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的公司最近研發的一款新的游戲，資料外泄以及技術公關上頻繁出現問題，他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作為宋君的全能助理方禹也忙得幾乎腳不沾地。
宋君的咨詢預約也不得不爽約。
從方禹那得知情況后，溫茹表示理解便掛斷了電話，這對于溫茹的生活來說，毫不影響，只是原本就毫無進展的失憶問題依然停留在了原地。
翩翩那已經把那幅《丑角》畫好，交給了許葭。
許葭的劇本是早就想好的，在得知肖華的事跡后做了補充，電影籌備也拉到了贊助、招募到了演員，一周前已經開機，正如火如荼得拍攝著。
許葭有邀請兩人去現場觀摩，甚至還請兩人在戲中客串一下，溫茹對此可有可無，翩翩卻是十分感興趣，把畫廊交給朋友代看后便拉著溫茹過去了。
在一分鐘的客串后仍興趣十足，更甚至當起了片場助理，哪里需要幫忙跑哪里，勤勞得像個小蜜蜂。
溫茹雖沒她那么興奮，卻也留了下來，偶爾會被許葭問一些咨詢室的趣事，很是投機，倒是交了朋友。
這樣下來，沒工作的日子里，溫茹也過得十分充實。
等再次接到宋君的電話時已經是一個月后，溫茹倒是有些恍然隔世之感。
“溫茹，明天下午有空嗎？”宋君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華燈初上，五彩斑斕的燈光，玻璃窗上映著他的身影，他通完了電話，然后無奈得笑了笑，面色柔和，目光溫柔。
溫茹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拍了拍頭，笑自己忘了正事，然后站在原地等翩翩一起回家。
第二天是雨天。
外面滴滴答答下著雨，看了看時間，溫茹便去了門外屋檐下，一邊等著宋君的到來，一邊聽著雨打在青石板路上的聲響。
不多時，汽車剎車的聲響傳入巷子里。
宋君執著黑傘從外面巷口走來，西裝革履、身姿修長，黑色的皮鞋每每踩下便會濺起小小的水花。
小巷、雨、執傘的男人，構成的畫面極具美感。
得益于翩翩的藝術熏陶，這樣的場景在溫茹看來也頗為賞心悅目。
只有一點讓溫茹覺得有些違和，小巷中間的空蕩是可以容納三個人的，若是無人，大多數人便會走在中間，宋君也不例外。
只是這次來，他走路的位置有些偏左些，撐著的傘也有些右傾，溫茹可以看見一些雨水便順著傘檐劃落，打濕了他的肩膀。
等到了檐下，他抬了傘，對著溫茹道，“溫小姐下午安。”
“宋先生下午安。”
這對話是極為熟悉的，溫茹下意識得便帶了笑，宋君面色也多了幾分柔和。
溫茹注意到他的肩膀那塊顏色果然比別處深一些，便有些奇怪。
宋君卻是不在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一般，微笑著解釋，“方才我走神了。”
宋君收了傘，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傘尖很快匯集了小小的水洼又流下臺階。
溫茹笑了笑引他進屋，宋君慢了幾步才進去。
等見他落了座，溫茹便一邊走向茶水間，一邊回頭問他，“宋先生想喝些什么？茶或者咖啡？”
宋君今天的坐姿也很奇怪，那本略小些的雙人沙發椅，剛好空出了一個位置。
溫茹微皺了下眉，還未思索，便聽見他問，“這是什么？”
溫茹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的是自己位置上的那杯色澤漂亮的果茶，她笑了下，“是翩翩自己制的蜂蜜柚子茶，玻璃杯也是她覺得更搭一些。”
透明的玻璃杯內，飽滿的果粒沉浮在金黃的茶水中，色澤晶瑩，顯得格外可口。
