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你為什么來找我?”
“自然是來救你的!”
“救我?你怎么知道我會下獄?”方言不禁站了起來,走近了欄桿。
康德有些得意的晃了晃腦袋:“不告訴你!”
這個......賤人!
原因什么的可以慢慢探究,但活下來,才是此刻的第一要務(wù)。所以方言沒有再尋根問底,而是說道:“你準(zhǔn)備怎樣救我。”
“等!”康德嘿嘿一笑,露出了賤賤的表情,然后縮回了陰影里,靠著墻壁閉上了雙眼。
如果不是被困在這,方言真的想狠狠揍對方一頓。哪怕他長的如此好看!
雖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線生機,但方言并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康德的身上。
對方什么身份?目的是啥?他一概不知。尤其那家伙看起來是如此不靠譜。
但康德有一句話觸動了他。
“這世上真正的大能,可都是施法者!”
對于人類來說,施法的根本是精神力。法印也好、魔法也罷,都是由精神力主導(dǎo),催動魔力形成。
想著,方言不禁再次運轉(zhuǎn)起了家族的冥想術(shù)。
清冷的月華被緩緩的吸引,進入了識海。按照冥想法中的觀照法門,精神力會化為大網(wǎng),將月華捕捉,然后慢慢同化壯大。
然而,方言的精神力卻像一塊頑石,別說變化,便是一絲一毫也根本無法挪動。
該怎么辦?
他將注意力集中,想仔細(xì)看清楚自己的識海,到底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忽然,四周景色一變,方言只覺身子一輕,雙手的束縛感消失。抬頭,四周一片白,竟再次進入了白色空間。石桌還在那,卡牌剩下兩張。
只是這次,四周的光線暗淡了不少。
方言雙目四處逡巡,試圖找出原因。沒多久,便知道癥結(jié)所在了。
地面上,有一團燃燒的火堆,光源來自于此。相比上次,火焰小了不少,一柄古樸的小劍在火焰中沉浮。
驀地,方言心中生出了一股明悟,這個白色空間便是他的識海,而那藍(lán)火,則是他的精神力。
是因為上次劍牌抽取了不少精神力,所以火焰才變?nèi)醯拿矗?p> 在火焰的在中心處,有著一團黑色雜質(zhì),像極了黑色的血液,不停的上下翻滾。
“這是什么?”方言試著將手伸進了火焰,但還沒靠近,便觸碰到了一片屏障。
一些記憶片段不斷閃現(xiàn),信息非常的雜亂。
方言的臉色變了。
這是奧諾雷的記憶,也就是說,這團雜質(zhì),其實是奧諾雷的意志!
他沒死?只是潛伏在自己的識海中?
想著這個可能性,看著并不旺盛的藍(lán)火,方言放棄了再翻開一張卡牌的打算。
他似乎知道了為何精神力無法抽取的原因--因為要鎮(zhèn)壓奧諾雷的意志。
若藍(lán)火消失,是不是奧諾雷的意志將會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心中閃過了無數(shù)的猜測,最終化為了一聲長嘆。
短期內(nèi),恐怕只能依靠劍術(shù)了。如果康德真的是個魔法學(xué)徒,說不定搭上他的線,能夠找到魔法師,解決奧諾雷意志殘留的問題。
想到這,方言心情不由一松。
現(xiàn)在看來,未來雖然很難,但至少還有一絲希望。既然能夠重活一世,他便不想放棄。
白色空間很大,體積堪比一個體院館,但是非常的空曠。邊界處,是不知道由什么材質(zhì)砌成的白墻。除此以外,什么東西也沒有。
閑來無事的方言把目光盯向了那柄火焰中的小劍,然后伸手抓去。
本是隨興之舉,卻沒想到,劍竟然真的被拿了出來,而且還能隨他的心意變化重量和長短。
方言面色一喜。
你以為束縛住了我的雙手,便不能練劍了?親愛的勞拉......姐姐!
在白色空間內(nèi),方言感覺不到體力的流失,不斷的練習(xí)中,他的劍術(shù)越來越嫻熟,動作越來越行云流水,仿佛是世間最致命的舞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言突然停了下來,抬起了頭。
這一瞬,白色空間像破碎的粒子一樣化為了灰燼,露出了外面的世界。
雙手再次傳來了束縛感,方言回到了牢房。一絲晨曦透過窗戶,灑落四周。
天亮了。
練了一晚上的劍,方言的精神卻是無比的好。他估算了下,白色空間的時間流速和現(xiàn)實世界應(yīng)該是相同的,是一比一的關(guān)系。
看著牢房外有些緊張的侍女,方言面色有些不好:“早餐準(zhǔn)備些面包就好了,下次不要再問我吃什么,打擾我睡覺了!”
“可是,少爺,你的手被綁著,我還是得叫醒你喂你吃才行啊。”侍女看起來弱弱的,但該說的話還是勇敢的說了出來。
方言想試著趴在地上,演示如何用嘴去夠著碗,但想了想,萬一趴在地上起不來就尷尬了。于是只能作罷,點點頭示意侍女可以進來喂飯。
小侍女開心的跑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個餐盤,里面是兩塊夾了火腿的面包。
獄卒打開了門,當(dāng)侍女進去后再次把牢門鎖上。
“一會喂完了飯,喊我開鎖!”由于時間實在太早,獄卒打著哈欠走開。這么冷的早晨,應(yīng)該回被窩再暖會。
侍女認(rèn)真的喂方言一口、一口的吃完面包,末了,她忽然一笑道:“少爺,早飯好吃吧,中午我再來。”
起身的時候,她的身體不經(jīng)意的碰了方言一下,后者只覺手中一涼,多了一片鋒利的事物。
驚愕的抬起頭,看見侍女叫來獄卒,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了。過了良久,方言才仿佛大夢初醒一般,朝著對面的牢房低聲喝道:“喂,康德,醒醒,快醒醒。”
連續(xù)呼喚了幾次,對面才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康德滿臉不悅的把腦袋靠在了欄桿上。
“什么事?放!”
“剛剛的侍女,是不是她?”
“侍女?誰啊?”
方言認(rèn)真的盯著康德看了很久,發(fā)現(xiàn)他疑惑的神態(tài)不似作偽。
“你昨晚說等,是不是等一個人來救我們?”
“不是啊!”康德飛快的搖頭。
“那你說的等,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方言的牙齒咬的吱吱響,恨不得掐死這個家伙。
“喂,你還有其他事么?沒事我繼續(xù)睡覺了?”康德自顧自的說著,躺回了墻角,完全沒有感受到對面牢房的怒火。
不是康德的救兵?那這個侍女是誰?為什么要提供一塊刀片給方言。
最關(guān)鍵的是,這位侍女是勞拉隨意挑選的,她到底是誰的人?
疑云越來越多。
輕輕的用指尖捏住刀片,方言躲到陰影里,開始慢慢的切割。
繩子很厚很結(jié)實,刀片很細(xì)很秀氣,一天過去,他只割開了五分之一。
期間,侍女又過來送飯,帶的都是上好的肉食。除了給他喂飯外,侍女再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于是,方言就這么白天割繩子,晚上在白色空間練劍。不知不覺間,五天悄然而逝。
第六天清晨,他習(xí)慣性的重復(fù)前后挪動的動作。突然,手一松,繩子終于斷了。
方言心頭一喜,不動聲色的把刀片仍在了角落,用斷繩打了個活結(jié)。看起來雙手還是綁著的,但其實只要用力一撐,便能掙開。
不一會,侍女就來了。
這次的早餐,還是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