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錯的啊,君守,之前聽到傳聞還有小小的不相信,現在親眼看到真信了,安天下道,嘖嘖,可以寫進史書里。挺不錯的。”玦將寶劍收到鞘中,摸著下巴,看著頗為瀟灑的雷被,贊嘆道。
“謬贊。不過能夠得到玦兄的贊賞是在下的福氣。既然偶遇于此,拜帖倒也不用鄙人特地去派人去送了。”說著雷被從懷中取兩份裝飾精美的請柬一一送到文若和玦的手上。“這是安天下道淮南國地段的請柬,不日淮南地段的秋大祭將由鄙人的道館主辦于九江郡城,屆時還請務必賞光。嘛,雖說是屆時,倒不如說直接請二位跟我走一趟。道館里的客房不少,想來不會虧待幾位的。”
直來直去,真有雷被的風格。被雷被強行綁住的二人無奈笑笑,也是從了雷被。
真爽,又有機會在大祭摸魚了。文若和玦不約而同的想到。
之后文若拜托念澤帶著女孩下倉去找君異去了,畢竟女孩身上的瘟疫仍舊存在,治病才是當務之急。他并沒有考慮有病難治的情況,君異的斤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說是活死人,肉白骨,也毫不為過。
經過一番折騰,船頭就只剩孤零零的三人還立在那里。江風雖然不是很冷,但是鉆起脖子來一點也不遜色于北方的朔風。不消幾時,人的身體就會著涼。但若是忽略這不浪漫的一點兒,此時此刻,江岸與山間明月俱為一體,倒是吟詩作對的好地方。
“今晚月色真美啊。”雷被就這樣直直的立在船頭,“剛剛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向二位正式打個招呼,這樣悠哉的會面,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是啊。沒記錯的話,經過淮南國再往下走,便是壽春,我也是在那個地方重新認識文若,并且遇到你的。”
玦在雷被面前十分老實,他從不會在雷被的面前開玩笑,雷被是個認真到極點的家伙,什么騷話他都能當真。并且會拿出相應的行動。這讓他很是頭疼,玩笑話要是當真就不好玩兒了......
“玦兄,那個地方還是少提為妙吧?畢竟文若前輩過去在那里……”
“不必如此拘禮,玦的話里沒有什么問題,我并不在意那些陳年往事,壽春對我而言既有美好的回憶,也有痛苦的回憶,過去總是比不過當下的,看著當年的你們還好好的活著,我就很開心了,然而君守你還是和當初一樣,一點兒都不會說謊啊,你特意把所有人支開,恐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們說罷?”文若習慣性的打開了竹扇,此時的他頗有名士的味道。若是丹青高手在此,必能會出一副極好的居士夜觀圖。
薰衣草香的味道飄散開來。
“真不好意思。”
“雖然擺著一副面具臉,但是表情和心事全都寫在你的眼睛里啊。”玦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桌席,酒菜,不受江水的襲擾,就這樣神奇地穩穩立在船頭。“邊吃邊說吧?酒可是我從龍宮城弄過來的。那里的家伙排外的很吶。”
“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事實上,我有一件事兒需要………”
談笑間,許久未見的三人也漸漸的敞開了心扉。
其實每個人都有許多個自己,而當他們拿出最為真實的自己的時候,就需要重新認識一遍那些既陌生有熟悉的事物,友人。雷被的請求雖然意外,二人也是豪爽的應了下來。之后又是吟詩作對,又是吹牛言歡,又是面紅耳赤,又是追憶往事。雷被仍然是平日里的認真直男臉,真是白瞎了帥氣的臉龐和一襲白色長發。
不過其實這也從來就是他的真心實意。
漸漸的兩岸露出些許燈火,江面上掛起濃濃大霧。眼尖的人能夠看到極遠處的山脈和湖水,那便是赫赫有名的八公山與鄱陽湖,罩在濃霧和夜色下的八公山,仍然透著些許的黑綠色,山頂處摸約可見團團的燈火。他們即將進入了淮南的的地段。
船艙里,君異給洗過身體的女孩在服用湯藥之后,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念澤一邊照顧著她一邊讀著自己的書本。
配完藥劑的君異看著船外的景色,面露凝重之色。
“真想是那幫家伙的行事風格呢,雖然我也沒資格說他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