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張霆這邊不表,李升平呻吟一聲:“哎呦,我的脖子,咝,好疼!”
睜開眼睛一看,一片漆黑,好像是個谷倉?鼻尖還有一股谷物發霉的臭味,四周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見:“我這是在哪兒?”
既然醒了就不能睡了,李升平閉上眼睛安心的躺著等待天亮,慢慢的,一絲光亮從谷倉的換氣窗上透進來讓一片漆黑的谷倉有了些微的光亮,努力的挺直了身體四下張望,昨天晚上的十幾個山賊都在谷倉的地上抱著稻草在睡覺,這些人對自己還真不錯,胳膊粗的麻繩捆了好幾道,躺在地上根本就試不著涼,只不過也讓自己根本就想辦法做出更多的活動。
“好了天亮了,吃飯吧!”
昨天晚上那個領頭的漢子打開了谷倉的門,陽光透進來,躺的東倒西歪的山賊們也紛紛醒來:“二頭領,這么早啊?張家來信兒了嗎?”
“來了,好好的看著這個小子,跟前年的那個小子一樣,這是甬城縣縣太爺的大公子,可不能讓他有閃失,虎子,你把他弄起來給他吃飯,問他要不要上茅房。”
一個看上去彪呼呼的年輕人晃蕩著身上的零件來到李升平的身邊,抓住他后背的繩結讓李升平的臉露出來,然后在閉著眼裝睡的李升平臉上拍了拍:“醒醒,醒醒,嘿!醒醒!吃飯了!”
李升平假裝剛睡醒的囈語:“我要吃桂花鴨,燒雛雞燒子鵝,不然就不起。”
山賊們沒好氣的怪笑起來:“還真是位大少爺哈!什么亂七八糟的,一碗小米飯!要吃就吃,不吃餓死你!”
為了讓李升平吃飯,山賊們暫時解開了捆在身上的繩子,當然腿腳依然是捆著的,只是騰出兩只李升平吃飯,一只粗瓷碗里面半碗不黃不黑的小米飯,這種粗礪的食物之前的李升平肯定是沒吃過的,不過穿越過來快一個月了,李升平也接受了各種簡單粗暴的食物,加上確實有點餓了,所以一邊嘟嘟囔囔的嫌棄不好吃,一邊迅速的把這半碗飯吃了個干凈。
“好了,吃完飯了,該上路了!”
三下五除二又把他捆上了,李升平裝著害怕的樣子:“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別想了大少爺,咱們去一個好地方,比你家還好的地方,去了你就不舍的走了。”
一輛農村拉豬的板車被推了進來,李升平被像一麻袋谷子一樣的扔上車:“走了,咱們回山了。”
吆喝一聲,山賊們拉著板車離開了這處位于橫溪鎮偏僻處的谷倉,李升平睜一眼閉一眼,貼著板車的那只眼快速的轉動,記下了谷倉周圍的情況和旁邊的人家。
一大早,不過辰時左右的時光,李升平就被人像拉生豬一樣的往金鐘山走去,其實除了這個板車以前確實是拉生豬的所以有一股臭味,山路很崎嶇,把李升平顛簸的骨頭疼之外其他的都沒有什么,一路上李升平假裝睡覺,貼著板車的那只眼仔細的觀察著山賊們的一舉一動和閑言碎語:“這次應該會比上次的賞錢要多吧?”
“誰知道去,大頭領和二頭領分完還有那么多親衛兄弟,到咱們手里就不剩什么了”
“趕快走吧,把肉票拉上山少不了那么的那份!”
高大強壯的二頭領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李升平再斥責一下拉板車的幾個人:“李大公子,怎么樣?還舒服吧?”
李升平其實臉硌的生疼,不過這一路上山賊們從哪兒上山,從哪兒讓過埋伏的陷坑弓弩讓他記了個清楚,看著一個冒失鬼行錯踏錯,觸發了埋伏的樹弓,被削尖的竹子扎成刺猬之后李升平更加的細心留意山賊們布置陷阱的套路行了大概兩個小時,接近午時的時候,山賊們總算是進了屹立在金鐘山半山腰一處平地上的金鐘寨:“好了把這位大公子請下來歇會兒吧!”
李升平身后的繩結被一根棒子穿過去,兩個人像抬豬一樣的把他抬著走到了金鐘寨角落里的一間木屋子里,使勁兒一丟,李升平被摔在地上:“哎呦,摔著我了!你們這群該死的山賊,我要讓我爹把你們都一個個的剿滅了!”
“你沒事吧,別嚷嚷了,留著點力氣等到出去了再找他們算賬。”
一個輕柔的男聲從旁邊傳來,李升平吃力的抬起頭:“快來幫我解開繩子。”
聲音的主人是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清俊小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也被捆著的手腳:“我也被捆著呢,實在是愛莫能助。”
這家伙長著一張清俊的長臉,除了臉長一點之外其他地方都挺好的,身長玉立,骨架消瘦,面目也算鼻直口正:“你誰啊?”
”李升平看這家伙一臉沒事人的站在那里,不客氣的問道:“你誰?干什么的?這里是哪兒?”
這個房子是一個經典的木質監牢,比胳膊還粗的木柵欄攔在門口不遠的位置,李升平被丟進了正中央的位置,而年輕人就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看著他:“這里是金鐘山上的金鐘寨大牢,我是張震,張百里。
張霆之子,正德二十一年的秀才,我聽他們說你是甬城縣新任縣令李升平之子?”
“嗯!啊!”
李升平毫無誠意的點頭:“沒錯,我爹就是這甬城縣的縣太爺李升平,我就是小太爺李安李太平。”
說話的時候要斜楞著眼撇著嘴一副玩世不恭的混賬紈绔樣子這時候有人進來了,李升平不客氣的喊:“來人!給少爺我把繩子解開!我捆得難受!”
木質柵欄外一個殺豬大漢像看豬圈里的肥豬一樣看著李升平和張震:“來人,給這位公子爺松綁。”
有人進來把李升平身上的繩子解開,大漢接著說:“公子爺,聽你說你確實是本地縣令的大公子是嗎?”
李升平眼珠一轉,看來大牛已經跟張家聯系上了,只是這張震讓人摸不清頭腦,難道張家跟這金鐘寨沒關系?不可能吧,明明自己跟張雷透露自己是縣令之子之后就被人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