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鄭茹站的位置，離著父母坐的位置不遠，山風吹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雖然這個處在青春期的少女還不懂的什么是愛情！可是，父母親說的話真的讓她感動！正在感慨中，聽到身后的一聲嘆息，她回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廖晨已經站在身后了！她剛要叫：“媽！”卻被廖晨捂住了嘴巴，對她做了一個靜音的動作！被捂住嘴巴的鄭茹人小鬼大的點點頭，廖晨這才松開了手，拉住了女兒的胳膊，小聲的說：“走，我們回車里！”“好！”鄭茹也是小聲的回應著，跟著廖晨走了！

　　回到了車里，廖晨手把著方向盤，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激動情緒，鄭茹卻是看出了什么！遞給她一方手帕，問道：“媽，您是不是沒有想到阿姨會這么和父親交代日后的事？！”“對的！”廖晨接過手帕擦擦激動的眼淚，說道：“對！我其實一直怕，怕你阿姨從我身邊奪走你和你父親！不過，現在，我是真的放心了，她不會有這樣的心思的！”“您就放心吧！就是父親要和她走，我也要陪著您，不和她走的！就是有著億萬貫家財，又和我何干呢？！”鄭茹也是鄭重的說道！廖晨激動地看著女兒，一把把她摟在了懷里，激動的道：“我的好女兒！”鄭茹就像是個大人一樣的拍著廖晨的背，安慰著養母：“好了好了，不要這樣了！說我是人小鬼大，可是，你呢？！都這么大了，還像是個我這么大的小女孩，想哭就哭的？！不要哭了啊！不要哭了啊！”廖晨一下被女兒給逗樂了！放開女兒，刮著女兒的鼻子說道：“怎么聽你這話，你像是個當媽的？！”鄭茹還是那個笑臉！

　　山崗的小亭子里，這對當年的戀人還在暢聊著！柳夢瑜接著問道：“好了，說點別的吧！我這次回來，沒看到你玩射擊，怎么？！這么些年，這點愛好改了？！”“沒有！”鄭實笑笑道：“愛好怎么可以改得了呢？！只是我這個人啊，可以演得了軍人，又實在不是什么軍人的材料，十槍有一半五槍打在靶子上就不錯了！以前沒有成家，雖說是演戲的時候多，可是，空閑的時候也多，還可以去玩玩射擊！可是現在呢？！一年來有差不多九個月在場地，余下的時間陪著凡凡，茹茹還嫌不夠，那還有那個時間消遣呢！”“歲數大了，玩心小了，這也挺好的！”柳夢瑜看著戀人，說道：“我啊，還真怕你那年輕時候的玩心收不住呢！年輕的時候，我還可以管得住你，現在你也快四十了，誰也管不了你，就只好你自己管自己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還很懷念當年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啊，我可是真的怕了你了！”

　　提起了往事，鄭實也是百感交集的說道：“你說，有的時候我怎么還想著你當初對我那樣？！那種味道可是一生也忘不了的！”柳夢瑜也笑了，就像是二十年前一樣的語調的說道：“你啊，想著當初我怎么對你？！中戲特別班的時候？！還是當年在天津看海潮的時候？！要是中戲的時候，那是初戀，初戀的時候或者是美好的時候，可是也是未必懂得什么是愛情的時候，在天津看海潮的時候，……！”說到這里，柳夢瑜神色變了，凝神的看著戀人，語氣有些幽怨的說道：“我可是知道，當年的你可是把當年的我給折騰的不輕！”

　　“啊！”鄭實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樣子回復，畢竟當年的事情在今天看多少是有些“荒唐”！柳夢瑜又恢復了之前的笑臉，接著說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看你不知所措的樣子！還和當年一樣！人啊，就算是年復一年的年齡增長，可是有些特性是不會變的！對不起，扯遠了！還是說到主題的吧！”她理了一下頭發，道：“我們就是回憶往事，我們也是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我還是重復之前說的那句話——好好對待你的夫人！就像當年愛我一樣的愛她！”鄭實也是真實的承諾道：“我也還是那句話——我會的！”柳夢瑜看著鄭實眼中的真實，點點頭，道：“好，我記住這三個字！這三個字不僅僅是對廖晨，也是對女兒的！我希望你做好廖晨的丈夫，也做好望石的父親，我就是在異國他鄉，也會看著你的！”說著，她起身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廖晨也等急了！我們下山吧！”“好的！”鄭實在她身后跟著走了！

