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上木制的船板,正式與陸地來了個分離,方有些心神搖曳,感覺自己踩在空處。
每一步都不敢使力,搖搖晃晃的上了甲板,終于有了陸地的歸屬感,用力踩了幾踩,這么真實,不是夢。
第一次乘船,而且是大船,這艘船從遠看,還不覺得高大,上來之后,目測長度約二十丈,寬度七八丈,卻顯得實在是不小,船的頂部有一面黑色旗子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上面只有一個字“黑”,看來這個字跟船的主人有幾分關系。
從表面看去甲板上有二層,每一層窗戶有很多,應該是房間多,向白龍江望去,眩暈感傳來,只因江面遼闊,波濤不驚,一眼看去盡頭竟不著邊際,實在是大江大河。
又伴著一陣江風吹來,帶著清涼的微風,夾雜著水汽,讓人頭暈的大腦又好受幾分,實在是奇妙的感受。
上了船之后,貨物被安排進了貨倉,竟是甲板之下的一層。
林生們住進了甲板上第一層,這里是所有大部分上船人的居所,更有錢的在上面,第二層居住。
林生透過中間一二層之間的樓梯口,看到,二層與一層大大的不同,好像空間比第一層還大,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上面竟然還有幾個俾女在來回走動,接著門就被關上。
林生們去了自己的住所,一個房間中擠一擠能住四個人,林生自然的就和杜子騰一個屋了,房間比較狹小,不過也沒有辦法了,只要幾天的時間就到了。
最重要的事,每一個房間竟然沒有門,這讓每一個人提高了對自己東西的警惕之心,對黑心船家起了幾分不滿。
不過這也是大多數人的不理解,為了方便管理,船長才搞的這個樣子,因為人比較多,挑起事來都比較麻煩,方便船員第一時間能到達出事的地方,船長也是無奈之舉。
大家在經過上船之后的新奇感之后,都感到疲憊,倒頭就睡了,林生透過窗子看著外面湛藍的江水,陷入了沉思,對前方路未知的猜測,還有自己的命運感嘆,前路茫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不說那宮中的玉陽公主隔了幾天就收到林生的回信,心里是欣喜又失落,欣喜的是他還知道回個信告訴自己一聲。
失落的是既然都回了玄武城,卻不去找她,作為朋友讓她有點生氣,不夠意思,少女的心性讓她患得患失,看著那信封,終于是等了一天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信封。
月夜之下,看著那清秀的字跡,望著那窗外的月亮,又想起那山頂之上,懵懂少年的舍身相救,朋友般的禮貌心性使她又回信一封,大筆一揮,又是一首古句信手拈來,“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終于在夜晚到來之前,這艘船松開了系在岸邊的幾根固定船只的巨大繩子,徐徐的向白龍江中駛去,一群船工在甲板上忙忙碌碌,做著該干的活計,有條不紊,隨著夜幕降臨,這船上才漸漸的熱鬧起來,不同于白天的忙碌。
是如同大街鬧市的繁華,賣小吃的,賣字畫古玩的,總之是賣什么的都有,還有說書的,一片喧鬧之聲,林生走過這些吵鬧之地,來到了甲板上,這里還是一片安靜之地,人不多,夜風比較涼爽,卻少有人在外邊,想來是不喜歡動作。
在甲板的角落處,一個淡青色衣服女子坐在一個馬扎上,長發遮蔽了半張臉頰,看去似清秀白蓮,嘴角有淡淡微笑,手持一把二胡,正在輕輕的拉動,隨著那雙巧手的來回撥動,一首好聽的曲子“江南漁”隨之而來。
隨著剛開始的捕魚人捕魚歸來的喜悅,變為與朋友親人之間的歡快,氣氛越來越低,曲調卻越來越快。
林生聽著好聽的曲子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在風中靜靜聆聽,一直到曲中高潮,一波勝過一波。
忽然聽得“嗆”的一聲,正尋思這二胡怎么發出這樣的聲音時,一陣危險之極的感覺襲上心頭,一睜眼。
剛才那彈奏二胡的女子手中早已不是樂器,而是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刺向林生心口,已經避無可避。
這時候不論施展什么仙術都救不了自己了,這下大意之下要喪命啊,關鍵時刻林生側了身體,那一劍從挨著心口的地方刺穿而過,帶起一抹血霧。
林生一瞬間失去了眼前的一切,感覺周圍的事物都在遠離自己,而自己的眼皮沉重的睜不開,身子也變得僵硬。
不過還是感覺那個女子向他走來,劍已經挨到了他的脖頸,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睜眼看了一眼,那女子衣角的地方,一個木牌,晃晃悠悠的在她身上掛著。
林生瞬間好像回光返照一樣,一把緊緊扯下那木牌,意念一動施展隱身術,向著船弦外用盡力氣一躍,向那白龍江中跳去。
那女子眼前突然沒了林生,急忙向著甲板連刺數劍,把甲板刺出幾個大窟窿,卻是沒有痕跡,聽得耳邊風聲一響,模糊看到一個影子向江中落去。
想去擒拿已經是來不及,聽見“撲通”一聲,林生已在江中失去了蹤影,黑夜中,女子在船邊向江中張望了半天,見已是不可能尋到,又恢復那人畜無害的臉龐,消失在甲板之上。
那林生在跳入江水之后已經失去意識,不過手中緊緊的抓著那個木牌,不曾放手,順著江水飄走。
杜子騰們終于在過去了幾個時辰后發現林生失蹤了,一群人把船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卻聽有人說,剛才甲板上發生了打斗,不過卻沒有看見人在哪里,幾個人過去一瞧,甲板上的血跡還未干,杜子騰看著甲板船弦上掛著的一塊布片,確定是林生無疑。
在船邊放聲大哭,哀悼林生是想不開,投江自盡了,讓眾人一陣無語。

問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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