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大人,劉刺史求見。”
果然如劉刺史所言,他親自來驛館迎接沈明軒。
沈明軒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對劉刺史也沒有絲毫的好感。但為了探查當地官員侵吞賑災銀兩之事,不得不赴宴。
沈明軒理了理衣襟,沉聲道,“容我更衣再去。先讓他去前廳候著。”
沈明軒想著,劉刺史等人以為他不過是一個富貴草包,今日這大張旗鼓的鴻門宴就是確認他們的猜想。那自己不如遂了他們的意。若是敵在明我在暗,對自己的賑災之事將會大有助益。
他換上了一套華貴的衣衫,配上一把折扇,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前廳。
劉刺史等人早已等得不耐煩,師爺不禁開始抱怨,“這沈大人倒是會磨人,叫我們這么多人等他這么久。”
師爺這話雖然是劉刺史的心里話,但這周圍畢竟都是沈明軒的人,他不得不忌憚三分劉刺史疾言令色,責備道,“放肆!沈大人也是你可以議論?還不跪下掌嘴!”
師爺跟了劉刺史多年,這樣的啞巴虧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哪里舍得真的對自己下手。
沈明軒站在屋外,不禁發笑,這主仆二人,以為他們這一唱一和的,誰都瞧不出其中的端倪。要想懲治他們容易,但賑災銀兩貪污,也絕不是這兩個草包就可以做得出來的。因此,要想抓住背后的大魚,還得留著這兩個誘餌。
“劉大人,我來晚了。”
劉刺史正欲開口,卻被沈明軒打斷,“劉大人,您瞧瞧我這身,好看嗎?”
沈明軒象征性地轉了一圈,期待地看向二人。
劉刺史和師爺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沈明軒見他們不答話,笑著解釋,“我這身是來之前專門找京城最好裁縫做的。應該襯得上今天的場合?”
劉刺史聽了這話,哪里還好意思怪沈明軒晚到,“既然是卑職等為沈大人備的接風宴,大人隨意一些就好。”
沈明軒攬過劉刺史的肩,“你不必卑職、下官地這樣稱呼自己,你應該虛長我幾歲吧?如若不嫌棄,我叫你一聲兄長吧。明軒來遲,還望兄長勿怪。”
劉刺史受寵若驚,咧嘴陪笑道,“不敢不敢。沈大人出身侯府,身份尊貴,下官實在高攀不起。”
沈明軒佯裝生氣,“怎么還稱自己為下官?”
劉刺史嚇了一跳,慌不擇言,“是,下官.....不是......我......我都聽大人.......不是......是賢弟的......”
沈明軒瀟灑地打開折扇,哈哈一笑。劉刺史和師爺急忙跟上。
宴會。
沈明軒人還沒有進院子,屋里早就一遍遍通報過了。
待眾人一一落座后,劉刺史為沈明軒逐個介紹,西南地區縣級以上的各州郡長官幾乎都到了,再有就是當地的富商們。
無論是富商還是州郡的長官,都希望能通過沈明軒謀得一個好前程。
眼下災情如此嚴重,這些人能拿出這么多銀子置辦宴席,卻沒有銀子救濟百姓,可見這些人眼中根本沒有百姓。面對著這一桌子大魚大肉,沈明軒根本提不起興趣,毫無胃口。
他默不作聲,全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臨出發前,他囑咐過身邊的人,這些侍衛把這些官員富商的名字全都記了下來,留待日后一并發落。
眾人見沈明軒一個人喝悶酒,都用眼神向劉刺史求助。劉刺史為沈明軒斟滿酒,試探地問道,“可是今晚的飯菜不合賢弟的胃口?”
沈明軒這才回過神,“倒也不是。可能是路上太累,沒什么胃口。”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劉刺史賠笑道,“那沈大人想吃什么?我吩咐后廚立刻去做!”
沈明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贊嘆道,“這酒不錯。”
“這酒是本地首富王家釀的酒。還是當年從卓王孫那里傳下來的秘方。”
劉刺史示意王家少爺上前,“沈大人安好。大人若是喜歡,草民酒差人多送些到您下榻的驛館。”
沈明軒禮節性地一笑,“多謝。”
見到沈大人收了王家的禮,其余的人都眼紅了,想找機會露各個臉。
宴席接近尾聲,沈明軒也醉意熏熏。
劉刺史叫了幾個標志的姑娘扶住他,囑咐道,“好好照顧沈大人。”
幾位姑娘攙著沈明軒剛要出門,就被他身邊的侍衛攔住了,“劉大人,我家公子曾與陛下最寵愛的靜嫻郡主的女兒訂了親。聽說那位南家小姐最是喜歡爭風吃醋,若是此事傳到京城,恐怕不大好。要是陛下追究下來,就算是翰德侯,也平息不了天子之怒。”
劉刺史一聽,也不好攔下,只能差人將沈明軒送回了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