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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個人的江湖

三姐心思

不是一個人的江湖 木屯拾遺 336 2020-10-03 11:30:50

  清晨的谷凌村

  早上七點的谷凌村,還籠罩在朦朦朧朧的霧氣中。

  不知名的小鳥在田垌旁一片濃密的大樹里,“嘰嘰喳喳”叫喚個不停。

  樹腳下的小溝邊,婦女們用棒槌“乒乒乓乓”地捶打著、“唰唰”地揉搓著衣服,泡沫便從那里沖出來,匯聚以后,慢慢地流向小溝里,在小溝中間形成了一條白色的帶子,晃晃悠悠地往下流飄去。

  不時有人洗好了衣服回家,也不斷地有人手臂上掛著提桶從村里兩條小道過來。她們三三兩兩地攏在一塊,談論各自感興趣的話題,偶爾有人講了個大笑話,不管聽沒聽清說的是啥?大家都會“哄”地一下笑開來。

  三姐有心事

  三姐獨自一個人在水溝最下游,手里揮棒捶洗著衣服,心里卻在想著事,心不在焉的,不時看看田垌,那里的水稻已經灌滿了漿,晃著腦袋,臉上像是要映黃,不久就要成熟的樣子;不時又看看村委那邊,大門洞開在那里,卻不見有動靜。

  三姐今年23歲,長得水靈靈的,身材高挑勻稱,評為村花一點都不為過,尤其是笑起來,鼻尖上有一點點皺,別人想裝都裝不來。中專畢業以后就在家幫忙種蔗、種水稻。

  她父親是谷凌村黨支書,家里五個兄弟姐妹。大姐、二姐已經出嫁;四姐20歲,也長得很標致,性格特別活潑;五弟阿青還在念初中。在村里,大家都習慣性地稱她為“三姐”。

  村委的年輕人

  隨著“迪啊迪啊”的一片叫聲傳來,村委呼啦啦地跑出來一大群毛茸茸的獅頭鵝,足足有300只,大的跑在前面,中小的依次落在后面。每個頭都高高抬起,雄赳赳氣昂昂向著浣衣溝邊這片草地鋪過來,然后擴散開,眨眼間便為這塊綠布點綴了幾百朵灰色小絨球。

  隊伍后面跟著一個年輕人,約摸二十二三歲年紀,高個子,帥氣但瘦削的臉蛋,鸛骨突出,眼睛總是爍爍地閃著青春的光芒。只見他一身老土的休閑裝,頭戴草帽,右手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頂端綁了一個紅色塑料袋,搖起來呼啦啦響,竹竿指到哪邊,哪邊的小鵝就乖乖地往隊伍中間靠攏,頗像個司令官在指揮自己的部隊。

  看到有新鮮事物出現,婦女們的話題立刻轉移到了他身上?!靶U帥的波!不知道有女朋友了沒有?我在學校工作的外甥女前陣子喊我介紹,哪個認識的幫我問問看?!薄谤Z要吃好多東西的,養那么多!村委找什么來給它們吃?”“這個年輕仔昨晚到我家吃飯,聽他說到過村里三十多家了,每次還自己買豬肉去。跟我家那個死鬼連干了兩大碗,搞得他澡都沒洗就上床打呼嚕了。一個外面的干部駐村真的不簡單!”……啥都有人說,反正他還嫩,臉皮薄,不敢太靠近這些女人的天下,也不會聽見。

  三姐知道:年輕人叫阿才,是去年底從市直單位來掛職的村委主任助理。全海州市第二輪整頓的14個“軟弱渙散”黨支部,每個都從市里派駐有掛職干部,掛職期兩年,不完成整頓不收兵。

  其實從市、鄉鎮到村,大家都懂:谷凌村領導班子和黨員隊伍乃至工作完成情況,都不錯!就是村集體經濟由于林場分到戶、村委魚塘被村民強占等原因,造血功能不足,達不到每年兩萬元(面上村三萬)的標準,才評的后進村。

  鵝要戲水

  鵝群越走越散開來,阿才一會兒跑東邊、一會又要趕往西邊,竹竿明顯指揮不動所有小鵝了。太陽終于噴薄而出,氣溫提高很快,草葉上的露水轉眼消失不見。“嗶?!?,長出部分翅膀的幾只鵝終于忍耐不住,快速地滑入水溝中,興奮地煽動著它們那還沒有長成的羽翅,把白色的泡沫帶沖得七零八落。

  有個稍大的“絨球”還撲棱撲棱地想要往稻田里沖,但由于那邊的溝坎確實夠高,還沒到一半,便摔了下來沒入水中,徹底把自己弄得身上絨毛沒有一處干爽了,才又“迪啊迪啊”地往草地這邊爬上來,不停抖動著身體,努力想保持住高傲的姿態。

  其他在水里的“絨球”也許是在新環境下特別興奮的緣故,奮勇地往上游劃來,攪渾了一溝水,拍動的翅膀有一些水珠飛濺到了兩個浣衣婦女的身上,她們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快來攆它們走,這樣子洗不了衣服了!”

