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盟主競選的日子,各大門派都聚集在盟主山莊等待著這一場較量。
有些門派在四次觀望,運籌帷幄,有些門派左右客道,八面玲瓏。
而天盡頭向來被其他門派冠以魔教的名頭,因此被眾派所鄙夷,自然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等待著這場爭霸。
宮政站在一側一直低著頭,阿丑猶豫了半天還是咬著下唇,緩步向宮政走了過去。
“你…,有多大的勝算?”
阿丑低聲的詢問,卻讓宮政緊鎖的眉頭漸有舒展。
今日的寒風,吹亂了阿丑的鬢發,宮政想伸手幫阿丑整理,可終究是在半空中收回。
宮政強牽起一抹嘴角“其實我沒多大把握”
“就簡單一點,硬碰硬吧,如果輸了,大不了十年之后重新來過”
宮政的悵然落到阿丑眸中不禁有了一絲傷感,之前宮政是那樣勢在必得,如今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神劍,卻毫無用處,想必宮政的心里一直都不好受吧。
阿丑咬著下唇,吞吞吐吐的低聲張口。
“可以把你的手借給我嗎?”
“啊?”
阿丑與自己那般疏遠,宮政不敢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沒聽錯。
“咳…”
阿丑輕咳了一下嗓子,急忙將頭低下去來掩蓋臉上的那抹緋紅。
“我…,我肚子疼,你能幫我揉揉嗎?”
就讓你和你的父親做最后一次接觸吧。
宮政眸中一愣,但還是點頭答應,宮政的手剛要撫上阿丑的肚子,突然從一旁出現一個持刀的黑衣人。
宮政拿著手中的折扇和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宮政怕阿丑會有危險見一旁顧思在,便將阿丑推向顧思。
宮政的本意是讓顧思照顧阿丑,可宮政做夢也沒想到…。
當阿丑離顧思越來越近的那一刻,顧思突然拿出一把帶著銹跡的長劍,一劍快、準、狠的插進阿丑的腹部。
“啊…”
阿丑吃痛的聲音引來各門派的目光,而之后的事情更是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當阿丑的血接觸到那銹跡斑斑的長劍時,一陣濃香醇厚的酒味從長劍里傳出。
飄香十里,醉人心脾。
而那把長劍所有的銹跡都染上了一層鮮血,只見銹跡一點點褪去,從劍身冒出萬丈的光芒。
這光芒含著巨大的威力,整個山莊的人都被這光芒傷倒。
而手握劍柄的顧思更是被這光打出幾米遠。
看著這把神劍的變化,阿丑終于明白為什么祖父會讓阿丑毀了這把劍,為什么祖父會擔憂阿丑的性命,因為阿丑就是這把劍的鑰匙。
阿丑虛弱的跪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的望著宮政“這就是你一直留我的理由,你引我來就是想殺我”
“阿丑!”宮政爬到阿丑身邊,將阿丑摟在懷里。
“阿丑,阿丑,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
宮政緊緊的摟著阿丑,他的手忍不住顫抖“阿丑,阿丑我帶你找郎中,我帶你找郎中”
阿丑望著宮政,只覺得那張臉一點點的變成李子衿的模樣。
阿丑伸著手努力的去摸著他的臉。
“子衿,子衿”
宮政握緊阿丑的手,連嘴唇都在顫抖。
“不要說了,不要說話,我帶你找郎中,你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阿丑好像沒聽見宮政的話一般,吃力的說著每一個字。
“子衿,我…,我不叫阿丑”
“我…,我…叫夏、本、何”
“本來無一物,何…”
阿丑只感覺眼前又出現了在醉落閣的場景。
俊美的白衣男子,半蹲到自己面前,嘴角淺笑,一抹陽光透光窗子打在他的身上,他真好看。
這個場景伴隨著最后一個字終于在眼前破碎。
“夏姐姐,你一定要告訴子衿你叫什么名字”
“行,李子衿你記著,什么時候你夏姐姐愛上你了,或者心無旁騖的想要嫁給你,做你的小媳婦的時候,我就告訴你,我叫什么!”
就連她死的最后一刻,她還是誤會他的,甚至這一刻她才是真正正正對他絕望的。
阿丑的手,從宮政的手中滑落,眼角處,伴著一滴晶瑩結束了她所有的悲涼。
那一句話像一陣雷聲一般,霹在宮政的頭上。
“我叫夏本何”
“我叫夏本何”
“我叫夏本何”
“本何姐,本何姐”
宮政不停的晃著阿丑的身子,一滴滴的熱淚從空中落下,打在阿丑的臉上。
“阿丑,阿丑你醒過來,你不要嚇我,你還有好多事沒告訴我,阿丑,阿丑你不能有事,阿丑你醒過來”
顧思在遠處捂著胸口,看著自己吐在滿地的鮮血。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臥薪嘗膽這么多年,卻在得手的那一刻什么都沒了,做了這么多卻都是他人的嫁衣。
顧思看著宮政,那雙眸滿是怨恨,他趴在地上,吃力的向宮政喊著。
“沒錯,夏阿丑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夏本何”
“哈哈哈哈”
“沒想到吧,夏阿丑就是夏本何”
“哈哈哈哈”
“阿丑,阿丑你醒過來,阿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宮政將阿丑緊緊的抱在懷里,感受到的只是個死沉的尸體。
顧思勾起嘴角,宮政的痛苦讓他更加興奮。
“宮政,我在告訴你個好消息,夏阿丑…,夏阿丑懷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
“我肚子痛,你的幫我揉揉嗎?”
這就是為什么她今天那般反常。
“阿丑…”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不斷在空中回響…。
阿丑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好輕,自己好像從地上飄了起來,不斷的在上升,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可自己卻睜不開眼睛,也聽不到這個世界的聲音。
就是一直的上升。
阿丑覺得自己好像身處瀑布之中,不,是一條河,一條不一樣的河,它好像是豎著的。
那河水在不斷的沖刷著阿丑的身子,似乎是在將阿丑身上的皮拔下,但卻沒有一絲痛處。
本知過了多久阿丑好像飄到了那河水的頂端,似乎是從什么地方沖了出來,張開雙手,懸在半空。
阿丑感受著自己的記憶一點點的被排斥在外,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新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