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樓頂層的房間內,這是專屬于云弈的房間,項曁本想給兩人找個僻靜的地方,可轉念一想,云弈的房間不就是最僻靜的地方了么,看著云弈有些錯愕的表情,項曁大笑離去。
項曁早已離去,桌上擺著幾個簡單精致的小菜,明月當頭,坐在窗邊的兩人卻沒有對飲,云弈只是一杯杯的慢慢品味著陳年西子笑的味道。
對于洛河復雜的眼光,云弈視若無睹,只是沉浸在西子笑初入口時甜美芬芳的味道中,隨后甜美芬芳轉變為辛辣苦澀,云弈有些不明白,西子笑會隨著人的心思變幻不同的味道,可面對洛河的時候,自己的心境只是初時有變化,為什么平靜下來品嘗這西子笑,會有辛辣苦澀的味道呢?
他越是奇怪這辛辣苦澀的味道從何而來,喝的就越快,云弈從開始的慢慢品嘗,已經到了現在一杯接一杯的豪飲。
當他又端起了一杯,一只潔白玉手按住了他的酒杯,不防之下,云弈的唇吻到了那潔白的玉手之上,一聲驚叫,酒杯打翻在地,兩人都連忙站起,彼此間的沉默也就此打破。
“對不起。”因為喝的速度太快,云弈帶著些酒意呆滯的說道。
洛河滿臉通紅,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親吻自己的玉手,她有些慌亂的坐下,倒下一杯西子笑后一飲而盡。
“咳咳咳咳...”因為喝的太急,洛河還沒感受到西子笑幾分甜美芬芳的味道便被急速涌上來的辛辣苦澀填滿,從未飲過酒的她開始急聲咳嗽起來。
云弈的手動了動,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過去輕輕的幫洛河拍著背。
洛河一頓,她的后背很暖,但極少有肉,偏瘦的體型也讓云弈微微一嘆,看來她在云臺宗的日子不太好過啊。
片刻之后,洛河終于止住了咳嗽,滿臉通紅的說了一句抱歉,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嗆成這樣實在是有辱禮節。
而帶著幾分酒意的云弈卻鬼使神差的開口說道:“我第一次在龍潭邊被你牽著手,也是像你現在的樣子吧。”
洛河一愣,隨后噗嗤一笑:“那是你才九歲,還只有這么多高。”說著還俏皮的用手比劃了一下高度。
“轉眼已經七年過去了。”云弈感嘆的說道。
云弈為洛河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也倒滿了一整杯。
兩人各懷心事,就這樣開始對飲。
兩人喝的很快,開始的時候洛河還在用真氣化解著酒意,后來想起往事愈發的覺得悲苦,索性也不再化解酒意,好在西子笑入口溫和綿長,倒也沒有她喝了第一杯之后想象中的那么難喝,對飲之間,一壇西子笑很快就見了底。
此時兩人都已有了七分醉意,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云弈,你為什么老躲著我,我待你不好嘛?”洛河大著舌頭說道。
“簡星辰才是和你般配的一對,不過現在看來,他也配不上你。”云弈擺了擺手,不屑的說道。
“那你呢,我能配得上你么?”
云弈一驚,酒意醒了八分,他瞇著眼睛看著洛河認真的表情,他知道,洛河沒有醉,只是借醉問出了這個她早就想問的問題。
“呼...呼...”云弈的鼾聲傳了起來。
“醉了么?也罷,平常人喝這么多酒,能撐到現在已經算不錯了吧。”洛河喃喃自語道。
在帶著醉意問了那一句她早就想問的話之后,她就用真氣化解了那七分醉意,因為她想清醒的聽到云弈的答案。
可事與愿違,云弈醉的不省人事了。
洛河攙起云弈,將他扶上房間里的那張床上,隨后滅了房間里的燈光,月光揮揮灑灑,一點一點的照在了云弈的臉上,洛河鼓起勇氣用顫抖著手撫摸著云弈的臉頰。
忽然,一雙溫柔的唇印在了云弈的唇上。
那唇一沾即分,讓閉著眼睛裝睡的云弈有一種夢幻般的錯覺。
“你呀,真是我命中的冤家呢。”良久,那只溫軟的手離開了云弈的臉頰,隨后包間的門輕輕閉上,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
云弈也終于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起身走向窗前,晚星還圍繞著秋月散發著屬于自己的光芒,城外的東江波光粼粼的還在不停向東海匯去,云弈摸了摸自己的唇,就這樣在窗前站了許久,許久。
房間外。
洛河抱著頭蹲在地上,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出來,可她不能哭出聲,就在剛才自己吻上云弈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云弈的氣息有一瞬間的慌亂,她知道,他只是不想回答,也不愿回答她的問題所以才裝做不省人事的。
不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女孩兒也是一樣。
在另一間房里的項曁用神識看到了云弈門口發生的一切。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云弟,我總算明白這首詩你是寫給誰的了。”
晴朗的月夜總是寒冷的,而此時,有人感覺更冷了。

秋暗語
如果你想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就讓自己能夠和她并肩同行。先變成自己喜歡的自己,再遇見一個無須取悅的人。---盧思浩 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