  “三姐,三姐!幫我攔一下鵝,別給它們下水,”阿才氣喘吁吁地往這邊奔來“它們還小,著涼了會感冒,喝了臟水會拉肚子?!薄昂茫 比沩樖职岩路P起,上面的水“嘩嘩”地打到小鵝附近的水面上,小鵝便沿著剛才下水的那個缺口一摔一摔地跑上來。三姐隨即拿起兩件亮色一些的衣服,幫著阿才把小鵝歸攏來。初升的太陽照下來,他們都因為剛才的一番跑動,臉蛋顯得紅撲撲的。

  “咦!你們看,他們兩個挺般配耶!郎才女貌?!币膊恢悄膫€大嘴婆喊了一句,聲音蠻大,“噗嗤嗤”的笑聲便在小溝邊傳開來。三姐像是心事被捅破,臉霎時紅到脖子跟。阿才站得遠,聽到哄笑聲,往這邊看了看,愣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

  村集體經濟

  為解決集體經濟“空殼村”問題,金龍鎮何波鎮長帶領聯系點領導、工作隊員來到谷凌村調研。

  馮支書先匯報了谷凌村基本情況、集體經濟以及現有資源情況。谷凌村面積1.3平方公里,轄楊家村、馮家村、屯家村、谷凌村4個自然屯,人口1700人。全村的經濟已種植糖料蔗、水稻為主。谷凌河在村中橫貫南北而過,轄區內還有涌泉補充,水質達到飲用水標準。

  阿才介紹了進村后調研情況及發展村集體經濟思路。阿才到谷凌村25天,走訪了所有自然屯和村小組,進入到20個村干部、群眾家門,了解老百姓所思所想。村委沒有林場、門面出租等老本可吃。申請鎮里相關部門依法收回魚塘,重新發包收取承包金。谷凌河水質好,可以引進高端魚蝦類養殖老板合作發展網箱養殖獲利。市畜牧局近期引進了良種獅頭鵝,易飼養、生長快,3個月可出欄,河邊有大片牧草可以利用,如鎮里能夠借給啟動資金,養300只獅頭鵝,出售后可收入3萬元以上。如能引進礦泉水企業合作開發谷凌河泉水資源,則為上策。

  何波鎮長對他們的扎實工作、深入調研、實事求是給予了肯定,并表態:鎮政府借支2700元鵝苗款。“你們掛職大學生和村干有責任搞好村集體經濟,所以飼料款由你們墊支,飼喂和管理、銷售也由你們負責?!彼f:“引進企業、能人開發谷凌河這些中長期規劃要做,近期的養鵝要抓好。同時還要思考村里還有哪些是集體的創造?比如甘蔗砍運隊收入等,可以列入到集體經濟中來,只要我們有隊伍、有名單、有工作量和適當的收入數據,那我們就可以馬上脫掉‘空殼村’這個帽子,年底就能實現集體經濟收入2萬元以上,走出‘后進村’的泥淖,甩開膀子向優秀大踏步前進?!?p>  隨后,大家一起到谷凌河邊現場辦公。汽車穿過兩邊都是綠油油蔗海的小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蔗糖味,狹窄處蔗葉便“叭叭”地刷在車窗,然后迅速向后退去。

  不到一公里,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伴隨著“嘩嘩”的流水聲,阿才被眼前景象震撼了,只見谷凌河蜿蜒橫亙在兩片綠洲之間,河面在地面以下約10米,宛如一條幽深的峽谷。

  連接兩片綠洲的是一根建于60年代,長約5、60米,寬約2米的U型引水渡槽,清澈的河水在陽光照耀下從另一端亮晃晃地不斷奔赴使命,渡槽上蓋著水泥板,旁邊有水泥柱圍欄,但是由于年代久遠,蓋板和圍欄都已有3、4處不見了,渡槽便顯得搖搖欲墜。

  幾個趕集歸來的婦女手里提著袋子,有說有笑地悠然走在上面。一個卷著褲管,穿著沾滿泥巴涼鞋的男子,騎著嘉陵七零摩托車與阿才他們擦肩而過,敏捷地躍上渡槽,長長的影子便投射到了水面,在缺少蓋板的地方,只見他用左腳在前一塊蓋板上稍微加力一蹬,身體左傾,車輪準確地壓在渡槽邊上,看樣子就像要掉到渡槽水里;在缺少圍欄的地方,雖然他已經盡量往另一邊靠著走,但看見身影與缺欄桿地方的影子重合時,每個人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危橋啊!不是要求你們封閉嗎?怎么還給人通行?”何鎮長陰著臉問?!澳憧?,我們也在這兩頭立了警示牌,村里還貼了告示,但是群眾見走大路遠,圖這條道近得多,還是有些人走。”馮支書小心翼翼地答道:“我們也通過鎮里打報告給市里了,請求修繕,目前還沒有批復。”

