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
“都下去吧。”容明朗對著大臣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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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向皇上行了一禮,隨即井然有序地離去,不多時,御書房內已經只剩下九宸和容明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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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九宸也要走的時候,容明朗低沉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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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您出宮那日是不是去了北邊京郊?您去哪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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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停下腳步,看向他,緩緩說道:“去轉了一圈,總是待在宮里很悶,去那邊看看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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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明朗的視線落在她面無表情的臉上,他是從保護長公主的暗衛口中知道九宸那天去了京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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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就去轉一圈了,然后那個地方的壩便出事了,天底下哪有這等巧合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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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請說實話,我可不相信京郊外的雨景有那么值得您冒著染上風寒也要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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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么?”九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人想說什么就說啊,做甚么彎彎繞繞的,就不能直接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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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心里不由得咒罵起這個便宜侄子,她最不喜歡就是和這種人聊天了,一句話都要琢磨半天,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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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被淹死的人命倒是不值錢的,要讓小事變成大家想關注的大事的成本只需要幾條人命,你可是賺了呢。”容明朗風輕雨淡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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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微微抿著薄唇,看著眼前人還想著繼續長篇大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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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明朗還真是冷漠無情,在剛剛那群大臣面前還裝作愛民如子的痛心疾首臉,現在在她面前就露出了無情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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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了拉攝政王下水,姑姑抬手間就故意害死了這么多人,您還真是狠心呢,也不知您這么多年的清修有被毀。”容明朗感嘆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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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既然堅持用這種想法來看我,那我也無話可說了。”九宸轉身繼續向走打算離去,口中語調輕緩不緊不慢,“畢竟只有自身涉及到利益和威脅,才能讓容瑾瑜底下的人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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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姑姑才特意去京郊走那一圈嗎?”容明朗的語氣表現的格外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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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頭也不回,也不想跟容明朗再說一句話,伸出手搭在一直候在門口的鶯石手背上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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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石跟在她身邊感受著九宸更加冰涼的手,不由小聲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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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為何不和陛下實話實說呢,您并不是那等殘忍的人吶。您知道壩會被沖塌,特意還向那里的平民解釋了半天,這才感染了風寒身體虛弱。至于在那死去的人都是不相信您的話,還堅持留在那里,不想離開家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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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沉默不語,良久才開口:“鶯石今天你的話格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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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殿下您不是陛下口中的那種人,那些人已經選擇了自己的命運和您毫無關系了。”鶯石趕忙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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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宸攏緊身上的大衣,從溫暖的御書房出來后外面的微風更顯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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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將我看得善良多了。倘若我真的在意那群平民的命,我完全可以利用長公主的權勢強行把留下來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但是我沒有。因為只有留下的那一部分人的命才能推出后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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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石不滿的撇了撇嘴:“殿下純粹就是在狡辯,您這是拐著彎回避,說明殿下還是很在意陛下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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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事實就是我還是放棄了那群人的命,不然這樣的小事如何捅到陛下面前呢。”九宸表現得還是那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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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對她而言就是推動劇情發展的npc,哪個玩家在游戲中又會在意這些普通npc的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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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攝政王和其他大臣退出御書房外后,便帶著工部侍郎婁進去尋他的副官戶部員外郎張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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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進跟在攝政王的身后,顯得格外緊張,嘴里也在不斷的辯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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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臣真的是無辜的啊。臣可是領著工部的人勤勤懇懇的整修河道,這翻修的料子是張仲年那群人包辦的。您知道臣的為人啊,臣不會做出這么過分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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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道你的為人,但你還是用了這批這批偷工減料的料子,現在惹出了大禍直達天聽,連帶著本王還得給你們擦屁股。”容瑾瑜忍著怒火,深吸一口氣,對著婁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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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不是跟你說這些的好地方,到張仲年府上再說!”容瑾瑜也不想再和他多說,畢竟現在還是在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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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婁進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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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到張仲年的府上,聽到下人說張仲年還在睡覺,也不讓下人通報,直接去了他就寢的房間,鐵青著臉把還在躺床上沉睡的人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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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年做著美夢被驚醒,還想發脾氣,睜眼一看就發現攝政王怒氣沖沖的站在他的床頭,嚇得他趕緊爬起來扯了衣架上的外裳匆忙的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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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修河道你到底拿了多少?”攝政王開門見山的質問著張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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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年察覺到話中的異樣,連忙扯出了討好的笑說道:“臣拿的錢大頭都孝敬您和尚書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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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一聽就感到頭痛欲裂,沒想到這事還真牽扯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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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邊的婁進看張仲年還是毫不知情的模樣,解釋起來之前御書房內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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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年聽的過程中,嚇的整個人都冒出了冷汗,在聽到陛下說入天牢那句話時,直接兩腿一軟,跪到攝政王面前抱著他的大腿就開始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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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得救救微臣啊!臣可是沒敢私吞這筆錢,都孝敬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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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聞言當下就是一腳,甩開人斥責:“閉嘴!現在知道求本王了,當初你貪錢的時候怎么就不知道收斂一些,本王看你真的是掉錢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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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力的靠在椅背上,這還怎么救,陛下那肯定要推出一個人交代。張仲年和戶部尚書還是姻親,他萬不能放棄他,難道要把婁進推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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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瑜轉念一想,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婁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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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進,幫助你整修河道繪圖的副官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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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進的心咯噔了一下,攝政王這又是什么意思,這是要讓他手底下的人替張仲年頂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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