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穩了穩身形,對那年老的車夫開口說到:
“恕我眼拙,不知前輩是?”
那車夫搖了搖頭說到:
“什么前輩不前輩的,論修為,現在的我可比不上你,好漢不提當年勇,不說也罷。”
車夫微微掀起衣服,何生隱隱見到那車夫丹田部位,有個肉眼可見的大洞橫穿身體,
而這老者仿佛沒事人一般,按照正常人的身體,此等傷勢絕不可能長久的拖下去,
而何生觀老者的模樣,這傷勢應該有不短的年頭了,
老者拿出旱煙砸吧兩口,慈眉目善的對著何生說到:
“你年齡應該不大,面對才那場面能不露怯,可算是了不得,哪怕是老頭子我行走多年,
見過的風浪不小,看到的天才也多,但是你這個年齡能有你這么穩重的心理,那可是少的很啊,
出手殺伐果斷,一環扣著一環,習慣隱藏底牌,這是個好習慣,你將來大有可為啊。”
何生臉色平靜的看著老者,而老者則是穩如泰山一般,毫不在意。
何生深吸一口氣說到: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老者聞言門頭一挑,放下手中的旱煙,拿出新的煙草點上,雙眼流露出追憶,喃喃道:
“姓名?早就忘記啦,認識我的人都喊我老九,僅此而已。”
何生聞言微微沉默一會兒說到:
“那前輩何故來做此行車夫?”
老者抽了口旱煙答到:
“我?早些年剛到此地之時,衣衫襤褸,這女娃娃的父親,收留過我幾日,僅此而已。”
何生不言,轉身走到李梅身邊說到:
“李梅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早些離去最好,我估計邊關守將很快就會派人來查的,速走!”
李梅聞言咬了咬嘴唇,身后的一眾侍衛,也眼疾手快,連忙打掃好四周的尸體,
隨后將被驚走的馬兒以特殊的口哨聲都引回來后,眾人上馬,棄馬車而去,
足足四日,何生等人才來到了赤焰莊地界,這里四處可見的都是隔壁,但是這里也是遠近聞名的煉器之地,
此間傳聞數萬年前,天火破空,一道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砸到了這片區域,
使得原本草木豐茂的密林化為荒蕪,所有的鳥獸魚蟲一瞬間都煙消云散,此地常年充斥著高溫,
直至五千年前,一眾大陸高手齊齊探地,所有人都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毫無蹤跡,沒有回任何消息傳回,
只是那次之后,此地的高溫開始漸漸降了下來,雖然比其他地區還是要高了不少,
但是起碼能適合人居住了,加上此地不斷的被探出有著各種各樣的珍稀礦脈,一時間引發了一陣挖礦潮流,
直至近千年,此地珍惜礦脈多處宣布枯竭后,此地慢慢的淡出眾多大勢力的眼睛,
不過其中留下的邊邊角角,也是很多低品門派眼熱的資源,直到赤焰莊橫空出世,
將所有小門小派全部收編,大勢力伸過來的手全都被打斷,直接鑄造了霸主的地位,
而那些大勢力不知為何原因,放棄報復,默默地退出了此地,不在插手,甚至是還送出了不少的珍惜礦石,當做了賠罪,
見此一幕的一眾小門小派自然是老老實實的,所以赤焰莊也是一鎮二府三殿四山五莊中附屬門派最多的,
此地哪怕是被開采了近五千年之久,但是還是有不少很有價值的礦脈,
因為從很早前開始,所有修士都明白一個道理,不能竭澤而漁,這得不償失,
哪怕是被采完的礦脈,都會留下一小節品質上好的,以此為種,千年過后,又能衍生出新的礦脈,
以此往復,畢竟修真之人,隨著境界的突破,壽命只會越來越長,何況在這個世界,
凡人哪怕就是平平淡淡的一生,也能活到兩百來歲,稍有際遇,活個三百來歲都是可能的,
所以對修士來講,千年時間,還是等得起的,畢竟礦脈,是勢力根基的一部分,萬萬不可缺,
何生等人剛過邊界,只見趙霆送的的那信物散發出濃郁的紅光,緩緩的浮在空中,
他凝神細看,那是一枚通體丹紅的玉佩,其上雕刻著神鳥的圖案,栩栩如生,