  回到村里,三姐已經煮好了飯菜。因為村里沒有集體經濟收入,市鎮來了干部,就只能在村干部家里吃午飯,由于馮支書家就在村委旁邊,大多數都是安排在他家吃。三個村干部約定俗成地輪流買菜有時也自帶,今天就是鎮長帶菜進來。

  席間,三姐看到阿才的眼神隨著大家的討論時而凝重、時而堅定、時而興奮,閃爍著智慧的靈光。“聚精會神的男人真帥!”三姐想著,不知不覺又暗自羞紅了臉。

  鵝司令

  買回鵝苗以后,先放在村委三樓大會議室,計劃是等它們長大一些,再分散到一樓的三個辦公室,可以放養時白天就趕到河邊草坪。

  阿才和村干部們把會議室桌椅暫時搬到了二樓、一樓,在地面鋪上細木糠、刨花。房頂上吊起六盞碘鎢燈,燈絲“滋滋”地響著,墻上的溫度計指在35的刻度上(鵝苗進場一周內,需保持室溫在33-36度,以后逐漸過渡到常溫)。一大片的“毛絨球”就在地上的四個分格里滾動著、叫喚著,認真地適應這新鮮的環境。

  此時的南方,正是酷暑季節,室外溫度達到了32度,知了在村委旁的樹上“熱啊熱啊”地叫著,而室溫更高。大家稍微忙一會,就全身大汗淋漓了,“這么悶熱,門窗又關得那么好,鵝苗不會熱壞吧?”楊主任邊大口喝水邊問?!安粫@是書里的一個重要知識點?!卑⒉呕貞馈?p>  由于需要購買開口藥、食槽、水槽等物品,阿才安置好小鵝后,趕回海州市。安排楊主任值班,負責晚上的喂食和攤開過于集中的鵝群。

  鵝病了

  “呀!門窗怎么打開了?”一大早,阿才趕回到村委,看見門窗大開,碘鎢燈也關了,大驚道:“鵝苗給風直吹會感冒的啊?!薄拔铱匆娎锩婧軔灍?,怕它們熱著,氧氣不夠,就打開了。不會有事吧?”楊主任忐忑道。其實他心里清楚,自己是看見電表飛轉,心疼那些電費才關燈、開門窗的,覺得現在是夏季,氣溫那么高,不會有問題。“我們在養鵝方面都是新手,必須尊重科學,多從書本增加知識。要是只憑我們以往在其他家禽養殖中的經驗而主觀猜想,就會走很多彎路。”阿才有點惱火。

  給小鵝喂開口藥的時候,阿才明顯感覺到了那些小鼻子里“嘶嘶”的聲音?!皦牧?!小鵝要得感冒?!卑⒉疟灸艿叵氚l火,又覺得跟村干部發火沒有益處,便硬生生把已升到喉嚨的一大股氣吞了下去。

  在一邊幫忙喂藥的三姐見阿才“噔噔噔”地沖下樓梯,推出那輛嘉陵70摩托車,猛地踩響,向著谷凌河上的渡槽方向往鎮上趕去,心里便“咯噔”一下提到嗓子眼,“他可是沒走過渡槽的??!還騎著車,該是怎樣一幅危險的場景?!比汩]上美麗的大眼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在腦海里出現了一個瘦高的背影,推著摩托車走在渡槽上,歪歪斜斜地繞過那些缺少蓋板、圍欄的地方。而長長的影子,投射在清清的谷凌河上……三姐就這樣心神不寧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直到摩托車的“突突”聲由遠而近,阿才那清俊的面龐出現在樓前草坪時,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鵝苗幼小的身體經風一吹,部分瘦弱的感冒、拉肚子了,鼻子流出清鼻涕,時不時“吧啦”的泄下一些白痢,翅膀抬起來,想扇動幾下,結果只抬不到一半,便耷拉下去,走路搖搖晃晃、無精打采的。

  阿才臉上陰沉沉的,指揮大家用木板將病鵝分開,聲音就像是在低吼。楊主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默默地給小鵝喂料里加藥。

  為了給小鵝治病,阿才的身影便頻繁地在谷凌河上穿梭,送樣本、抓藥、配料、請獸醫。有時還去請教楊家村的養鵝大戶,每次都帶回不一樣的“秘方”。經過一個星期的折騰,小鵝非正常地“出欄”了12只,都是骨瘦嶙峋的樣子。每掩埋一只小鵝,對阿才的心理都是一次考驗,他想了很多:村干部的執行力改如何提升?小鵝如何在病情后盡快恢復長勢?村集體經濟能不能靠養鵝實現目標?……

