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漆黑的綢今夜蓋的特別厚重,不僅能閉目,還能隔音,平時夜里還能聽見風鳴和狗叫,但今夜確實萬籟俱靜的可怕;
一個枯瘦少年安逸的睡在床上,正是韓棲,面頰沒有一絲血色,一名藥師在少年床邊坐著,檢查了下傷口,手停在少年的額頭上方,一股靈力注入進去,藥師后面圍了一圈人,都在焦急的等著藥師的整斷結果;
只見藥師半餉之后,收回了手,搖了搖頭對著前面的少年說:“挨不過今晚了”
韓棲本身體已經重度昏迷,當然聽不見藥師說的什么,這話自然是給身后的郝通這些人說的,只是看不得這樣的失落的眼神罷了;
郝通聽到這話竟一時多了半鬢白發,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的感覺,他滿眼通紅的看著剛剛找回兒子,被體內的毒物折磨,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花光了郝家和韓家所有能用的靈藥,勉強吊了三天命,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的狀態了;
“我的兒啊,是爹沒用啊”郝通跪在韓棲窗前哭了起來;
韓藍看著床上的韓棲,眼淚也止不住的往外涌,內心說不出的悶,像有異物堵著,難受至極;原本慶幸她有彌補的機會了,難道上天還是不原諒自己嗎?
肖央進門看見這場景頓時驚了,一屋子的淚人,可以九分肯定沒做錯屋子,肖央左看右看,自顧的疑問:“壞了,難道我來晚了?人沒了?”
韓藍看見肖央走了過去,拉著肖央的衣服,望了望韓棲的方向說:“你來的正是時候,韓棲怕是熬不過今天晚上了,你是他生前唯一的朋友了,去看看他最后一眼吧。”
聽到這話肖央這才放心下來,心想還沒來晚,還有一口氣就還好。然后大步走到韓棲的床邊,輕咳了一聲引起了郝通注意;
郝通怒了,心想著誰這么沒規矩,這時候還來打擾自己和兒子最后的相聚,準備開口破罵,轉頭看到肖央強忍下了怒火,這不是救韓棲那女子嗎?
還是不悅道:“你救我兒,報酬我不會虧了你的,現在還請你不要打擾我陪伴我兒的最后時刻”
肖央心里頓時不滿了,感情這幫你兒子還是為了你報酬,這孩子怎么有這么個爹,難怪教出了郝見這樣的兒子,這韓棲沒跟著他長大真是上天有眼;
肖央翻了個白眼,沒有深究這老爹為人,看著床上的韓棲對著郝通冷冷的開口:“你不讓開,我保證今晚確實是你們互相陪伴的最后時刻”
郝通噙著淚的眼睛微微一瞇,眼神一下亮了,轉頭看著肖央:“你有辦法”
肖央抬手擺了擺,沒有否認;
郝通眼神里短暫的光彩最終被理智占據,自己花了大價錢請來的藥靈師都束手無策,這個毛丫頭能有什么辦法,莫不是拿他尋開心呢,郝通越想越氣,對著肖央當即沒了好臉色;
肖央這時也不好說自己得來的解藥,這黑影這么兇惡,除非認識不然憑什么給出解藥,一個不好說就可能被認定他們是一路的;
好在一旁的韓藍這時開口幫肖央說話:“我相信她,讓她試試吧。”韓藍看了看肖央,眼里莫名的信任;
郝通雖然不是很清楚肖央的來歷,但看著韓藍和肖央好像之前就認識,應該對此女子有點了解,而且這個女丫頭小小年紀靈力驚人,郝通念叨:“罷了,你且試一試,要是沒治好,我也不追究你,之前救我兒對報酬就沒了”
肖央無奈搖頭,走到床邊被一旁的靈藥師擋住了;
靈藥師估計怕肖央砸了自己場子,開口也沒多少好臉色:“我都沒有辦法的毒,就憑你這個女娃娃,你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肖央看著老頭,胡子白花花的,也不像個庸醫,咋涉及到名聲上就這么糊涂;
“你沒辦法是你無能,還不讓別人有辦法了?”
老頭被肖央的話氣的呼吸急促,吹的嘴上的胡子都差點飄起來,看了看郝通和韓家家主怒聲呵斥:“看著你郝家和韓家的面子才出診的,你們要是找這個女娃娃還找我來干什么?你們以后休想在讓老夫出手”
這靈藥師的地位一般不低,架子還挺大,聽著這老頭想要和兩家斷了來往的意思,郝、韓兩人心里有點慌了;還是準備組織肖央為韓棲治療;
韓藍再次堅定的開口:“我相信就算韓棲醒著,也會和我一樣相信她”
就之前韓棲和這女丫頭的關系來看,韓藍說的不假,畢竟是兒子的意思,郝通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老頭被韓藍的話再次氣到:“胡鬧,這毒老夫說了,無人能解就是無人能解”
看著老頭沒有讓開的意思,肖央補了一句“要是我解了,不如你就砍了自己的雙手,以后別修靈看診了。”
老頭已經被肖央話氣得發抖:“小小年紀說話尖酸刻薄,目無尊長,這毒你要是能解,我就砍了我雙手,從此不在行醫”
肖央走到韓棲窗前坐下,拿出精血,肖央看了看瓶子里的血,因為不想和那君邪多說一句話,竟然也沒問這精血要怎么解毒啊?
箭在弦上,只能一試,不行在換一種方法,反正還有大半瓶;肖央用靈力取出一滴倒入韓棲的口中,過了一會兒,韓棲還是沒有反應;
一旁的靈藥師輕蔑的看著肖央的動作,覺得十分可笑,一時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旁邊郝通以及韓家的人看著床上沒有動靜的韓棲也開始懷疑,藥靈師都沒辦法怎么會答應讓這個小丫頭來試一試人命?
肖央尷尬輕咳了一聲,用靈力探測了一下韓棲體內的靈力,沒有動靜,但是流動的血液好像緩慢了幾分?肖央皺眉;
靈藥師見機嘲諷:“怎么不行?胡鬧過頭了吧?”
肖央有點煩了,抬眼冷聲呵斥:“別吵”一股來自靈魂的寒冷在房間內散開,讓靈藥師感覺腳底一寒,只是都沒有深究這寒氣從哪里來的,也不會相信這是來自眼前這個黃毛丫頭;
郝通已經受夠這個丫頭的胡鬧,加上心情已經極度的差了,開口就是要問罪肖央:“叫韓府來人,將這女子趕出去”
韓藍也默認的招了招手,喚了幾個好手進來,準備將肖央拖出去;
肖央沒有理會這些人,繼續探測這韓棲的氣息。
就在將肖央趕出去的這些人碰到肖央時,韓藍突然叫了一聲:“韓棲動了”
韓棲的額頭出現灰色半透明的汗液,韓棲猛的起身吐了一大口黑色血液,韓棲的手死死抓住肖央,可能想說什么,只是現在吐著血實在開不了口;
肖央看著身邊這些人的靈力,心里道:算你們運氣好,要是碰到我了,誰被扔出去還不一定呢;
看著韓棲醒了,郝通大喜,白胡子藥靈師趕忙過去探了探韓棲的身體,經脈和靈氣都在極速的恢復中,毒素在慢慢退卻,不可致信的看著肖央;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里掩不住的慌亂,一時竟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