只見那濃郁的紅光足足持續了有半個時辰之久,隨后全都斂入玉佩之中,
玉佩又回到了李梅的手中,一炷香時間后,只見戈壁方向有這一到紅光極速向著他們沖來,
見那紅光越來越近,何生也能看個透徹了,來者是一位滿頭紅發的中年男子,面露喜色,
中年男子在空中停下,細細的打量著何生一眾,直到他看到了李梅后,臉上的笑意更是壓制不住,
何生看著紅發男子,不由得喃喃道:
“踏空而行,他這個程度最少都得金丹后期到圓滿了吧。”
筑基期雖然也有這不少可以讓人御空的法術,只不過那真氣消耗過大,基本上支撐不了多久,
還不如靠著肉體的爆發力騰空,也能維持幾息的空中停滯,用來打斗已經夠用了,
在筑基期學騰空的法術得不償失,進入金丹之后,體內真氣自成循環與外界靈氣遙相呼應,
自可騰空飛行,只不過每個人的修為則是決定了他們自身與外界靈氣感應的程度,
從此可以推斷出一個金丹期修士的進階,何生在修羅殿這段時間,雖然少有與人交流,不過四周的消息還是小心留意的,
他也見過不少金丹期的修士,可是他們的飛行速度比眼前幾人都要慢不少,
所以才對那紅發中年人有了金丹后期的評價,只見那男子從空中緩緩落下,來到李梅身邊,目色激動的說到:
“想必你就是趙霆那小子說的青梅竹馬了吧,好,好哇,資質真不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當老夫鐘仙的弟子呢?”
李梅看著兩眼放光的鐘仙有點畏懼,整個人不由得推后了兩步,而鐘仙則是一愣,隨后邊反應過來,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到:
“唉,沒關系,我現在重新介紹一下,我乃赤焰莊內門長老鐘仙,金丹圓滿修為,小姑娘你跟著我是不會吃虧的!”
鐘仙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宛如鶯燕般動人的聲音,
“呦呦呦,怎么鐘長老就這么急得要先手搶弟子了么,小妹幸好見到,不然這小姑娘就要被你匡走了呢!”
鐘仙眉頭一挑,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女子靜靜地躺在一飛空的火系飛禽之上,
模樣妖嬈,身著紅色絲綢制成的衣服,有些透明,李梅身后的一眾侍衛都是臉色一紅,
長年待在王府軍營,何時見過穿著如此暴露的美艷女子,何生則是隨便瞟了兩眼就收回了眼睛,心中暗道,
“赤焰鳥,這體型最少也得金丹圓滿了吧,能契約這等妖獸的女子,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輩,惹不起惹不起,還是老實的不看吧。”
隨后就眼觀鼻,鼻觀心,兩耳不聞窗外事,而那鐘仙看著那女子,臉上有著一絲不屑,換換說到: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王寡婦么,怎么滴,有膽子出門了?”
那王姓女子聞言身形一僵,面目嚴肅的看向鐘仙說到:
“怎滴?你想死了?我王蓉也是你能嚼舌根的?”
忽然間,二人爆發出驚人的修為氣息,周圍一眾等人全都被壓在了地上,連何生都沒幸免,被深深的壓在了地上,
陷出了一個人形的坑洞,其他人有著不少都被靈壓壓的口鼻冒血,何生在坑里暗道:
“唉,早些時日我也喜歡用靈壓壓別人啊,沒想到才沒多久就被別人壓了,還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只有李梅在鐘仙和王蓉的刻意保護下,絲毫沒有損傷,只不過此時的她已經被眼前一幕給弄蒙了,
二人施展的靈壓越來越大,眼看就要開打的時候,只見正前方來了一個身著火焰紋飾的紅色長袍,
他的身后還跟著十幾位同樣制式長袍的人,有男有女,只見他緩緩抬起右手,
向著前鋒輕輕一點,王蓉和鐘仙施展的靈壓瞬息被迫,二人臉色同時一白,氣場一破,有損心神,
二者同時轉目看向老者,恭敬的說到:
“恭迎太上長老!”
