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
“收李赫為徒弟？這不可能吧。上都學宮會答應嗎？”
……
扶霖要收李赫為徒的話一出就引起了軒然大波，還未入上都學宮便已經被一個講師收為了徒弟，縱觀這么多年，可都沒有這樣的先列啊。
只要是如學宮，那便是上都學宮的學員，會有講師傳道受業解惑。但彼此之間只是講師與學員的關系。
如果學員被講師看中并且收為徒弟，那地位可就不一樣了。有了一位上都學宮講師撐腰，就算沒有明顯的特權，但是明里暗里都會比一般學員的待遇要好上許多。
單論傳道授業解惑一方面來說，學員只能在講師講課期間詢問，而且由于學員很多，講師也不可能一一回答。
但是徒弟就不一樣了，是講師的衣缽傳人，講師自然會一對一的授業解惑。這都是明里的好處。
至于暗中的好處那就更多了，在上都學宮擔任講師，大多都是脫離了家族選擇加入了上都學宮，自然會積攢下來許多的資源，這些資源除了講師自己使用，還有許多都流向了講師的徒弟。當然講師也會借用自己身份的便利給徒弟某得很多好處。
可以這么說被講師收為徒弟那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只是李赫的情況非常特殊，他目前還不是上都學宮的學員，按理說扶霖是無法收李赫為徒的。
“前輩如此做法，豈不是壞了規矩。”牧鎮南神情激動，若是真的讓李赫成為了扶霖的弟子，那他想要超越李赫就真的是無望了。
“規矩？！”扶霖目光一凝，威壓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朝牧鎮南涌來，這是牧鎮南從未體驗過的恐懼，仿佛置身于大海深處，讓他喘不過起來。
適才扶霖還是一臉和藹的長者，瞬間仿佛變了一個人，像是君臨天下的暴君，他長袖一揮嘩嘩作響，“小輩，要知道規矩是強者為弱者定的，你說規矩在我這里根本便不是規矩。”
“小子多有得罪，還望前輩見諒！”牧鎮南屈膝弓腰，全身被冷汗浸濕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一旁的廟兜見狀連忙上前替牧鎮南說好話，“扶師切莫動怒，牧鎮南只不過是年少輕狂不服李赫罷了，扶師略施小戒就饒過他吧。”
扶霖看了廟兜一眼，見他神情真摯也不在追究便收了威壓，“牧鎮南，我本就念你父親的面子上才讓你登船，本來可以保你一個名額，不過現在看了還是算了。”
牧鎮南也顧不得什么悲憤了，而是非常識趣的謝過了扶霖，并且朝廟兜投去善意的目光，卻被廟兜無視了。
李赫有些詫異，并不是因為扶霖會遷怒牧鎮南，而是廟兜會替牧鎮南說話。他還是知道廟兜的世家的，在中夏帝國屬于難得的中立派，沒有加入任何一個黨派卻依然屹立不倒。只是廟兜今日對牧鎮南施以援手，卻無視牧鎮南的示好，當真是讓他琢磨不透。
“我再問一句，有人是否向牧鎮南這般疑慮，放心老夫會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扶霖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長袖已經無風自動了。
有牧鎮南這個前車之鑒在，誰還敢不知趣的再往槍口上碰啊。
“我有疑慮。”
在眾人噤若寒蟬之際，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李赫不顧李青墨等人拉扯走出人群，無視眾人疑惑的目光道：“前輩，我有疑惑。”
“哦？你有什么疑惑！”扶霖雙手負與背后，似笑非笑的望著李赫。
李赫靦腆一笑道：“小子想知道前輩是否是真心收我為徒。”
扶霖：“……”
廟兜低垂的眼簾半掀，雙瞳有幽光閃過，盯著李赫。
李赫見扶霖沉默不語，連忙擺手道：“小子沒有其他意思，小子想問這難道也是前輩在考驗我們嗎？或者應該說，在我們踏上仙家渡船的時候最終考核便已經開始了。”
“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
……
有人疑惑，也有人恍然大悟。徐嘯川抱著劍，目光冰冷的盯著李赫。他與李赫打過的交道不多，僅憑這幾次的交手，他便知道李赫不簡單。牧鎮南與牧鎮英兄弟兩敗在李赫的手上著實不虧。
扶霖哈哈大笑，猛地展開雙手，他身后的混沌景色豁然開朗。
仙家渡船懸浮在一處碼頭，周邊還有幾艘仙家渡船，不知道停在碼頭多久了，船身盡是被歲月侵蝕的痕跡。
遠方便是上都學宮了。在云端之上的學宮，超出了李赫的認知。
“這世上真的又仙宮？”李赫喃喃自語，他想睜大眼睛好好的看看云端之上的學宮，奈何七彩的霞光太過刺目，更本看不清學宮，只能大概看到學宮的輪廓。
恢宏，壯闊。
