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群人對喝止聲充耳不聞,封時也趕忙跟著貓九一起過去。
“讓你們住手你們沒聽到?”貓九撥開還在手拉腳踹的四個人,露出了里面蜷縮成一團的校服女生。
女生的衣服已經在拽拉的過程中弄的十分凌亂,褪到一半的校服上臟兮兮的還印著幾個腳印,頭發也亂糟糟的,落在旁邊的方框眼鏡有一只也已經鏡框分離了。
感覺到幾個人不再打了,女生默默的穿好自己凌亂的衣服,封時蹲下來小心的幫著女生穿衣服,一邊輕聲的安慰女生。
“你們干什么打她?”貓九盯著幾個人,幾個人雖然穿著很是社會,但是面龐都很稚嫩,看著也應該是正上學的年紀。
“她是小偷,活該被打。”一個男生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生。
“你們有證據嗎?”貓九回頭看了一眼默默穿衣服的女生“況且就算是這樣的,你們也不能這樣打人吧。”
“阿姨你管的真寬。”男生嗤了一聲“少管點事,操心的事多了容易變老,阿姨。”
“嘿,小兔崽子,你管誰叫阿姨呢。”貓九心底默默念叨著他們還只是個孩子啊,強忍著想要動手的沖動咬牙切齒的說。
“誰老誰阿姨咯。”男生張狂的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那個女生語露威脅著說:“江曉曉你注意一點,再偷洛姐東西我們還揍你。”
說完就帶著幾個同伴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巷子。
“現在的小朋友就這么狂嘛?現在的小朋友”貓九有些目瞪口呆。
封時把那個叫江曉曉的女生扶起來,這才看到她的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嘴角也破了。聞言也搖搖頭附和道:“可不是嗎,年輕人下手也沒個輕重的。”
貓九也是看到江曉曉的慘狀,關切的問道:“這位女同學你沒事吧?”
江曉曉卻是彎腰把自己的眼鏡和快碎了的鏡片撿起來,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氣然后放進盒子里,然后就一言不發的離開。
“這位女同學?”貓九和封時對視一眼,又叫了一聲江曉曉“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江曉曉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封時和貓九,封時的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沒有任何情感波動也沒有任何神采,仿佛剛剛被施暴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謝謝。”她的聲音很輕,說謝謝的時候也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的刻意,不等封時和貓九再說些什么,說完就轉過頭一瘸一拐的出了巷口。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生。”貓九嘟囔著。
封時卻沒有接話,她只是看了一眼那個女生離開的方向,好像在警察局看到的那個校服女生也是她?
......
倒了兩趟地鐵終于來到了D8區的警局,劉暢和涂子蘇已經在警局門口等著了。
一邊帶著封時和貓九進去,一邊詳細的介紹了一下自己這邊的進展,如靈訊群里說的一樣,還是毫無進展。
兩個保鏢的話都一致,說的也沒有任何的偏差,如果拋下直覺上的因素,大概早就放棄從這一個方向往下查了。
“其中一個保鏢就在這間審訊室了,我們嘗試過用各種方法,但是兩個人的話都非常的一致。”劉暢有些無奈的道。
“那我們再進去看看吧。”貓九點點頭,其實她對這個并沒有抱有什么期待。
幾個人魚貫進入審訊室,一個留著寸頭的男人耷拉著頭顯得蔫蔫的。聽到有人進來,下意識的抬起頭在來的幾個人面前一掃,頓了一頓,又若無其事的轉開。
他認識我?那天他也在現場?封時卻是敏銳的察覺到這個保鏢的眼神在自己這里停了片刻,又被刻意的掩飾了。
“常力,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如果知道什么就老實的回答,如果刻意的隱瞞的話,那以后查出來了就要按共犯處理了,你知道嗎?”劉暢卻是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眼神變化,審訊前照例來了一個威嚇。
“知道。”常力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兩只手交疊在一起像一個聽話的三好學生。
劉暢點點頭,朝貓九使了個眼神,示意貓九可以開始審問了。
“常力,十月十八日晚上你和你的雇主張東奇什么時候分開的。”
“我們在南山酒吧喝完酒,大概在五六鐘吧,老板先走的還特意囑咐了我們不用跟著,我和常福就在酒吧里喝酒喝到十點多才回家。”常力不見什么猶豫,很是果斷的作答。
“那你可知道張東奇隨后和什么人一起?去了哪里?”
“不知道,老板不喜歡我們跟著,他辦自己的事的時候也不會跟我們說。”
“你在說謊,你是他的貼身保鏢你會不知道?”貓九一拍桌子,很是生氣的吼道。
“我真的不知道,警官,我們說的好聽點是貼身保鏢,但其實也就是打工的,老板想干什么我們也沒有權力去干涉。”常力確實很平靜,攤著手無奈的回答。
貓九看向劉暢,劉暢無奈的點點頭,剛剛他在貓九審問的時候,仔細的觀察過常力的表情,確實沒有一絲的遲疑。
又問了幾個問題,張東奇的八卦倒是知道了不少,但是有用的東西卻一個都沒有。
貓九在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依然沒有什么收獲后,搖了搖頭率先出了審訊室。
幾個人也只能無奈的結束這次的審問,封時走在最后面,在手握著把手將要推開門的一瞬間突然回頭問常力:“你認識我?”
常力搖了搖頭,很篤定的回答道:“不認識。”
封時點點頭,沒有在說什么,推開門也走了。
門關上了,常力依舊是那副蔫蔫的樣子,只是心底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似乎在裝作不認識我?封時卻是看出了常力一瞬間的驚訝和遲疑。只是她卻不明白為什么要隱瞞認識自己的事。心頭各種念頭飛過,封時倒是想出一個辦法詐一詐另外一個保鏢。
“還要問下一個嗎?”劉暢有些遲疑,現在他也有點懷疑,畢竟感覺這種東西實在太過于玄學。
“不問了吧,他們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什么。”貓九雖然一開始就沒有對這個抱有什么希望,不過現在這樣還是有點沮喪。
“對啊對啊,我早就說不用在這里浪費時間了嘛。”涂子蘇也是贊同,她跟劉暢在這里呆了快一天了,她早就覺得這里根本查不出什么來。
“要不再問一問另外一個保鏢吧。”封時猶豫了一下繼續提議道。
“不用浪費時間了,我們回去討論討論能不能再找到別的線索,找不到的話就只能放棄這個任務了。”貓九搖搖頭,其實她還挺想做完這個任務的。
甚至在那天過后她還幻想過能夠把第二項任務也做完,來一個華麗的逆襲,狠狠的打茍新的臉,然而現實卻給了她一巴掌。
“可是我覺得他們真的有問題。”封時卻是依然堅持,她知道貓九其實還是挺在意這個任務的。
“你憑什么覺得?憑你的直覺嗎?”涂子蘇質問了一句,意識到自己的口氣重了些又輕聲勸道:“阿時,我知道你們新人總想著能百分百的完成任務,我當年剛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可是后來你就會發現有些任務就是沒辦法完成的。”
“可是我還是想去試試。”封時咬了咬唇,她沒辦法說出自己的證據,只能憑借這樣近乎執拗的堅持。
貓九看了封時一眼,最終還是道:“那劉暢你就帶著阿時去找另外一個保鏢吧。不過阿時,你有這樣的決心很好,只是很多事不是你夠努力就能夠完成的。”
“我覺得我們的任務一定能完成的。”封時像是在展望又像是很篤定。
貓九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話。
封時跟著劉暢走了很遠,依稀還能聽到涂子蘇長嘆了一口氣:
“新人啊,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