只見那太上長老緩緩開口道:
“都老大不小的了,還身居高位,做事情還是那么的沒譜,怎滴,王長老你的弄火心得寫的怎么樣了?柔火八十一種變化,剛火三十六種變化,你都參透了?
鐘長老,你《噬火訣》參透意境了?還是你體內金丹那神韻已成了?當著小輩就掐架,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臉!”
說完右手的拐杖還重重的杵了兩下地,頓時間那地面都晃了一晃,
而被壓在嵌入地中的何生還有一眾侍衛都被無形的力量拉起,全身上下都被一股股熱流包裹,
被靈壓壓出的傷勢也轉瞬間就消失全無,何生長舒一口氣,他自身在對付慶元國影衛的時候,積累的傷勢,
也在熱流的作用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四處打量著四周,而他恍惚間發現,那車夫已經消失不見,
何生細細回想也沒有想起那神秘的車夫是何時走的,
正當何生走神之際,太上長老緩緩開口道:
“不知哪位是接了任務的修羅殿弟子?”
李梅和眾侍衛也是一懵,隨后都下意識的齊齊看向走神何生,太上長老,指尖又是一點前方,
何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離開了地面緩緩的飛向太上長老,而何生也反應了過來,
在他停在太上長老身前三米的時候,他鞠了一躬開口說到:
“晚輩修羅殿外門弟子何生,見過赤焰府的各位前輩。”
太上長老開口說到:
“你就是葉良的弟子?老夫孟南青,赤焰府太上長老,與你家師有過一段淵源啊。”
他聞言一愣,而四周的那些長老都用著詫異的目光看著他,
而何生老老實實的說到:
“葉良正是家師,只不過才入門幾天而已。”
孟南青意味深長的看著何生說到:
“看來你還不清楚你師父的名頭,他就是一百年前金丹第一人,以一己之力跨大境界死斗元嬰中期還完好無損的狠人,當初那一戰,他僅僅是托里了而已。”
何生聞言也是詫異的不行,他知道自己的這個便宜師父應該很強,可是也沒見的強成這樣啊,
就拿現前的影衛那些人,如果不是有著戰陣,那在何生的攻勢下完全能單方面虐殺那些太監,
這還是筑基期內的越階戰斗,對方一眾人打一個都打的又來有回,更不用說那直接跳躍一個大境界,
按常人來講,基本上不可能做到,而他師父居然做到了,還只是以自己力竭換一位元嬰中期的死亡,
此時他心中葉良的身影變的異常高大,而孟南青繼續開口說到:
“他當初拒絕了老夫孫女的求愛,隨后我孫女為了追隨葉良的腳步南下入妖人戰場,
為此斷了一臂,當時是因為葉良才能救回來一條命,你覺的,這淵源夠深么。”
孟南青描述的很短,也很平靜,而何生則是很清楚里面的描述雖然很短,
但是絕對不會就那么簡單,前世身為新時代洗禮的人,思緒漸漸就放遠了,
分分鐘就腦補出了一堆戀愛苦情大戲的場景,主角就是他師父葉良和孟南青的孫女,
孟南青看著思緒遠去的何生,淡淡的開口道:
“你師父是不是給你布置了一個人一人打十人的任務?放心,他已經宣告給一鎮二府三殿四山五莊所有高層,
到時候你就有機會見識我們自家門派的實力了,而且我能很明確的告訴你,他給你定下的任務,是每個分支的十人,
一月之內打完,小子,我這不會放水的,哪怕說我一個前輩欺負后輩,老頭子我也認了,畢竟我孫女我可是寵得很,
你師父葉良我找不到他麻煩,所以你這個當徒弟的,就擔了吧。”
孟南青說完上前,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下輕輕的拍了拍何生的肩膀,而此時的何生臉和開染坊一般,一時間面色五彩繽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