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南國雖然還是冷,只是相對于當?shù)囟裕瑢τ谲婈牰裕@樣的天氣挺好的,正好開戰(zhàn)。二月中,周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fā)動全面的進攻,由東北方向開始,一直到東南方,四路大軍同時發(fā)動進攻。
周軍都是采用偷襲的方法發(fā)動突襲,先期派遣部隊進行大規(guī)模的滲透,然后突然暴起,連續(xù)奪取了多道關隘,中途還有先遣隊對送信的信使進行攔截,延緩大理國對前方情報的獲取。
周軍的首期戰(zhàn)略目標是鄯闡城,周軍希望拿下鄯闡城之后再西進,攻擊羊苴咩城。
戰(zhàn)爭開始了,在東南方的第六集群水陸并進,以極快的速度推進,數(shù)日內,推進到最寧府和羅槃部一線,這里的軍隊都沒有接到前方的預警,面對突如其來的周軍,沒有絲毫的防備。其實,即使他們有準備,也抵擋不住周軍的攻勢,周軍許多攻城拔寨的武器都經(jīng)過北方戰(zhàn)場的驗證,非常實用,如今拿來對付大理國,非常趁手,都是一擊即中。
大理軍隊和當?shù)夭柯涞能婈牐€是處于冷兵器時代,面對周軍的火藥武器,根本使不上勁,勇氣在火藥雷、燃燒彈、床弩面前實在是沒有什么用,況且第六集群實力強勁、人數(shù)眾多,對付大理邊遠地區(qū)的軍隊實在是摧枯拉朽之勢,毫不費勁。
大理的軍隊也很實在,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投降,面對配備大量戰(zhàn)馬的周軍,大理軍隊根本跑不過周軍,只好紛紛放下武器投降。周軍配備了大量的通譯,溝通上沒有絲毫問題,況且周軍在郭宗訓的改造下,已經(jīng)沒有殺俘的習慣,他們都知道這些俘虜以后很有用,說不定會變成同袍呢。
周軍的寬待與仁慈,讓他們獲得了好名聲,大理軍隊跟周軍較量過之后,知道無法力敵之后,大多選擇投降,都是當兵的,沒有多少人愿意為段氏去死戰(zhàn)的,許多將士們都見過愿意死戰(zhàn)的勇士,很快就會變成刺猬或者給炸死了。
拿下最寧府和羅槃部之后,第六集群繼續(xù)北上,攻占溫富州、秀山郡、寧部、彌勒部。說實在的,周軍走路的時間比作戰(zhàn)的時間還要多,這里的大理軍隊在周軍的新式武器打擊下,基本是一觸即潰,根本沒有給周軍施加壓力的能力,周軍的騎兵一直窮追不舍,這樣大壓力的攻擊,讓大理軍隊如同雪崩一般崩潰,不停地逃向鄯闡城。
也沒過多長時間,周軍已經(jīng)兵臨城下,把鄯闡城包圍起來。
大理國的軍隊本來以為依仗地利,可以阻撓周軍的進攻,誰知周軍仿佛大理軍隊一般熟悉當?shù)氐牡匦危麄冞€有很多工具,可以幫助他們繞開路障,出其不意地攻擊大理軍隊。周軍還有許多遠程的武器,攻擊山寨的大理軍隊,又是放火,又是爆炸的,搞得大理軍隊無所適從,大敗而逃。
以往大唐進攻南詔,多從建昌府南下,因此大理國也側重了在這里的布防,修筑了大量關隘,作為抵御北方敵人進犯的第一道防線。其余方向,以往都是蠻族聚居之地,也沒有大的敵對勢力,因此大理國對這些地方的防御就疏忽了。后來,大周鯨吞了廣南府、靜海軍、矩州、播州等地,周國與大理國接壤了,面對龐大的周國,一開始大理國還很緊張,又是遣使示好,又是約束自己的軍隊,也不敢大興土木來修建城防,害怕觸怒了周國的權貴。
數(shù)年間,果然相安無事,大理國上下也就放心了,以為忍讓可以獲得安全的保障。
本來是可以相安無事的,只是這個大周皇帝一直惦記著“云南”這個地方,一直惦著南詔國是大唐的附屬國的歷史,一直記著南詔國進攻成都的舊事,所以,無論段素順怎么做,也不可能讓郭宗訓放棄拿下大理國的想法。
鄯闡城的守軍已經(jīng)知道周軍大舉進攻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派信使向羊苴咩城報警,請求援助。鄯闡城的守軍都知道前方戰(zhàn)敗的情況,大概知道周軍的厲害,看到軍心不穩(wěn),大理軍隊也不敢出城迎戰(zhàn)了,唯有堅守不出,等待皇上派援兵來再說。
鄯闡城是大理東面的大城,相對而言也是城防堅固,儲備的糧食、兵甲也挺多的,他們相信堅守數(shù)月應該不是問題,他們希望可以堅守不出,消耗周軍的糧草,等待朝廷的援軍到來再與周軍決戰(zhàn)。
通常這些想法都是沒有聽過周軍‘一日下金陵’的人的幻想,以前確實可以用這招,自從周軍更換新式武器之后,堅城在周軍面前都是渣,何況現(xiàn)在的鄯闡城?
