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城里的風水講究的是東富西貴,南賤北貧,今日西城里的徐府“熱鬧”。
城里的百姓都聽說了小道消息,傳聞徐家的小公子在“群芳樓”與人爭斗丟了性命,頓時引起京師城里軒然大波。
徐府雖說不是中山王徐達的徐府,但徐府的老太爺卻是當朝首輔徐溥。
徐老太爺年過古稀,幾度上書乞骸骨,弘治帝卻不舍徐老太爺離去,幾度上書都被弘治帝留中不發。
京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有關徐家小公子的消息,百姓們還是耳熟能詳,畢竟這位徐家小公子是徐家三代獨苗又是位紈绔子弟,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整日里混跡青樓能不惡名遠揚嗎?
此時徐府內,徐小公子正高站在徐府大堂的屋檐頂上,徐小公子眼眸望著夜空,陰云密布,星隱月藏,幽風怒號“呦呦”而過,徐小公小的內心卻是悲涼的。
徐小公子突然“發瘋”一般舉劍高指蒼穹,天空突然一道悶雷炸響隨之電閃,幽風夾雜著秋夜小雨嘩嘩落下。
徐小公子站在屋檐上如同“神棍”般嘴中念念有詞道:“吾將歸兮……魂將歸去兮……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給我穿回去!”
“公子,小心啊!”
“公子啊,上面危險,公子你要是有什么好歹,讓奴婢們怎么活啊!”徐小公子所站的大堂房檐下,徐府的官家,護衛,丫鬟們都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
徐小公子如是中了邪,不聞不問,眼眸中充滿了絲絲絕望,嘴中喃喃自語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屋檐下徐府的管家黃伯正同徐府的幾個護衛密謀著,其中一位大臉護衛問道:“黃伯,真的要打暈小公子嗎?萬一老太爺怪罪下來,怎么辦?”
黃伯作為徐府的管家,此時的徐老太爺又遠在應天府處理軍國大事,徐府自然由黃伯為大,黃伯十分果斷的下令道:“在讓小公子鬧下去,那才真要出事,動手!”
徐府的護衛都是“高手”得到管家黃伯的命令之后,紛紛悄悄摸上了屋檐,根本沒有讓徐小公子反應,護衛們怒沖而上對著徐小公子就是幾記“悶棍”。
徐小公子下意識的破口大罵:“總有刁民想……害……!”
京師城里,徐小公子瘋了的消息,徐府雖然拼命遮掩,但是卻瞞不過有心人推波助瀾,已過戌時的京都卻因徐小公子瘋了的消息“鬧騰”起來。
遠在南京應天府的徐溥徐老太爺,今日午時得知消息,心急如焚的從應天府正在趕回京師城的路上。
皇宮大內之中,弘治皇帝朱佑樘看著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的密報緊皺起眉頭,眉宇之間如有一股陰云揮之不去。
“蕭公公,朕該怎么辦?”朱佑樘對著身旁伺候的蕭敬道。
“皇上,此事應讓皇后知曉?”蕭敬當然知道密報上的內容,蕭敬也明白皇帝的顧慮,蕭敬只能小心的回答道。
“不要有所顧慮,朕自會與皇后解釋?明日早朝之前,讓牟斌查清楚此事!”朱佑樘聽到蕭敬提起皇后,不由有些頭疼,必竟此事涉及到自己的妻弟建昌伯張延齡。
但建昌伯如今重傷的卻是當朝首輔徐溥之孫徐然,朱佑樘頭疼的厲害,如今徐溥已是七十高齡,而徐然是徐家的獨苗,若真有好歹,讓白發人送黑發人,朱佑樘擔心徐溥能否承受,若真有個好歹,青史又會是怎么樣的一筆。
朱佑樘因皇后的緣故頗為禮待外戚,一些“小打小鬧”朱佑樘也不曾在意,但此事恐會在京畿掀起一陣波瀾。
“蕭公公,傳朕旨意,讓太醫院前往徐府,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徐然!”蕭敬得了朱佑樘的旨意便安排了下去。
隨后朱佑樘擺駕去了皇后的寢宮。
錦衣衛所中,錦衣衛指揮使牟斌拿著傳奉官李廣交與他的中旨,看著中旨上的內容,牟斌有些吃驚的對著李廣塞了點銀子,私下問道:“還望李公公指點一番?”