　　車子在住宅停了下來，廖晨熄了火，對鄭實和鄭茹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姐姐有話要說！”后排的父女二人一對視，點點頭，下了車！車子里面就余下了這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妹倆人了！

　　廖晨目光復雜的看著一邊的副駕駛座位上的姐姐，柳夢瑜對視著妹妹的目光，問道：“晨晨，你怎么這個樣子的看著我啊？！”廖晨嘆了口氣，說道：“姐姐，這些日子我想了一些事情，發現我和你，鄭實起碼有一點是很像的！”“哦！什么地方很像啊？！”柳夢瑜似乎有興趣的問道！廖晨看著姐姐緩緩地開口說道：“您我就不說了！我自幼父母雙亡，是由祖父母撫養長大！鄭實是由我婆婆一手養大的！從某些方面上說，我們都是在缺少一部分關愛的環境下長大，并且成就事業的！引申到我們的下一代茹茹的身上，茹茹的人生幼年是在孤兒院里長大的，比我們三個都不如！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應該給她更多的來自上一輩真正的關愛！”說著，廖晨拉過柳夢瑜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姐姐，我希望你之后回國的時候，可以來看看茹茹！你做手術之前的時候，我和您說過，您也是茹茹的母親！不，應該是，您本來就是茹茹的母親！真相大白了，我們就不必要在和以前一樣的藏著掖著了，我看得出來，這個孩子心思重，她的心里對你的位置定義，不亞于我！！！

　　”她沒有給柳夢瑜說話的機會，說完了，放開了柳夢瑜的手！就打開了車門，道：“好了，我們下車吧！”柳夢瑜下了車，廖晨對她笑了笑，抬腿邁上了階梯！她看著廖晨的背影，心里對這個妹妹油然而生的是敬意！

　　從瑜山小亭回來，鄭茹就一直若有所思！吃完了晚飯，就一個人上了樓上自己的臥室！鄭氏夫婦一對視，那個眼神是：“女兒怎么了！”柳夢瑜放下了碗筷，看出了夫婦倆人的疑惑，就說到：“你們不要疑惑，她是在想我和說的話呢！等到睡覺之前的時候，就會想明白的！”“哦！”廖晨點點頭，可是還是不太明白！

　　廖晨到了自己的臥室，拉上了窗簾，向鄭實問道：“鄭實啊！在瑜山小亭的時候，姐姐和茹茹說了什么啊？！搞得女兒這么費神？！”“簡單的一句話，瑜瑜是讓我們的女兒做流向大海的外流河，不要做在內地消失的內流河！”鄭實實話實說的回復！廖晨笑了笑道：“我們都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可是女兒要想很久了！”

　　鄭茹端出了一盆水要給柳夢瑜洗漱！柳夢瑜卻讓她坐了下來，道：“今天是我在中國的最后一個晚上了！我搞點特殊，之前都是你給我洗腳，今天我給你洗！”說著不容分說的就脫下來鄭茹的襪子，給鄭茹洗腳！鄭茹看著為她忙碌的親媽，想了想，張了嘴，問道：“您上午對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這樣的意思啊？！人生在世要變通，不可以自己封閉自己！可是要變通也不可以沒有底線！只要做好了這兩點，人生的道路就會雖有波折，但是通順是多，波折是少！”柳夢瑜抬頭，有些驚異地看著女兒，點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在學校所學習的和社會上的事情，有一部分是脫節的！一句話就可以概括——這個世界不一定都很美好！對于好與不好，自己的心里要有一把尺子！”鄭茹看著母親點點頭，柳夢瑜說完了，拿過毛巾給女兒擦了擦腳，就端起洗腳水，去了衛生間！鄭茹看著母親的背影，嘴里小聲地喊了句：“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