大理軍隊也是中規(guī)中矩地準備著應對周軍的攻城戰(zhàn),準備著應對周軍的蟻附戰(zhàn)術、地道戰(zhàn)術,也安排了精銳,準備出城破壞周軍的攻城器械,所有能想到的,他們都準備好,無論金汁、擂木炮石、強弓硬弩,還是預備隊、城中精壯,都急匆匆地準備好,準備與周軍打消耗戰(zhàn)。
第二天一大早,當周軍擺開陣勢之后,大理軍隊抓瞎了。只見周軍在東西北三個方向擺開陣勢,在城門外列陣,軍陣在弓箭的射程之外,看來擺設得很嚴密,大量的井闌、投石車擺放在兩旁,看著這么多器械,大理軍隊都不知道怎么辦,自己可沒有這么多投石車和床弩啊,即使有這些器械,也就是數(shù)十架,疏疏落落地擺放在各段城墻之上,這個數(shù)量跟周軍簡直無法比啊。
至于南方,沒有周軍,不用想都知道那里有埋伏,而且不遠處就是滇池,看來也只是一個希望而已,根本不是活路。
兩個時辰不到,周軍就布置好一切,隨后就開始進攻了,密集的弩箭、火藥雷、燃燒彈,讓大理軍隊見識到周軍的厲害,之前聽說的那些周軍的厲害手段,跟這些相比,簡直就是個渣,剎那間,鄯闡城的城墻上變成一片火海,守軍狼奔豕突,精心準備的城防體系馬上分崩離析,大理守將看著周軍炮火的延伸,把他精心準備的預備隊也波及了,看著四散而逃的守軍,他終于知道周軍到底有多厲害了,這樣的軍隊,怎么阻擋?
一直看到周軍的炮火覆蓋、延伸,看著周軍器械前移,沒完沒了的炮火覆蓋,守將相信,即使是羊苴咩城也無法抵擋,他眼睜睜地看著周軍登城,自己卻毫無辦法,預備隊早就完了,在密集的炮火覆蓋下,即使有預備隊,也無法登上城墻,無法阻止周軍登城。
看著周軍登城,看著他們把器械吊到城墻上,然后在城墻上,用器械居高臨下地攻擊城內的守軍,大理守將知道鄯闡城完了,只好繞道別的城墻逃跑,他想告訴皇上,周軍的厲害。
‘一日下鄯闡’保持了周軍攻擊力的神話,從南門逃跑的大理軍隊當然逃不過周軍的攔截,在多支騎兵的攔截下,周軍全殲鄯闡城的守軍,打開大理的東大門。
略作休整之后,周軍馬上西進,數(shù)支騎兵以一人三馬的配備,快速西進,越過威楚府、云南賧、白崖賧,出現(xiàn)在龍尾關、勝鄉(xiāng)郡、鳳羽郡附近,攔截來往的商旅,這些周軍并沒有大開殺戒,他們用簡單的土話威嚇商旅,切斷了來往的通道。
周軍的突然來襲,果然驚動了大理軍隊,附近的守軍馬上出兵驅趕,周軍看到大理軍隊人多勢眾的時候,就會撤退。拉開一點距離之后,只要大理軍隊相互之間的距離拉開了,稍微力量薄弱一點的時候,周軍就會狠狠地撲上來,把大理軍隊摔成碎片,連續(xù)多次突擊,把附近的大理軍隊打得雞飛狗跑,潰不成軍。
這些騎兵,不是普通的騎兵,這些騎兵里面有羽林衛(wèi)和皇宮衛(wèi)隊的槍騎兵,攻擊力大增,他們攜帶了大量的火藥雷,一般情況下都是先用火藥雷轟炸大理軍隊,把他們打散了,槍騎兵再上,然后再到普通騎兵,一般的大理軍隊根本抵擋不住這些騎兵的沖擊。多次交手之后,大理軍隊吃盡了苦頭,他們沒有數(shù)倍的兵力優(yōu)勢,根本不敢驅趕這些周軍騎兵。
周軍騎兵的騷擾,加大了羊苴咩城內段素順的緊張,根本無法再從容調度軍隊去支援鄯闡城,也無法調度各地的軍隊進行集結,附近的軍隊都難以離開駐地,只有相鄰很近的軍隊可以集結起來,然后向羊苴咩城靠攏。這些增援羊苴咩城的部隊,無時無刻不冒著被周軍襲擊的危險,因此行軍的進度很慢。
周軍騎兵的騷擾,讓羊苴咩城的信使想要離開羊苴咩城也不容易,讓段素順跟外面的大臣、將領、軍隊的聯(lián)系時斷時續(xù),失去了對大理國其他地方的調度,也失去獲得各地支援的能力。
失去朝廷的支援,沿途各個州府的大理軍隊,更加無力抵擋周軍的進攻,周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而來,旬月之后,周軍大軍已經(jīng)攻下龍尾關,逼近羊苴咩城。
短短一個多月,周軍已經(jīng)兵臨城下。
對于段素順來說,從他知道周軍進犯,也不到二十天,他還沒有來得及調度軍隊去防御,周軍的騎兵已經(jīng)來到京城附近,切斷了他跟外面的聯(lián)系,周軍的手段確實出乎意料,讓他失去了應變的手段。
轉眼間周軍已經(jīng)兵臨城下,看來這次周軍是一定要拿下大理了,朝中眾大臣一時之間都亂了分寸,有人主張死戰(zhàn)到底,有的主張投降,也有人保持緘默。
段素順知道之前大唐進犯南詔,也是大勝數(shù)場,但是始終無法攻下羊苴咩城,看來自己也可以試一下,萬一能夠擊敗周軍呢,大理國不久可以保住了嗎?
