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然準備趕到醫院的時候,黎羽正坐在凳子上玩手機,一旁的封梓宇正和醫生了解情況。
看到了時然說準備到了的信息,她就走到診室門口等著時然過來。
等到終于看到了時然的時候,她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可憐巴巴地看著時然,“阿然,我太可憐了。廣場上照明燈的桿子愛上了我,然后就把我變成了這個鬼樣子,我太難了。”
知道她在演,時然也沒管她多余的表情,“說說吧,怎么回事?說好出去浪的,你怎么就浪到醫院來了?”
時然頓了頓,皺著眉頭,瞥視了一眼黎羽,“又跟人打架啦?”
黎羽:“……”
她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的左手突然一頓,有些負氣用氣息哼了一聲。
不就是上次在小區超市門口跟一男的打了一架嘛,干嘛誰誰都要提她又打架了呀?生怕別人不知道她跟人打架了是吧?!
跟醫生了解完情況走回來的封梓宇正好又聽到了這句“又跟人打架了?”心里覺得有些好笑。
這姑娘是有過多少的前科啊?老是被人揪著這梗不放,估計前幾次都戰績都挺不樂觀的吧。
“你好”封梓宇走到兩人面前對著時然打了一聲招呼。
“你好,封總”時然看到人的時候眉頭輕挑,她認識他,雖然她很少關心商場上的事情,但是這位封氏集團的總裁,上次在她家的時候,她在二樓見過他,當時他跟哥哥在一樓聊天呢。
“她的手怎樣了?”時然對著封梓宇有些著急地詢問。
“手腕輕微骨折,但是醫生建議還是要打石膏保險一點。”封梓宇沒想到時然居然認識他,但是顯然他對時然沒什么印象,禮貌地對著她點了一下頭,然后語氣還是那樣冷淡。
“什么?打石膏?我不,那玩意兒不好玩。”黎羽一聽打石膏,整個人都不淡定了,急急忙忙地站遠一點。
開玩笑,上次她打石膏可是托著那玩意兒過了差不多大半年呢?那半年時間里,她啥都不能做,都要郁悶死了她。
不能打,有骨氣一點,堅決不打!
兩人似乎不太能理解她這種極力抗拒打石膏的樣子,眼神不善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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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門口。
有骨氣的黎羽看著自己打上石膏的右手:“……”
“黎小姐,這是我的名片,在你的傷沒有好之前,有關于你傷勢的任何問題都可以打這個電話聯系我。”封梓宇一只手把名片遞到黎羽面前。
黎羽看了一下他手里的名片,再看一下他的臉,沒說話也沒有伸手去接。
黎羽面帶著假笑,內心卻是:“心里有句NTMD,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當她是小孩子是吧?當她沒脾氣是吧?誰還不是個小傲嬌呢!她就不接,都說了不打石膏非要打上石膏,就讓他知道她現在很不爽!!!
一旁的時然看不過去,笑著順手接過了封梓宇遞過來的名片,然后又跟封梓宇官方地告別之后,才對著黎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時然:“小姐妹,你想干嘛?”
黎羽繼續不說話,將自己打了石膏的右手抬起伸直放在時然面前,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時然被她逗笑了,無奈地將她的手輕輕放下,“不說這個,我是說,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現在就得罪他?你就不怕你真進他們公司了,他到時候給你公報私仇啊?”
黎羽一臉震驚地看著時然,像是突然驚醒一般,生無可戀道,“阿然,我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時然:“你說呢?黎小妞。”
黎羽:“……”
時然轉到黎羽受傷的手一側,護著她的手,“哎呀,好啦!這石膏又不是要打很久,半個月就可以拆了放心,今天晚上電玩城是去不了了,要不我們先去餐廳吃個晚飯,然后直接回我家?”
黎羽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表示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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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黎羽才慢吞吞地從時然家里出門,三步一回頭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要赴刑場呢。
不對,她可不就是要赴刑場嘛!到時候二堂會審,藤條燜豬肉什么的,還不是要死嗎?
