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武林歸隱地,
奈何江湖深似海。
惡人谷中一少年,
漂流而下已三年!
惡人谷,江湖極為隱秘的存在,極少數(shù)世人只聞其名而不知其地!
“嘭!嘭!嘭!”
一青年站在一處瀑布旁,雙手連番不絕的以各種精妙手法擊打著身前的石山峭壁!不一會兒,青年退后兩步,雙腳快速蹬著石山峭壁而上,竟是練起了輕身功法。
“嘩啦啦,嘩啦啦。”
細(xì)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此青年雙臂雙腿乃至胸膛,渾身上下都纏有萬年寒鐵所制的鐵鏈,移動之間帶起一片聲響……
“幻影哥!該吃藥了!”
遠(yuǎn)處一姑娘提著食盒走了過來。仔細(xì)一瞧,來人天姿絕色眉清目秀,十分俊俏!再加上身著紅色緊身練功服,肩背一柄隱山劍。更是顯得英姿颯爽!天真可愛!
“來了!”
石山峭壁上的青年扭身而下。
劍眉星眸,氣宇軒昂,正是那眾多云隱衛(wèi)尋蹤覓跡而不得的云山少閣主:云隱歡!
“我說,惡女?你能不能別叫我幻影了,我叫隱歡,云隱歡!說多少年了?”
云隱歡無奈道。
“誰是惡女?你才惡女!我叫山嬌,說多少年了?”
山嬌靈氣十足的反擊道:
“哼!誰叫你名字那么別口,云隱歡云幻影的。叫你幻影你還不樂意,還叫你大鐵牛!”
“別!別!”
云隱歡連忙擺手。
“還是叫幻影好聽,幻影哥可比大鐵牛好聽!”
“哼!那是兒!”
山嬌這才拿出食盒遞與云隱歡。
“白老頭說了,他有事找你。”
“你呀,那是白魔手前輩,前輩懂么?要尊重,別老白老頭白老頭的叫。你呀,越大越?jīng)]規(guī)矩了。”
云隱歡拿著食盒走到一處石頭上打開,里面有幾塊甜點(diǎn)和一碗青黑色的藥湯。
“哼!略略略!你三年前才來的惡人谷,你懂什么?我那,就是尊稱。”
山嬌看著云隱歡手中的那碗藥湯眼眸一轉(zhuǎn)。
“幻影哥,這藥都喝了三年了,你喝不膩么?”
“噗嗤!”
云隱歡差點(diǎn)兒把藥吐了。
“你才喝不膩呢!惡女,你知道什么是藥么?”
“廢話,要不是你中了那魔心之毒,用的著喝這個(gè)么!”
山嬌翻了個(gè)白眼白眼。
“不過,幻影哥你真不知道當(dāng)年是誰給你下的毒?”
“不知道……”
云隱歡明顯有些不自然,仰頭把藥喝下。
“好了惡女,我們回去吧。下次別給我送藥了,我自己回去喝。”
“哦。”
山嬌感覺到云隱歡心中有些不快。收拾好食盒跟在云隱歡身后……
距離瀑布越來越遠(yuǎn)的山路上。
“惡女,我病發(fā)時(shí)真的很像大鐵牛么?”
“像啊!幻影哥你病發(fā)時(shí)見人就動手,橫沖直撞的,就和發(fā)瘋的野牛一樣!”
“我怎么都不記得了。”
“你要是記得,那還用戴著萬年寒鐵鏈么?”
“……”
“幻影哥,別老叫我惡女了好不好?”
“為什么?不是你自己給自己起的綽號么?”
“你,哼!那時(shí)候我還小,不懂事。再說了,我現(xiàn)在臉上也沒那么多疤痕了,不丑了,自然也不能再叫惡女了。”
“是么?可你現(xiàn)在也不漂亮啊,還有,今年的生辰你還沒有過吧?”
“哼,你就說,行不行吧?”
“嗯……,不行啊,已經(jīng)叫習(xí)慣了呢!”
“你!哼!臭幻影,看劍!”
“哎?你別把劍再弄壞了,小心鐵手叔不給你修。”
“臭幻影!要你管!”
“呯!呯!呯!”
山嬌拔出利劍接連劈在云隱歡的萬年寒鐵鏈上。云隱歡居然也不閃躲,看來這二人已經(jīng)是習(xí)慣了……
惡人谷,谷中一村落。
“白前輩,您找我?”
云隱歡對著眼前這位看似平淡無奇的老人說道。
“歡兒,最近怎么樣?”
“回前輩,歡兒覺得好多了。心中也清靜了許多,在無那癲狂的心思。”
云隱歡對著白魔手回稟道。
“嗯,那就好。”
白魔手一抹胡須,思索了一番。
“歡兒,如今你的魔心之毒以十去八九,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驅(qū)除殆盡。屆時(shí),你便可以出谷了。”
“這還要多謝白前輩當(dāng)年出手相助,否則晚輩必死無疑!”
云隱歡十分誠懇的感激道。
“唉……其實(shí),這世間萬物,皆是一飲一啄,有因必有果啊。”
白魔手走到院落,云隱歡緊隨其后。
“倘若不是我那師弟離經(jīng)叛道,不尊師命。這魔心之毒也不可能問世,更不可能被那女娃娃用在你身上。”
白魔手回頭一笑,看向云隱歡。
“那你也就不會在滄浪山跳崖。可偏偏事情就是這么巧的很,你無意間流落此處,而我又是唯一能醫(yī)治你的人。呵呵呵!”
