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
抱著文件袋的葉塵卻被孤獨所籠罩。
一夜之間他的生命軌跡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追求三餐溫飽的普通人變成了他也不知道算什么的東西。
大概，活著是唯一的動力吧。
說來也奇怪。
最近葉塵發現他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少，頗有幾分佛系少年的意思，偶爾爆發的情緒很快就消失，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他一直都知道應該要做什么。
繞了幾圈后，葉塵將現金存進卡里，然后買了部手機。
按照他以前的習慣肯定會買性價比最高的那個，以便宜為基礎其他的不重要。
可這回他卻聽從了店員的建議，買了那款什么明星代言的產品，雖然看起來很多功能都用不到，但這種花錢的感覺還是很好的。
葉塵想了想決定去一趟市圖書館。
做為一個無神論者，什么鬼差，酆都，六宗，六道之類的東西實在讓人頭皮發麻。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市圖書館晚上是不關門的，安靜的館內有不少靠著咖啡因讀書的年輕人。
看著他們，葉塵很親切。
曾經他也在這里度過無數個夜晚，這些人和他一樣也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吧。
當然好像也有不是來讀書的，葉塵看著角落里那對抱在一起的年輕男女笑了笑。
年輕好呀。
圖書館好呀。
幾年沒有來過，圖書館的變化不是很大，縱橫交錯的書架上，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葉塵記得神怪雜談的書籍都在靠里面的位置，這類書籍入籍已經不吃香了，事實上，能夠安靜在圖書館看書的人也已經不多了。
由于是夜晚的緣故，后面的區域一片漆黑，和前面柔和的燈光對比下頗有幾分陰陽相隔的意境。
搖了搖頭，葉塵將整個想法拋出腦海。
或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什么事情都疑神疑鬼，再說，如果真有問題，這雙眼睛應該看得到才是。
事實上葉塵也不知道應該找什么樣的書，準確的說，他跑到圖書館來更多的是為了擺脫那種孤獨感，找點事做，正巧蕭瀟那個女人不也讓他多看書么。
“三教典籍，這范圍有點大呀。”葉塵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書籍有些頭疼。
黑夜視物，這應該是女鬼給他帶來的第二個好處吧。
“奇怪，我記得有部書叫做《道藏》來著。”
以前的葉塵雖然時無神論者，但讀的書其實并不少，畢竟圖書館是不收費的，一個面包就可以待整天，冬天有暖氣，夏天有空調這種地方通城找不出第二個來。
印象中是有那么一部書囊括了所有道教的典籍，類似于四庫全書那種，本來也毫無頭緒從這里入手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抓鬼不就是道士的工作么。
可順著書架走了一會，葉塵忽然覺得有什么不對，記憶中這排書架應該到頭了。
就在這時，一個諾諾的聲音突然響起。
“哎呦。”
回頭看去，身后不遠處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高挑女子癱坐在地上，長發飄飄，五官精致，媚眼如絲，白皙的長腿幾乎全部露出，用手捂著腳踝似乎扭傷了，黛眉微皺的樣子惹人心疼。
深夜，一個穿著如此客氣的女人需要幫助，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多少都會有些反應。
可葉塵卻撓了撓頭，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徑直離開。
“哎，你回來。”女人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驚呼一聲后急忙恢復那滿是誘惑的聲音說道，“幫幫人家嘛。”
別說，這句話還真有點效果。
葉塵轉身回到女人身邊，很有禮貌地說道：“能麻煩您放我出去么，我趕時間。”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女人的臉色微變，卻還是保持著誘惑的模樣，順勢伸出手想要保住葉塵的脖子。
葉塵先一步后退，然后伸出手晃了晃說道：“妖怪不能變大么，你這個樣子看著挺別扭的。”
聽懂這話，女人愣了半晌，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你能看破我的幻術？”
“應該是吧。”葉塵撓了撓頭問道，“你之前為什么放我走？”
“因為這樣對付你更有把握，該死的，你怎么可能看破我的幻術呢？”
女人站起身憤憤不平的跺了跺腳，然后撲哧一聲，整個人化作一團粉色煙霧。
片刻之后，先前的小狐妖菲菲出現在葉塵面前。
“奇怪，我的推測應該沒問題，你就是鬼王入侵失敗的活死人呀，按理說和普通人沒區別，怎么可能看破我的幻術呢？”
小狐貍圍著葉塵轉了一圈又一圈，喃喃自語，像極了被考題折磨的學生。
“別轉了，別轉了。”葉塵不動聲色的橫移幾步靠著書架說道，“咱們聊聊行不，這么耗著也不是個事情對不對？”
雖然也擔心小狐貍會突然暴起，但他覺得這件事情可能還有商量的余地。
小狐貍對他有想法是肯定的，但應該沒有把握，不然也不至于搞出這么多事情。
果然，小狐貍歪著頭，眼中流露著渴望的目光說道：“要不是你拿著酆都鬼差的證件早就吃了你，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看破我的幻術。”
“鬼差證件？”葉塵愣了一下詫異道，“這么說我現在是鬼差了？”
“嗯，確實是呢？”小狐貍冷笑著說道，“酆都奸細鬼差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盯著這個證件的異種也不少。”
“等會等會，鬼差不應該是……”
葉塵一時間找不到形容詞，好在小狐貍明白他的意思。
“你以為鬼差比孤魂野鬼強多少，呵呵，這個身份還沒有我們這些異種自由呢，告訴你，真正有價值的是這張證件，有了它就有資格送魂魄入輪回，積攢功德。”
葉塵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問道：“你的意思你是，誰拿了這玩意誰就能當鬼差？”
小狐貍點點頭。
“那你拿走吧。”
葉塵直接掏出蕭瀟給他的工作證想要交給小狐貍。
開玩笑，這玩意是個手捧雷呀。
卻不想小狐貍直接拒絕道：“我對著沒興趣，給酆都當走狗多無聊，而且，我勸你把這玩意收好。”
“什么意思？”
“鬼差證件可以隱藏你身上鬼王的氣息，不然早就被六宗的家伙盯上了。”
葉塵撓了撓頭看著手上的證件頗為郁悶。
感情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忽然，他想到一個問題看著小狐貍問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想吃了你呀。”
“在我找到辦法之前你可要好好活著呦。”
小狐貍說著一咧嘴，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笑容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