等黎羽打車回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就給時然打了個電話搬救兵。
“阿然,要是等一下過了五分鐘我還沒有回你信息,你一定要打電話來救救你的小姐妹啊”黎羽忐忑不安地在小區超市門口走來走去。
時然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了,但是還是能理解她的,畢竟薛阿姨可是真的黎羽親媽呀,于是大義凜然道,“你放心,小姐妹不放棄任何一個戰友的。”
掛了電話之后,她又在超市里面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架勢走回家。
果不其然,她剛進家門,薛女士和老黎同志整整齊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黎羽放東西的聲音,兩人齊刷刷的盯著她。
黎羽站在玄關邊上,對著他們尷尬又心虛地擺了擺沒受傷的左手,“嗨?!”
“喲,闖禍小能手回來了呀?”薛女士收回了目光,語氣不善。
黎羽對著老黎同志用口型說了一句,“SOS!”
老黎同志瞄了一眼看著電視薛女士,對著黎羽悄悄地擺了擺手,暗示讓她自求多福!
黎羽氣急了,一下子沒忍住說出聲,“你!”
薛女士一個銳利的眼神飚過來,黎羽秒慫,笑嘻嘻的對著自己老媽,“……們要吃水果嗎?”
老黎同志得意忘形地在薛女士身后對著黎羽擺了個“耶”的手勢。
黎羽:“……”切,幼稚!
她才不跟幼稚鬼計較呢!
“我去給你們洗水果”黎羽狗腿地提著餐桌的水果走去廚房。
“站住,說一下吧,你的狗熊事跡”
薛女士看著黎羽完全沒有要坦白的樣子,生氣地拿起遙控器把電視給關了,轉過身來,翹著二郎腿看著她。
黎羽僵硬地轉過身,面向薛女士,斟酌了一下用詞,小聲說道,“就,就是車站有人搶劫,所以我……”
“所以你死逞能,然后手就廢了,是吧!”薛女士語氣里像是摻了冰渣子一般聽得黎羽的小心臟都忍不住抖了抖。
“我……”
黎羽下意識地想為自己辯解,結果對上薛女士的死亡凝視,機智地選擇閉嘴。
保命要緊啊!
女兒到底還是親生的呀,老黎同志夾在兩人中間確實為難:“哎呀,這不沒事嘛,別嚇到了孩子。來,只只,你媽給你煲了點骨頭湯補補。”
只只,黎羽的小名。
據說是因為黎羽同學小時候喜歡跟家里的寵物鼠玩,還經常學著老鼠叫,所以由薛女士特賜的小名。
薛女士:“你自己說,上次骨折的時候,你答應了我什么?”
黎羽:“以后不打架,不逞能,不多管閑事。”
薛女士冷哼了一下,“虧你還記得,只只,媽不是反對你見義勇為,可是你要量力而行你明白嗎?”
“要是你每次見義勇為都受傷……”薛女士說著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哽咽了,
“上次骨折,你手上打了大半年的石膏,現在又骨折了,你自己說說,下次是什么?你是不是要搭上你的命才甘心?”
黎羽沒想自家母上居然想得這么嚴重,一時間更心虛了。
“哎呀,媽,你別這樣,我下次不會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黎羽走到薛女士的身邊坐下,用左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薛女士的眼淚一經黎羽的安慰就流了下來,黎羽徹底慌了,用眼神示意老黎同志幫忙。
老黎同志看著自家夫人哭了,恨不得對著黎羽打一頓才解氣。
老黎同志:“哎喲,沒事的沒事的,這不就是骨折而已,死不了,別哭了啊,心疼死我了。”
薛女士聞言更傷心了:“只只不是你女兒啊?現在骨折它不嚴重嗎?俗話都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老黎同志:“她哪是我女兒,撿回來的,天天惹你生氣,惹你傷心。”
被撿回來的黎羽:“……”
對不起,她的錯!她不應該出生的,打擾了打擾了。
人間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