楚衡說著頭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留下妘青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她抬頭看著靈位,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
“我想你們也不希望看著楚衡如行尸走肉一般活著吧。”妘青黛說完,也急忙跟出去了。
……
“姑娘,前面是玉衡長老的歸姝苑,姑娘還請回。”修士伸手攔住了妘青黛的去路。
妘青黛只好識趣的離開了。
楚衡回了歸姝苑,打開了塵封多年的門,塵埃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了模樣,閃閃發光。
歸姝苑還是當年的歸姝苑,但往生殿的人卻已經不是當年的少年郎。
楚衡聽見狗叫聲,瞬間歡喜起來,急忙跑到后院去。
“你怎么進來的?”楚衡看著被狗嚇得窩在角落的妘青黛。
妘青黛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是翻進來的,畢竟自己還是懂些拳腳功夫的,但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苑子里有狗,還是只大狗。
“讓……讓它走,快點啦。”妘青黛帶著哭腔和畏懼。蜷縮的身體瑟瑟發抖。
狗狗見楚衡安分了不少,開心地在楚衡身上磨蹭,楚衡輕柔的撫摸著狗狗的額頭脖子。
這狗是楚衡當年出山積善行德帶回來的流浪狗,因為被葉朝華扔掉過,又被沈清弄死了一只,所以當年活下來的只有一只狗。
楚衡本以為這狗已經離開了往生殿,沒想到自己沒在的這些日子,狗被修士們好生養著,如今都這么大了。
“這是你的狗?”妘青黛小心翼翼的靠近,慢慢蹲在狗狗身邊。
狗狗對著妘青黛呲牙咧嘴的,但好在有楚衡的安撫,狗狗才變得溫順。
“狗是我四年前撿回來的,當年還這么小呢。”楚衡說著便比劃了起來。
妘青黛第一次看見楚衡發自內心的笑,原來楚衡笑起來是這般的陽光。蘇懷柔看愣了神。
楚衡被妘青黛炙熱的目光盯得無所適從,默默低下頭去。妘青黛這才發現自己又失禮了。
“楚衡,我想讓你給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妘青黛說話直截了當。
楚衡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裝作沒聽見,搪塞過去。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又不懂靈修之術,留下來只是送死。”楚衡勸告著。
妘青黛倔強,怎么可能輕而易舉的放棄,她就想呆在楚衡身邊,不管是生是死。
“死就死唄,要不是有你,我早死臨安城了。”
“妘湘湘,你為什么非我不可呢?比我適合你的人多了去了,非得是我才行嗎?”楚衡嘆氣著。
妘青黛搖搖頭,慢慢站起來“不是非你不可,我從來沒說要你怎樣,不是嗎?我沒說過要你回應我的熱烈,要你拒絕或接受。”
妘青黛突然靠近楚衡,嚇得楚衡措手不及。
“我喜歡你,但請你無需困擾,萬一……過兩天就不喜歡了呢?不是嗎?”妘青黛溫柔的笑著,像貓一樣的圓眼凝望著楚衡。
妘青黛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她不過是個眾人觀賞的藝妓,在那些人眼里,她妘青黛哪怕要天上的月亮都可以。但她明白,楚衡不是凡夫俗子。她哪能對干干凈凈的玉衡長老有過多糾纏。能跟在他身邊已經是最值得滿足的事情了。
楚衡有些震驚,他本以為妘青黛同其他女子一般,糾纏不休,但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灑脫。
“玉衡長老,沈公子邀你議事。”
楚衡瞥了眼修士,微微點頭。又轉頭看向妘青黛,見她臉上帶著倦意。
“一會兒我讓人過來打掃一下屋子,你暫且在這休息等我回來。”
妘青黛又驚又喜,但又不敢表露得過于明顯。
楚衡出了歸姝苑,去大殿見了沈卿。
楚衡撫衣落坐“急著找我何事。”
沈卿思索片刻,娓娓道來:“我方才得到了個消息,說是沈清死了。”
楚衡納悶,左思右想也沒想到這個結果,但還是覺得這個消息不靠譜。
“誰給你的消息?”
沈卿見楚衡依舊懷疑,從兜里掏出了張信件,手一揮扔到楚衡面前。
楚衡接過,迫不及待打開紙張,還沒看內容他就愣住了,因為這個字跡他太熟悉了,是葉澤(葉思綰)的。
楚衡看完,長吁短嘆著,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是什么樣的心情。
沈清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現在被葉思綰了結了,他應該開心才是,可是心里卻想有塊石頭一樣,壓得喘不過氣。
“那人呢?”
沈卿知道楚衡問的是給他消息的人,見楚衡愁眉苦臉的樣子,沈卿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人沒捉住,她來去自如,我不是她對手。”沈卿嘆了口氣,有些氣餒。
楚衡眉頭微蹙,抿嘴“你不是她對手?”
楚衡心想,沈卿的靈力也算上乘,怎么可能連葉思綰都敵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