“牟大人,皇后就只有這兩位兄弟!”李廣麻溜的把銀子揣進懷里,然后李廣只是假裝隨意提了一句,正所謂“言多必失”李廣說完便轉身離去。
“明日朝會又是一出好戲!”牟斌看著李廣離去的身影和中旨上其中一條內容“捕建昌伯,入獄懲治”喃喃道。
“我這是在哪?”徐然有些昏昏然然的醒來,便覺得頭沉疼痛。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徐然還沒明白怎么回事,身邊的小丫鬟嚷嚷起來。
“公子,你怎么樣!”黃伯聽見了動靜帶著太醫急忙沖進了房間對著徐然問道。
“黃伯,我需要休息!”徐然現在只想獨處,徐然知道現在府中主事的是黃伯,便看著黃伯有些虛弱的輕聲道。
“你們全部出去,別打擾公子休息,王太醫還請給我家公子診斷!”黃伯見徐然此時神志清醒,不瘋不鬧,眼睛頓時一亮,臉上充滿了驚喜的神情。
不過黃伯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將房間的護衛丫鬟都趕了出去之后,便讓太醫為徐然診斷。
王太醫聞言便開始為徐然號脈,徐然也沒有拒絕,若不讓黃伯如此,恐怕又不得安寧。
王太醫號脈時有些忐忑,王太醫知曉圣上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徐家小公子。
這消息讓太醫院一陣慌亂,要知徐家小公子可是命懸一線,所以太醫院立馬推出王太醫這個平時毫無存在的“替罪羊”出來,在來徐府的路上,王太醫心死如灰,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可當王太醫為徐然把脈之后,王太醫的面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臉上的神情飄忽不定,嚇的一旁的黃伯心頭一跳還以為自家公子怎么樣了,卻又不敢出言打擾王太醫號脈,這可憋壞了黃伯。
過了許久之后,王太醫才有些糾結的說道:“徐公子,已無大礙,只需多休息一下便可!”
黃伯在一旁聽見王太醫的話,立馬就想要找棒棍暴走打人,黃伯可知道他家公子不知為何似瘋似傻,如同“失心瘋”。
王太醫卻說無事,黃伯心中便想道:“庸醫,絕對是庸醫!”
王太醫似乎感受到了黃伯神色不對,便改口道:“徐小公子若要恢復的更快,還需一副藥方,不日便可痊愈!”
“多喝熱水嗎?”徐然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王太醫聞言:“……”
黃伯聽見徐然的話頓時大驚失色,黃伯心中暗道:“這庸醫果然是庸醫,太醫院怎么如此不靠譜,公子瘋病又犯了,這可如何是好,老太爺回來了,我怎么向老太爺交代……”
“彼其娘之,都給我滾!”黃伯此時還在一旁糾結,徐然頓時就破口大罵道。
黃怕聞言頓時眼睛賊亮賊亮的,臉上十分的驚喜,老臉頓時充滿了笑臉呲出了一口老黃牙,嘴中還喃喃自語:“公子罵娘了,公子終于罵娘了,正常了,公子正常了!”
王太醫看著一旁的黃伯心中暗道:“我看你才是不正常的,失心瘋了!”
最后在徐然的怒罵聲中,黃伯帶著王太醫高高興興的走出了房間,房間內只剩下徐然一人。
四下無人之時,徐然忽然露出一絲苦笑心中不由暗道:“怎會無事,恐怕“自己”已經魂歸西去,徐然依舊是徐然,只是不在是以前的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