正當段素順猶豫不決的時候,周軍派城外的數(shù)名鄉(xiāng)賢帶信給段素順,勸他投降。
段素順看到這封信,信是大周皇帝郭宗訓寫的,字里行間絲毫沒有輕慢之意,只是說了天下一統(tǒng)是普羅大眾的愿望,這樣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符合佛家介殺的思想,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段素順能夠順應民心,盡快結束戰(zhàn)爭。
信中也說了大周橫掃天下的往績,順便告訴他,大周已經(jīng)拿下吐蕃高原,從此再也不用擔心吐蕃的威脅了。信中還說了周軍進軍大理,一直都是秋毫無犯,禮遇各地的軍民,只是遇到反抗才還擊,目前是敵我之間的戰(zhàn)爭,死傷無法避免,希望段素順可以放下執(zhí)念,以免生靈涂炭等等。
周軍的強勢,郭宗訓的信件確實讓段素順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他何嘗想戰(zhàn)爭,這是大周強加在自己頭上的戰(zhàn)爭,大理打不過大周,這已經(jīng)是明擺的,為了大理的老百姓,投降也不是不可,只是這口氣難消啊。
在都統(tǒng)、長皇叔、布燮段子標、布燮段彥貞等統(tǒng)軍大將的堅持下,段素順終于鼓起勇氣,盡起城中精銳,出城迎戰(zhàn)周軍。
開戰(zhàn)之前,段素順寫信給向拱,希望真正見識一下周軍的威力,如果確實如同大周皇帝的說法,大理愿意納土歸降。
大理軍隊的舉動非常符合周軍的愿望。
在戰(zhàn)陣上,周軍終于展示了自己的真正實力,軍容肅整的大理軍隊邁著堅定的步伐殺向周軍,當他們進入周軍的攻擊范圍之內的時候,密集的弩箭、火藥雷鋪天蓋地地飛來,瞬間覆蓋了大理的精銳,這些大理軍隊的精銳,根本經(jīng)不起周軍的考驗,短短數(shù)輪轟炸,大理軍隊就崩了。
為了加深段素順的印象,向拱又下令發(fā)射喀秋莎,密集的喀秋莎馬上就覆蓋了周軍的前沿陣地,爆炸聲此起彼伏,極度嚇人。段素順、段子標、段彥貞都面無人色,他們知道,大理軍隊根本扛不住周軍的一輪打擊。
事到如今,段素順知道抵擋也是徒勞,他跟段子標、段彥貞等人說了一會兒話,然后就下令全軍放下武器,向周軍投降。
段素順親自走到周軍陣前,向向拱投降。向拱非常會做人,連忙快步上前,扶起段素順,一同登上馬車,慢慢駛向羊苴咩城。
曹翰以最快的速度接掌羊苴咩城的城防,讓大理軍隊解除武裝,回到軍營休息。回到城中,段素順很配合地下達詔書,詔令大理各個州府接受大周軍隊的管理,配合周軍的行動,只要遵守周軍律令,大理的所有官員、兵將待遇一律增加三成,職務不變。
向拱又以云南都督府的名義,下令周軍接管大理各個州府,同時發(fā)出公告,準備按照戶籍,開始向老百姓發(fā)放糧食等等。一整套安撫民心的政策立刻向大理各個州府公告,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穩(wěn)定民心,安撫各地的豪強。
有錢就是任性啊,如果大周窮到揭不開鍋,不搶光府庫就偷笑了,還有錢分給老百姓。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