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煙滿臉鄙夷之色。
“他光纜咣啷推院子門，我還怕他把門推壞了呢！”
林家人真是一天都不能安生，看來她是時候動手反擊了，本來打算先讓他們再舒服一段時間的，既然他們自己要作死，就全成他們。
林老大吃了個閉門羹，氣得臉紅脖子粗，憋屈地回了家。林老太看他兩手空空的樣子，不開心了：“怎么沒要回來？”
“柳氏把門鎖了，怎么叫都叫不開。”
林老大咬牙切齒。她知道柳氏和煙丫頭在家，他都聽到說話聲了，還開心得很，有說有笑的，一聽見他敲門就跟死了一樣。
林老太把手里的茅草一扔，旁邊的林懷秋嚇得一個哆嗦。
“關著門你不會把門踹開嗎？聽說那個敗家娘們天天吃肉，遲一天得讓她多花多少錢！你怎么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連柳氏那個破鞋都敢跟你叫板了！”
“家里都窮成這樣了，老大，你是長子，你得想法子啊！”
林老大被她幾句話說得眼睛發紅：“我這就去把柳家門踹開，把柳氏揪出來，她不交出錢就打死她！”
林老太看目的達到了，也不多跟他計較：“算了，你再去也沒什么用，明天去我好好教訓柳氏！讓她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里！”
這會子林懷秋已經把豬草切好了倒到豬食漕里，兩頭足有兩百斤重的大肥豬呼嚕呼嚕地吃起來。
林老太望著院子里的雞鴨，想想還是不甘心：“就是不該便宜了那兩個死丫頭，明天我去把煙丫頭要回來賣了，家里過個好年。”
林懷秋渾身一震，切豬草的手都發起抖來，林懷煙走了，是不是就要賣她了？
她眼里淚水涌出來，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生怕林老太想起自己來。
一邊收谷子的陳氏哼哼唧唧地，她早就覺得柳氏不好對付了，那母女三人現在邪乎得很。上次讓她吃了那么大的虧，她還一直沒找回來呢。昨天在路上看到林懷霜那個死丫頭，她心里都有點發怵。
晚上躺在床上，陳氏心里還惦記著這事，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林老二干的是體力活，一挨枕頭就睡著了，呼嚕震天響。
陳氏心煩，看到他睡得這么香，氣就不打一處來，在林老二腰上狠狠擰了一下。
林老二一下子驚醒了，有點委屈地看著她：“娟，你干什么？”
“呼嚕吵死了！”陳氏沒好氣道。
她想了想，又翻了個身：“今天大哥也拿柳氏幾個沒轍，我就說那個林懷霜有古怪！”
林老二困得迷迷糊糊的：“大哥一根筋轉不過彎，大嫂有腦子，繞繞他就完事了。”
陳氏聽他說柳氏的好話，有些不服氣。
林老二又說：“我看那霜丫頭真的是沒什么，她要是有什么神神鬼鬼的，咱們以前那么對她們，她還不早就回來把林家人都吃了？我就說你那天肯定是看錯了。”
“什么吃人，說得怪嚇人的！”陳氏埋怨道。
林老二又睡了過去，陳氏睜著眼睛，想著那天的事，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錯覺？
林家鬧騰的這些彎彎繞繞，林懷霜當然全都不知道。
現在她的小院里已經種上了茴香、芥末、黑胡椒這些，在她的精心照顧下總算是養活了，她還在山上發現了一棵黑胡椒樹。這個國家的人不知道，但這些都是珍貴的調味品。
林懷霜一回家就窩在廚房里搗鼓。
她本來想做酸辣粉，渝西一帶的人喜歡酸辣口，但現在她的腌菜都還沒出來，她想了想，看到鎮上賣的肉餡餅，眼前一亮。
煎餅果子啊！肉餡餅因為有肉就價格不便宜，煎餅果子可比單純的面粉裹一點好吃多了。
她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試了起來。
雪白的面漿一攤，再加個雞蛋，很快就拷的發黃，面食的香氣就出來了，涂上自制的辣醬，加一塊豬肉，再放幾片青菜，卷好，熱騰騰香噴噴的煎餅果子就做好了。
林懷煙聞著香氣，一早就候在一邊了，林懷霜讓她做煎餅果子的第一個試吃人。
林懷煙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姐，太好吃了！”
林懷霜松了一口氣。
這是她自己改的半成品，很多材料沒有，她就拿別的代替了。這里人不吃生菜，她還特意把菜葉子燙熟了。
林懷霜又給柳氏送過去。
一口咬下去，面粉和雞蛋的香氣融合在一起，醬料的味道也很奇妙，辣得恰到好處，里面還能吃到肉和菜。柳氏又是驚喜又是驚訝：“好吃，你是怎么想出來這么個吃法的？”
“我看到鎮上有賣肉餡餅的，就想到可以這樣做。這個比肉餡餅做起來方便，要多少做多少，不怕賣不出去糟蹋東西；客人想要加什么料就加錢，也好吃些。”
林懷煙很快吃完了一個，嘴里包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姐，我還想吃。”
“小饞貓！”林懷霜又回到廚房繼續做煎餅。
柳氏聽出一些門道來，她跟著到廚房里去了：“霜霜，你要去鎮上買這煎餅嗎？”
“嗯。”林懷霜也不瞞著她，“我準備把東西準備齊了就去擺個攤。”
林懷煙眼睛一亮：“這么好吃的餅子，一定有很多人買的！”
柳氏的表情微微有些嚴肅：“霜霜啊，你想過沒有，你這餅子又加雞蛋又加肉的，尋常人哪吃得起？這餅子個頭不大，一個怕是吃不飽，成本又高，娘覺得怕是不好賣......”
林懷煙也愣住了，她只想到了餅子好吃，卻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柳氏把自己的疑慮說了，林懷霜卻是笑了：“娘，這個問題我想過了，一個餅子干苦力的人肯定是吃不飽，但咱們也不是賣給那些人吃的。”
“我去私塾前頭賣。”
柳氏立刻明白過來。
平水鎮上的學堂，在哪里上學的除了少部分窮人家咬著牙把孩子送過來，大部分是富裕人家的孩子。窮人家的孩子中午帶飯過去，富裕人家的孩子當然不會吃冷餐冷飯，都是拿了銀子去下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