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進去又出來了?”這廂閔先生酒略醒了些,想起了鬼門關里的探險隊遺跡和石頭上的那些繁體字,不由得脊背發涼,酒也醒了大半。
“嗯,這鬼門關,進去的人就沒有活著出來的,我看我是獨一個!”吳老談到這里,多少有些驕傲,“當年聽老人說,我們這里鬧反清復明,幾百個人跑進去,清兵追進去上千人,一個都沒有出來,還有20年前,一支國家科考隊進去,聽說還帶有最先進的儀器,也沒有出來,要是沒有祖宗保佑,我跟他們也一樣了,現在想起來,都還后怕……”
“吳老,您就別賣關子了,跟我們說說?!毕臓柊痛叽俚馈?p> “哎呀……這個本命年嘛,就是個坎,那天我發現丟了祖宗留下的珠子,一看時間,覺得還夠我來回跑一趟的,就沒跟大家講,自己就跑回去了,等我拿到了珠子的時候,太陽還掛在山梁上,我本來想拿了珠子就往回跑的,天完全黑前應該可以跑出落門鎖的,但是我把珠子戴回手上的時候,抬頭一看,就這么一眼,后面麻煩就來了……”吳老聲情并茂地說道。
“吳老你看到什么了?”夏若冰追問。
“我看到鬼門關的臺階上,有個人在走……從左邊走到了右邊?!眳抢险f道。
“人?人不都已經往外跑了嗎?怎么還會有人在鬼門關?”夏若冰不解。
“對呀,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你要說吧,這鬼門關又沒什么值錢貨,大家都懂這里規矩,誰這時候還會在這里走動?”吳老說道。
“死人?肯定是死人!”陳八岱插嘴。
汪興國在桌子下踢了陳八岱一下,兩人一對眼神,想起在崖壁邊看到的人影。
“陰兵過道?”夏若冰也想起這個傳說。
“這個陰兵過道,我們好多人都看到過,那時候膽子大,不懂中了什么邪,就想:這鬼門關死人走路的傳說那么多年了,誰也沒見過,我就壯著膽,順著臺階爬了上去……”
“那您看到什么了?”夏若冰睜大了眼睛。
“我爬上去,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在走動,當時也有點怕,大氣不敢喘,從石頭后面探出頭,左看右看,什么都沒有,鬼門關前的平臺根本就沒有人,別講人了,鬼都不見一個,我還以為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太陽都沒有落山,看得清清楚楚的,的的確確是一個人從左邊走到了右邊,清清楚楚看到半個身子,怎么會不見了?”吳老信誓旦旦地強調,自己絕對沒有看走眼。
“然后呢然后呢?”夏若冰也被吸引住了,催促道。
“我也很納悶啊,明明看到是人,怎么就不見了,難道真的是看到了陰兵過道?他來收走了嚴老板的尸體?然后我就順著鬼門關的門口看過去,不得了!嚴老板不見了!”吳老夸張地一拍桌子,這讓聚精會神聽故事的人都嚇了一跳。
“怎么會不見了?”夏若冰緊張地睜大眼睛。
“所以啊……我也緊張啊,我就想,剛才那個走動的人,是不是嚴老板啊,好像又是,好像又不是,嚴老板身上綁的是一床紅色的床單,但是剛才那個人好像穿著的是黑色的衣服……”
“難道是黑白無常?”陳八岱腦海里冒出吐著紅色舌頭戴著高帽,抓著鐮刀鎖鏈的那個經典形象。這黑白無??墒情愅醯男挪?,專門干勾魂索命的活,出現在鬼門關再正常不過了。
夏若冰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讓他別亂說話。
“那就不曉得了,不過我記得看體形,是蠻像嚴老板的,嚴老板比較胖嘛……因為來的時候已經蓋好了身子,里面穿的什么衣服不得而知,反正當時我認為應該是嚴老板?!?p> “那有可能黑無常伙食好……長得胖呢……”陳八岱記吃不記打,又插嘴了,夏若冰腳下狠狠地跺了一腳,陳八岱腳背一陣劇痛,齜牙咧嘴。
“那不會……黑白無常是戴高帽的,那個人沒戴高帽,黑白無常是白臉紅舌頭,那個人也不是這樣,絕對不是……”吳老喝得興奮了,未曾想大家是在套他的話,連連擺手道。
“然后呢?”夏若冰問道。
“剛才一看,嚴老板不見了,這下我有點蒙了,你要說,我這一路小跑,按我的腿腳,一去一回也就兩個小時不到,剛才明明放在了鬼門關中間的過道上,怎么這么快就不見了?難道還真的是長腳走了?”吳老一臉疑惑狀,似乎現在就是當時,自己眼前面對的就是那空空如也的鬼門關。
“人家嚴老板真的有腳的嘛……”陳八岱一插嘴,汪興國偷偷拉了他一下,只好閉嘴。
吳老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沒有細想,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太陽還掛在山梁上,又沒有霧,天氣好得很,我又好奇又害怕,喉頭發緊,也不懂得怎么回事,腳就不聽自己使喚了,就往那鬼門關里面走,那鬼門關兩邊都是石壁,好幾十米長……”
汪興國和閔先生對視了一眼,吳老先生說得沒錯,鬼門關就像是一片石頭山鑿開了一條縫。
“我就順著過道走,想看看那嚴老板到底去哪里了,差不多走出鬼門關的時候,我就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在山坡下閃了一下,我也不曉得到底中了什么邪,加快腳步追過去,白色的人影又不見了……”
“白無常?!”陳八岱聽著吳老聲情并茂,也跟著一驚一乍的,夏若冰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腳,這下他可疼得不輕,總算是老實了。
“是不是就不懂了,但是接下來看到的就讓我渾身的熱汗變成了冷汗!”
“是什么?你真的看到嚴老板了?”夏若冰的第六感告訴她,還有更勁爆的東西等著自己。
“對,就是嚴老板!我那時候已經走到了鬼門關邊,抬眼就是棺材山,那是一個大大的坡,長著很多草,草坡對面就是棺材山,看得清清楚楚,我還在找那個白衣服的人呢,一打眼,哎呀!草坡里有一片紅色的東西在動,再一看,乖乖喲!那不就是嚴老板身上的紅床單嗎!”
“他真的在動?是走動?還是順著坡滑動?”汪興國覺得這信息很重要,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