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來嘛?”與秋莫黎不同,許來之在家里也裹著厚厚的羽絨服。
“這還真是,挺冷的啊。”秋莫黎身上最厚的應該就是她那件針織衫了,凍的她哆哆嗦嗦的。
許來之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大外套脫了罩在她身上,自己又從衣柜里拿了一件套在身上。
“其,其實不用,我回去加件衣服就好------”這衣服上不僅有他的體溫還有他的氣息啊,如果她是莫諗諗十六歲的年紀一定覺得蘇到炸。
“你就先裹著吧。”許來之瞧著她不高的個子裹著自己的羽絨服,就跟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朋友似的,很是可愛,隨手就又把衣服上的大帽子扣到她腦袋上,看到她想反抗的小眼神,心都化了,“我這個寒舍,讓你見笑了。”
“果真是寒舍了。”秋莫黎放下帽子,理了理被他弄亂的頭發,將熱水袋遞給他“這個給你。”
許來之看著這個粉粉嫩嫩的熱水袋,上面還有個小豬佩奇的圖案,這,這------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家好像沒熱水。”
“沒熱水?你這冬天怎么活?”秋莫黎驚訝。
許來之無奈道:“這不是剛搬來嘛,什么還沒安排好。”
“放個鍋,燒點水呀。”
“沒鍋。”
要啥沒啥,這娃怎么這么可憐------
“我搬到這里的第一頓飯還是在你那里吃的。”秋莫黎聽聞此言,更覺得這娃可憐巴巴,從他手里一把拽回自己的小豬佩奇熱水袋“等我裝了熱水再給你送過來吧。”
“好呀。”
“你不請我參觀房子啦?”秋莫黎往里亂瞅,看到的一切與自己房子里的布置并無多大差別,餐廳旁掛了許多暖色調的油畫。
“等我把暖氣弄好,房間里暖暖和和的時候再請你來。”許來之早就知道這小丫頭不抗凍,看著她在自己這兒凍的慘兮兮的樣子心中有些自責,覺得自己這樣故意斷暖來騙取她同情的舉動萬分下流可恥。
秋莫黎正準備答應,手機鈴聲便急促的響起。
“喂。”
“秋醫生,三十二床產婦晚期產后大出血。”
“值班醫生呢?”
“十六床情況不好,夏醫生正在搶救。”
“好,這樣,你先給她進行子宮按摩,別緊張,我馬上到。”
秋莫黎把熱水袋往許來之懷里一塞“不能幫你燒熱水了,醫院急診。”她說完轉身就往家里跑,迅速換了身衣服出門,卻發現許來之正等在門口。
“你怎么在這兒?”
“現在九點多,外面下著大雪多不安全。我送你。”許來之已幫她按好電梯,不等她回答就把她塞到里面。
“不用去負一樓,我的車就在外面停著。”
“開我的車送你去。”許來之低下身子將她沒拉好的拉鏈拉好,這丫頭冒冒失失的,是怎么當好醫生的。
“我,我自己可以。”
許來之輕笑,“我拉好了你才說。”
他按著秋莫黎的指路很快就開到了醫院,這醫院離小區也太近了吧,怪不得已有急診就先給她打電話。
“秋醫生,病人休克。”一進產科的門,打電話的值班護士就急忙迎了上來。
“準備手術。”
“你先在這休息,我會盡快回來的。”秋莫黎匆匆忙忙交代后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
他看著她迅速換了白大褂,瀟灑利落。“恩,你忙吧,不用管我。”許來之目送著她去了手術室,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瞎轉悠,他記得秋莫黎以前對腦外科有莫大的興趣,卻不想她最后成為了一名產科醫生。
雪夜里,他和秋莫黎時隔多年第一次正式見面,居然是在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醫院里度過的,許來之看著窗外飄下的雪花偷笑,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秋莫黎的身邊了,誰也奪不走他的幸福。
“嘖嘖,為什么秋醫生身邊圍繞的都是那些高大帥氣的暖男呢。”來辦公室送東西的小護士感嘆道。
“秋醫生的追求者很多嗎?”
“那當然。”小護士仔細打量他一眼“比你高比你矮的有,比你帥比你丑的有,”她仔細看了看許來之的穿戴,“恩,比你有錢比你窮的也有。”
“真的啊?”看來,他情敵還蠻多的嘛。
“我都記不清你是第幾個來醫院找秋醫生的了。祝你好運。”
“謝謝。”
小護士沒說幾句,就又接著忙去了,許來之不得不感嘆自己的眼光,十八歲時喜歡的女孩子,十年之后仍然是最最耀眼的鉆石。
等秋莫黎做完手術回來的時候,許來之已經趴在她的桌位上睡著了,乖的跟個孩子似的睡的無比安恬。
許來之是被一陣香氣誘醒的,迷迷瞪瞪的看著秋莫黎舀起一個調皮滑溜的小餛飩。
“看你睡著了就沒叫你,剛剛又幫夏醫生做了臺手術。你吃宵夜嘛。”秋莫黎見他醒了,就把給他帶的那份餛飩往他面前推了推。
即使剛剛在她那里吃得飽飽的,可看著香噴噴的餛飩又起了食欲,“這比唐人街的餛飩好吃多了。”許來之長這么大沒吃過幾次餛飩,連中餐吃的都不多,但跟秋莫黎在一起,他吃什么都覺得香。
“國外的東西怎么能跟家里比。”秋莫黎吃得歡,她愛在餛飩湯里加醋,醋味兒彌漫了整個辦公室。
“看什么看呀,快吃,吃完我們回家。”秋莫黎總覺得做手術是對體力的極大消耗,每次下了臺她都覺得饑腸轆轆。
許來之看著坐在窗邊認認真真吃著熱騰騰的餛飩的秋莫黎,映著窗外鵝毛般的飛雪,突然覺得這是他十八歲以來經歷過的最溫暖的雪夜了,我們回家,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