見他似乎感興趣，溫茹又問了句，“宋先生要些嗎？”
“麻煩了。”宋君便笑著道謝。
“不麻煩。”溫茹失笑，從罐子里舀了兩勺又接了溫水兌開。
不過兩分鐘的事，溫茹便把水放在了宋君面前，見他抿了一口，問，“怎么樣？”
宋君回答：“很甜。”
今日宋君笑得次數也格外多。
定的鬧鐘適時得震動了一下，見到了兩點半，溫茹看向宋君，他點頭后，溫茹摁下了錄音筆。
兩人的咨詢內容掌握權是在宋君手上的，溫茹看著他，宋君便開了口：“今天還是閑聊吧。”
“宋先生的心情似乎很好。”溫茹說了見到他時的印象，有些猜測，“看來宋先生的工作上問題已經解決好了。”
宋君點頭，神色放松，“嗯，那些問題已經攻克了，游戲在測試中，很快就會上線。”
“那就恭喜宋先生了。”溫茹頷首，笑意融融。
然后便有些老生常談，“這一個月間宋先生的記憶，有松動嗎？”
“沒有，”宋君否認，掌心摩挲著玻璃杯，目光看著果茶。
溫茹有些遺憾，但也不強求，“對了，宋先生最近有做夢嗎？”
“夢？”宋君下意識看向溫茹，目光茫然，仿佛是被突然cue到的驚嚇，然后恍然般目光清晰了，他搖了搖頭，“沒有再做夢。”
他說話時，溫茹的目光一直注意著他，見他雙眼微瞠，如同受驚般，溫茹愣了一下，詢問他，“怎么了。”
宋君目光飄了一下，遲疑得開口，“有灰，臉頰這邊有些臟了。”
溫茹抬手去擦，擦了兩下，宋君便點頭，“已經干凈了。”
溫茹有些赫然，“讓宋先生見笑了。”
宋君搖頭，笑了笑，目光有些無奈又寵溺。
溫茹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這一個月，都沒有再做夢，”宋君回答溫茹剛才的問話，“夢境的消失，就像它想告訴我的都已經說完了。”
“怎么說？”溫茹問他。
“我記憶中沒有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孩，但夢境中，我可以看到她從垂髫到花信年華，”
“那些應該就是我托人調查的夢的生活，盡管所有的人名或地址都被意識抹去。”
溫茹認可得點頭。
“溫茹，你知道這是怎么制作嗎？”宋君指了指茶杯。
在溫茹詫異的目光中，他的耳尖微紅，“我很喜歡這個，想自己嘗試一下。”
溫茹看著他只喝了一口便沒再動過的果茶，喜歡？
宋君輕咳了一下，“我比較喜歡喝涼點的。”
“我不是很清楚，”事實上溫茹更想說百度一下你就知道，“翩翩會的。”
“浮生畫廊，里面的畫都是以別人的夢境為原型而作的，幾乎每一幅都是，很特別。”
溫茹突然聽見宋君如科普一般說了這些話。
詫異得看過去，宋君的神色再自然不過，溫茹于是接話，“畫廊最近有了新的畫，宋先生要去看看嗎？”
宋君沒拒絕。
兩人便往外走，宋君拿了傘撐開，極自然得向身側偏了一下，然后步入雨簾。
溫茹也拿了自己的傘，落后幾步跟在宋君身后，看著宋君的背影，眉頭微蹙。
與自己走路對比，宋君的身側依然留了空，仿佛有另一個人存在。
而當宋君踏入畫廊時，正巧有個孩子往外跑，相撞的時候，宋君下意識得往身邊一扶，而那里，是沒有人的。
這讓溫茹更加確信這一點，宋君是認為自己的身邊有另一個人存在嗎？
之后溫茹便有些心不在焉，她好奇的是，方禹有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溫茹？”
“溫茹姐！”
在耳邊炸響的聲音和猛然間放大的臉，讓溫茹瞳孔一縮。
“怎么了溫茹姐，你在想些什么？竟然走神啦。”翩翩背著手好笑得看著溫茹，饒有興味得想一探究竟。
“怎么了？”
“畫呀！”翩翩掰過她的臉看向墻上掛著的畫，“宋總裁好奇這幅畫，而畫家剛好在這里，應該讓畫家講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