美輪美奐不似真實，巧奪天工又讓人不得不承認只有鬼斧神工才能造出如此雄渾的學宮。
中央最大的宮宇來是上都學宮的主殿，周圍有四座規模比主殿略小的學宮，就是上都學宮東、西、南、北四坐偏殿。
每屆入學的學院都會被分入四座偏殿之中，想要入主主殿則需要進行考核。
四座偏殿的都有一個殿主，也是上都學宮的宮主，修為滔天都是武圣的修為。當初讓四大帝國不戰退兵的人就是這四位殿主。
渡船中除了扶霖與廟兜外，都是第一次來上都學宮的，見到這等景象都不禁有些癡了。
以祥云為地基，霞光做殿宇，彩虹當浮橋，瑞獸隱約其中，比瓊樓玉宇還要美麗虛幻的多。
云端之下，這是一片祥瑞的人間。此刻李赫才知道為什么會說上都學宮占據一個公國了。這大好的人間不正是公國嗎。
只是學宮凌駕與人間之上，其中想要表達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云端上下通過一個大山相鏈接，說是大山，也可以說是盤旋而上的通往仙界的階梯。
階梯上時常能夠看到人影晃動，這些人異常神態異常謙恭，攀登時都三跪九拜，態度虔誠無比。
云端只地面高近萬丈，階梯盤旋而上，更是逶迤綿長。攀登之人又都行三跪九拜的大禮，如同朝圣一般，想要攀上云端恐怕得需要一年半載。
“這便是上都學宮……”李赫嘴唇微顫，與別人的興奮不一樣，此刻他有些害怕甚至后悔來此地了。
因為他感受不到一點的煙火氣息，這里仿佛就真的是仙境。
可是真的有仙境，真的有神仙嗎？
李赫不信！
“這便是上都學宮了。”扶霖展開雙臂，身上僅有的那一點暮氣被身后的霞光一掃而空。
李赫回過神來，臉色平靜如水，雙眸如同古井。他后退幾步，朝扶霖拱拱手道：“無論是不是考驗，小子不愿拜師，還望前輩恕罪。”
“為何。”扶霖收起臂膀，一瞬不瞬的盯著李赫問道。
“因為我不喜歡這里。”李赫認真回答，沒有半點玩笑之意。
親近李赫的幾人感覺如墜冰窟，他們紛紛看向李赫，眼底盡是不解。
“哥，此話莫要再提啊。”
“李兄，還請珍重！”
“少將軍！”
“赫少，你可別嚇我。”
扶霖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李赫的失禮，“沒人會如一而終的喜歡一個地方，少年郎憧憬他鄉，老人則希望榮歸故里。”
李赫搖搖頭道：“我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喜歡這里的，我是因為這里沒有人煙氣才不喜歡這里。”
“哦？”扶霖哈哈大笑道：“那么說你不喜歡仙境？”
李赫沉思片刻，點點頭。逗得扶霖哈哈大笑，直呼有趣。
“我是俗人，不喜歡仙境，愿意流連人間紅塵。更何況，這里不是真正的仙境，而是高居人世間的虛妄之地。”李赫抬起頭來，卻發現身邊只有扶霖一人，其他人都消失不見了。
他心中有些緊張，依舊故作鎮定道：“前輩是準備鎮殺小子？”
“沒有的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有趣的小輩，老夫怎么舍得殺你。有些話不能說，我這是在救你。”扶霖慈眉善目，雙手籠袖。
在這里，他仿佛才是一個真正的老人。
“我問你，假如不是考驗，老夫真心想收你為徒，你可愿意。”
“前輩這么說，就承認了這是考驗？”沒有死亡威脅李赫感覺輕松了不少，壯起膽與扶霖說了句玩笑話，卻挨了一頓揍。
“你只需回答我是否愿意，其他的不要多問。”扶霖板起臉，奈何沒有一點威懾力，若是在佝僂駝背，那活脫脫就會一個小老頭了。
李赫干咳一聲正正神色道：“小子不愿。”
“為何？”
“因為小子的老爹是武圣，老娘是武皇，外公也是武圣。前輩，這個回答可否滿意。”
扶霖嗆得說不出話來，如此顯擺估計也只有李赫了。“那你認為，為何現在只有我們兩人？”
“那當然是前輩好手段了。”李赫想都沒想直接搶達。
“還有呢？”
“還有啥？”
李赫一頭霧水，不清楚扶霖到底想要說什么。
扶霖一時氣結，“之前你說上都學宮這方是世界與小世界是因為天地規則的不同而不同，現在怎么就犯起了糊涂。”
李赫搖搖頭，依舊不明所以，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結結巴巴的道：“莫非前輩改變了天地規則……前輩是武圣？！”
扶霖這才滿意的捋著胡須點點頭，心想還顯擺嗎？不就是武圣嗎，誰不是啊。“既然知道老夫是武圣，那你可愿意拜我為師。”
“還是不愿。”
“為何！”扶霖氣的須發皆張，他把話都說明了，難不成還要跪著求李赫拜他為師。
“前輩，武圣我見多了，若前輩是武神的話，我肯定二話不說跪求拜師……”
李赫的話還未說完，只發現眼前一亮，再次回到甲板上，而扶霖早已經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