  鵝病治好了,飼養工作也正常開展著,阿才和村干部們的臉上逐漸有了往日的笑容。

  三姐每做完家里活計,就來村委幫忙,換墊料(木糠)、喂水喂食、大小鵝分類等,基本上都是阿才指揮,她就去做,有時也拿技術書籍認真學習,不懂就問阿才。一段時間里,倒也其樂融融,馮支書一改板著個臉的形象,臉上常常掛著微笑。幾個村干部之間由于管護小鵝工作較多,便也難得地經常聚在一起,休息的時候,不時拿三姐來開心?!叭?,你老大不小了,有如意郎君了嗎?你看阿才怎樣?”“三姐,聽說你中專有個男同學經常來看你,你都不理人家的囁?!泵慨斶@時,三姐便紅了臉,捋著頭發,低頭偷偷地瞄向阿才。

  領導關懷

  這天,海州市基層辦為了檢查后進村集體經濟發展情況,以便總結經驗全縣推廣。他們對阿才作為一個大學生,能夠大膽探索,勇于實踐,親力親為給與高度肯定。檢查組的老覃寫的報道《大學生村官當鵝司令》得到了《廣西人事》刊載。村級集體經濟發展是廣西基層組織建設的大難題,各級領導密切關注。一時間,區、市電視臺、報社紛涌而至,阿才頭戴草帽、上身短袖、下身大短褲,手里揮舞竹鞭趕鵝群的形象便由各媒體傳播開來。

  市委副書記和組織部長在鎮黨官員、鎮長的陪同下,也來到村里調研,臨走前還對著攝像機,要求全市各鄉鎮、各后進村向谷凌村學習,向阿才學習。于是,阿才要調回市里的風聲便在谷凌河兩岸傳開來。他的話語開始有了官腔,年輕的面龐掩飾不住欣喜。

  心靈的距離

  三姐感覺到那種逐漸走近的心意,甚至是幸福,迅速地要逃離。她一陣陣地懊惱、悲傷、憤怒,想要努力挽留,卻又無可奈何,只在夜里用被子蒙住頭,無聲地飲泣。四妹最懂姐姐的心思,陪著她講悄悄話,也陪著她落淚。有一次趕街時,遇到三姐那個中專時的男同學,破天荒地透露了三姐現在的心情。

  自此,一個小有成就的年輕老板,便經常騎著個“幸福125”摩托車,勤快地進出三姐家,幫著做農活,和馮支書、阿才以及村民喝酒,猜起流利的“廣碼”,大聲地談著生意經。唯有看著三姐時,那聲音會低下來,眼里充滿無限柔情。

  調令婚禮

  阿才的調令來得比預想的更快,他在任期內由掛任谷凌村委主任助理改成抽調到市基層辦工作,負責指導、檢查、督促全市各部門、鄉鎮的基層組織建設工作,特別是村集體經濟發展工作。

  三姐和小老板的感情急劇升溫,來村委幫忙看鵝少了,甚至在村里的時間也少了,街日子的時候,不時會在小老板店里幫忙賣貨,逐漸練成了精明生意人的模樣。只是眼神里,依然搜尋著一個不確定出現的身影……

  阿才特意買來好菜好酒,邀請鎮駐村隊員、村委干部在馮支書家吃了一餐飯,感謝大家特別是馮支書一家幾個月來的關照,拜托他們繼續養好這些獅頭鵝,交代說如有虧損由他承擔。不管如何,賣鵝收入就算是村委的集體經濟,超過兩萬塊錢是肯定的,賣了就能夠摘掉后進村帽子。席間,眾人頻頻舉杯,祝福阿才回城,希望以后多多關心谷凌村發展。三姐平時是好酒量,可才和阿才干了兩碗“土茅臺”(本地米酒),卻醉得一塌糊涂,嘴里說著含混不清的土白話,淚水止不住嘩嘩地流下來,被四妹強行拉到房間休息。宴席不得不提前結束。

  三姐和小老板的婚禮如期舉行。阿才由于駐村幾個月,早就懂得當地人情世故,認識鎮村干部,因此被安排做接待工作。他雖然有條不紊地迎接客人、帶領入席、端茶送酒,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幾次認錯人,喊錯客人名字。

  當他親手把最后一件嫁妝搬上車,到村委休息的時候,市基層辦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明天有現場會要準備,要求他馬上到單位報到。于是,他把那些個人行李全部塞進一個帆布包,往車尾一搭,騎上那輛“嘉陵70”摩托車,抄近路向渡槽方向而去。

  當阿才長長的身影在谷凌河消失的時候,接親送親的隊伍,沿著大道向著另一個方向,浩浩蕩蕩遠去。也不知三姐“哭嫁”的淚水里,有多少的心思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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