白魔手一拍云隱歡肩膀繼續(xù)道:
“要說起來,歡兒你也是有大機(jī)緣之人,兒時(shí)就開始?xì)v練江湖,中毒毒發(fā)之前就以心智過人,否則,一般人還真就無藥可救。機(jī)緣巧合啊,你又借這魔心之毒提升了心境,功力大增,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怪不得老算命的說你是祥瑞之人。”
“前輩謬贊了,歡兒能有如今的一切,全靠諸位前輩鼎力相助,大恩大德歡兒銘記在心!”
“嘩啦啦……”
白魔手瞅了瞅云隱歡身上的萬年寒鐵鏈,伸手拽了拽。
“老算命的說了,時(shí)候到了!”
白魔手扭身朝屋內(nèi)走去。
“去你鐵手叔那里吧,這萬年寒鐵鏈該去掉了……”
“是!多謝前輩!”
云隱歡一臉坦然的轉(zhuǎn)身離去。在得知可以破除萬年寒鐵鏈之后云隱歡著實(shí)興奮,只不過經(jīng)歷太多,此時(shí)的云隱歡心境已非常人可比。正所謂:心是菩提樹,明鏡亦非臺。
白魔手回到屋內(nèi),盤膝坐下拿起一本醫(yī)書看起來。
片刻后,
“山嬌,別藏著了,出來吧。”
屏風(fēng)后,山嬌撅著小嘴雙手互掰,神色不安的走了出來,盤膝坐在白魔手眼前。
“白爺爺……”
“呵呵,今天難得的很啊。居然叫白爺爺了?不叫老白頭了?”
白魔手放下醫(yī)術(shù),眼瞅著山嬌打趣道:
“說吧,又闖什么禍了?是把老算命的沙盤給弄壞了?還是把打獵的訓(xùn)養(yǎng)的鴿子給放了?”
“哼!老白頭!我才沒有呢!”
山嬌雙手拍地,猶如被抓住了小尾巴般滿臉通紅甚是惹人喜愛。
“嗯?”
白魔手盤坐著的身形朝前一傾,笑瞇瞇的睜大眼睛。
“可是按照慣例,這白爺爺可是只有闖了禍才會叫的。”
“討厭,哼!你再說,你再說我就拔光你的胡須。”
山嬌說完便舉著拳頭揮舞威脅。
可那模樣卻是惹得白魔手哈哈大笑。
“好好好,不說,不說。”
過后,
“白爺爺,幻影哥真的要離開了?”
山嬌雙手托腮,神色不安的問道。
“嗯,歡兒是要離開了,不過還要等老酒鬼回來才行。”
“不能不走么?惡人谷不好么?為什么非要離開?”
山嬌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哈哈哈,小丫頭居然長大了,都知道有心上人嘍!”
白魔手故作吃驚地說道。
“白爺爺你敢取笑我……”
頓時(shí),調(diào)皮的山嬌仿佛被踩著尾巴似的嬌羞不已,雙手可勁搖晃著白魔手的胳膊。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哦。”
白魔手連忙擺手,穩(wěn)了穩(wěn)身形,正色道:
“山嬌,你從六歲就來到惡人谷,你可還記得外面的世界要比惡人谷大多了,也復(fù)雜多了?”
“嗯!”山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到了當(dāng)年自己和母親被人挾持,雖然事后被父親托人救回,但母親卻為自己擋刀而亡。自已也是身中劇毒,身體極速衰老,臉如枯木,性命堪憂。父親四處求醫(yī)問藥無果,無奈之下只好拜托“酒館”將自己送入惡人谷,才得以保全性命。至今還未能在與父親見面。
“歡兒雖已在惡人谷數(shù)年之久,但終究不是自愿來的,還算不得惡人谷之人。”
白魔手嘆了口氣,繼續(xù)道:
“最重要的是,歡兒在外界還有另一重身份,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也有許多人還在不停的找他。”
“為什么還有很多人找他?幻影哥到底是什么身份?那些事情非需要他去做么?危險(xiǎn)么?”
山嬌顯然想要了解更多關(guān)于云隱歡身份的事情。
“呵呵,山嬌啊,有些事你以后自然就會知道了。現(xiàn)在歡兒的魔心之毒未盡數(shù)祛除,萬一你說漏嘴刺激他再次毒發(fā),可就不妙了。”
白魔手對著山嬌解釋道。
“哦,可我不想幻影哥離開……”
多年來的惡人谷生活,山嬌已然是對云隱歡暗生情愫,只是云隱歡不知為何卻始終不愿面對。
“你也不必灰心,我們這群老家伙就你這一個(gè)活寶兒,還能讓你受委屈?到時(shí),你大可隨歡兒一同出谷!”
白魔手望著山嬌安慰道。
“啊?什么?我也可以出谷?”
山嬌眉目間顯得有些吃驚。自己來到惡人谷以度過多年,早已把惡人谷當(dāng)做是自己的家,谷中之人皆是自己的家人。突然說要自己出谷,心中難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舍得惡人谷的人,事,物,也舍不得云隱歡獨(dú)自一人出谷。眉清目秀的臉額上眉頭微皺,閑得很是糾結(jié)。
“白爺爺今天就告訴你一個(gè)秘密,”
白魔手看著眼前的山嬌,于心不忍。畢竟是從六歲開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旁,也是這惡人谷中,眾人唯一的開心果。至于云隱歡?汗,經(jīng)歷太多,以至于少年老成。
“你對歡兒的喜愛,歡兒其實(shí)也看在眼里,記在心中。只是歡兒當(dāng)年便是被一女娃娃下的魔心之毒。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啊?什么?”
正在糾結(jié)不已的山嬌被白魔手突如其來的一番話震住了。是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怪不得往日每次問幻影哥喜不喜歡自己的時(shí)候,幻影哥要么左顧右盼而言其他,要么便心情十分低落。原來,幻影哥就是被女子所傷……山嬌心中恍然大悟,同時(shí),也對云隱歡的過去產(chǎn)生了濃烈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