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自認為閉門不出便看不到這天下大亂,關閉商鋪便不與商戶同流合污,這些...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她執著棋子,眼底,滿是淡然,似乎看到了遙遠的過去及今后。
“如今這棋局已經布好,就差您給的棋子了,不知道老先生想不想看看,這宛平城的局勢會變成什么樣?”
老者愣了愣,這話里的意思他聽懂了大半,但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這個年輕人,是想從那三間鋪子開始,然后壟斷宛平城內的交易,就如那棋子的布局一樣,第一子落在西邊,就是城西,過了河延伸到最東邊。
如果剛才這么說,他肯定會認為這個人真是個狂妄的家伙,但現在,他不那么確定了。
“你要用我那鋪子做什么生意?”
“瓷器。”
玉衍淡淡道:“有一種高嶺土,配上磨成粉末的石英和長石,在刻以模子上的雕花,做出來的瓷器更為精致。”
這是師父所授,白玉瓷的做法。
“聽著倒是有點意思。”
老者摸摸下巴,現今的慕國瓷器都很粗糙,遠不如銀器或者玉器,這批瓷器若是做工精美,肯定會掀起官僚貴族們的收購風潮。
接著,他意識到了什么,抬頭看著白衣公子,這年輕人...是想賺官僚貴族的錢吧?
“除此之外,還有官鹽,不過不瞞老先生,如今還沒有找到能供鹽的商戶,只是個念想而已。”
官鹽。
聽到這兩個字,老者又愣住了,接著,老者的神色變得嚴肅。
“你可知道官鹽意味著什么?”
玉衍依然保持著冷靜,好像剛才說的,不過是平常兩個字。
“知道,但做生意是有風險的。”
這個風險,她很清楚,之所以稱為官鹽,是因為這種生意,是有官僚背景的商戶才敢做,跟那些鹽商搶生意,無疑是跟官僚對著干,盡管這其中利潤豐厚,但如果是普通平民,跟官僚搶生意,說不定人家會以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你打入大牢,受盡折磨,或者直接斬首示眾,幾條命都不夠用的。
但如果不這樣的話,又怎么讓別人知道,有個敢跟官僚對著干的人,身在這亂世的人,只要看到能庇護他們的人,就如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抓到浮木一般。
如今的慕國還沒有人敢當根浮木,她來做這一人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