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月回過神來,上前安撫蘇顏青:“我哥平常不這樣…他不是針對你,姑娘放寬心。”
蘇顏青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正欲起身,卻牽扯到了腳踝傷處,嘴上沒有聲音,面上頓時有些慘白。
傅若月整理好了藥箱正走來,見狀忙快走幾步上前,將蘇顏青扶回榻上:“快別動了,本就是扭傷,”她抬頭看一眼蘇顏青,“不過,你跟那些貴女們倒是有些不同。”
“哦?怎么個不同法?”蘇顏青好奇的挑了挑眉,手上正利落的將褻褲的褲腳卷起,露出紅腫的腳踝,
傅若月將熱毛巾敷在蘇顏青的腳踝處,又道:“京城里的貴婦小姐們,都嬌貴得很,說話也是嬌滴滴的,和她們交談一番,簡直要了我半條命去,還不如在校場上耍斗一番來的痛快。”
蘇顏青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咱們倒是,英雄所見略同呢。”
傅若月樂了:“果然你和她們不同。受了這等傷,雖說不是什么大事,換了尋常的小姐,怕是早就哭兮兮的了…你這默默忍著疼的樣子和我很像。”傅若月陷入了回憶中,“當初被爹爹丟到軍營里,也是天天受傷。不過現在若有誰膽敢傷我,可先要在心里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那等實力。”
蘇顏青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少女,皮膚是略深的小麥色,帶著蜜色的光澤。凌厲的劍眉下,眼珠色澤略淡,冷冷的像琉璃珠子,透露著肅殺之氣。鼻梁挺直,薄唇緊抿。著裝不似閨閣女子那般嬌俏,一身利落的紅裝,腰間束著一條精致的羊皮做的腰帶,泛著明亮的光澤。
蘇顏青暗暗打量著傅若月,冷不防她一記猛力,只覺一陣巨大的刺痛從腳踝處襲來,直疼得要暈過去。
“錯位的骨頭給你接好了。”傅若月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杰作,眼底流露著真實的快樂。
蘇顏青擦去虛汗,勉強跟著附和:“傅姑娘好醫術,蘇某先謝過了。”
言畢,自己先愣住了。想來是精神太過放松,冷不防把做公子時的那一套說辭拎了出來。蘇顏青暗暗扶額,只盼傅若月沒聽清,不然自己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沒成想,傅若月很是爽朗的大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般在屋子內回旋:“蘇姑娘,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究竟是哪家的小姐,我以后都不知道去哪找你玩呢?”
……
“嘶!燕兄你動作輕些,我看著都疼!”傅府的墨軒院,也就是傅子痕的住處內,響起了蕭逸中氣十足的嗓音。
傅子痕黑著臉道:“傷在我身,你叫個什么勁。“
燕寒徹默默翻了個白眼,手上動作利落,很快將傅子痕肩上的咬傷包扎處理完畢,雪白的繃帶上只露出一個淡淡的粉紅色牙印。
蕭逸是個急性子,心里藏不住話,當下便道:“表哥,你這牙印到底怎么來的?看這傷勢咬的還不輕,莫不成???”蕭逸放慢語速,湊上前小心翼翼道:“你當真非禮了誰家姑娘?”傅子痕閉著眼,聞言微微皺起了眉,干凈利落的回復道:“滾。”
蕭逸還不死心,繼續勇敢的推測道:“這姑娘的牙齒生的倒是極好,牙印輪廓極為齊整,深淺適中,從她這一口皓齒看來,必是一位佳人,嘖嘖嘖???想不到傅大哥這位老鐵樹終于也開了花,哈哈???”話未完,但覺膝蓋一痛,整個人頓時跪坐在傅子痕面前。
蕭逸被這突生的變故給愣住了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哭喪著臉道:“表哥,你又對我動粗,信不信我去告訴姨娘!”他的母親長公主與鎮國公夫人乃是同胞姐妹,蕭逸從小便有事沒事往傅府跑,關系十分親密。
收拾完藥箱的燕寒徹洗凈了手,又在薰爐上將手上水珠烘盡,這才踱步而來,慢悠悠道:“你這傷口傷的當真不淺,是用了狠勁兒的???近幾日注意別碰了水。”說罷抬起袖子,將唇邊抑止不住的笑意悄悄掩蓋下去。
傅子痕聞言,臉又黑了幾分。好好的一張俊臉,此刻寫滿了無語。
“此事不要再提。對了,我前陣子不是去查了那件事嗎,你們猜我的人查到了誰的頭上?”
蕭逸和燕寒徹同時肅穆了深情,一同問道:“誰?”
傅子痕端起熱茶,撥開蓋子輕輕吹了口熱氣,幽幽開口:“是位剛認識不久的朋友,雅花閣月公子。”
……
“原來竟是丞相府家的小姐。”傅若月沒有被這顯赫的門庭嚇到,她的見識其實比京城里的很多女性都要多。“京城我很熟,丞相府離這也不遠,就是繞路多些,以后但凡我有空,就前去尋你。”
“只要你不嫌麻煩,我的庭院對你來者不拒!”蘇顏青爽朗道。兩人相視一笑,頗有相見恨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