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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的城

第十六章 止損

漂流的城 潛伏的秦二爺 2792 2020-03-10 10:56:43

  上午十一點,眼睛和臉略微浮腫的何歡從床上坐了起來,抓了抓頭發(fā),覺得很是舒服,昨晚渾身的疲憊已經(jīng)消失了。何歡下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上鋪,上鋪沒有人,陳永威應(yīng)該上班去了。何歡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后坐在床邊點了支煙,抽了起來。一晚上的思考,何歡決定待會去奶茶店找徐鑫和魏亮,趁奶茶店還不忙的時候和他們說出自己的決定。

  何歡穿好衣服洗漱完后走出房門,徐鑫和魏亮的房門關(guān)著,魏亮房間的門口放著昨天穿著的鞋子,徐鑫房間門口像往常一樣干凈,何歡沒有多想便下樓了。在樓下的快餐店吃了份豬腳飯,走出店門,熾熱的陽光從上面直射下來,何歡能感覺到頭發(fā)立刻發(fā)燙了起來。一路心懷愧疚的何歡來到了奶茶店門口,發(fā)現(xiàn)卷簾門關(guān)著,拍了拍門,許久沒人開門。以前奶茶店都是十點準時開門的,今天怎么還沒開門?何歡滿是疑惑的撥打起了徐鑫的電話,“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何歡再給魏亮打起了電話,許久后電話通了,魏亮剛睡醒般的說道“何歡,怎么了?”

  “你現(xiàn)在在哪呢?”何歡問道。

  “我在床上睡覺呢”。

  “睡覺?”

  “昨天鑫哥說今天休息一天啊,他說已經(jīng)給你發(fā)信息了呀,你不知道嗎?”

  “沒給我發(fā)信息啊”

  ……

  晚上九點,坪洲地鐵站,上班族們不斷從地鐵口涌出到新湖路的人行道上。一個穿著破爛,背著蛇皮袋約莫五十來歲,雙眼無神的乞丐,拿著鐵碗逆著人流,向身邊的行人挨個乞討著。行人少有理會乞丐,在乞丐將要靠近的時候直接側(cè)身往前離開了。乞丐走到了地鐵口卻毫無收獲,從地鐵出來的人們腳步更快了,乞丐還來不及伸出鐵碗,他們卻已經(jīng)走出了好幾步。不知是擔心被疾步的行人撞倒,還是放棄了在地鐵口行乞,沒有收獲的乞丐看不出心情有什么變化,拿著鐵碗順著人流往路邊的大排檔走去了。

  大排檔里滿是食客,一個二十來歲打扮漂亮的女孩,抱著吉他,腰間掛著小音箱,拿著一張歌單,在餐桌間詢問著食客要不要點歌。食客們大多吃喝聊著,并不理會賣歌女孩,偶爾有幾個男子見女孩漂亮,猥瑣的撩撥起賣歌女孩。乞丐拿著鐵碗挨桌挨桌乞討著,每桌都會停留許久。在一個食客拒絕施舍之后,乞丐仍就不離開,似是感到被糾纏的食客對乞丐大聲呵斥了起來。被呵斥的乞丐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轉(zhuǎn)身向身后的一桌乞討。這桌是三個年輕人,一個高個偏黑,一個頭發(fā)染成了紅色,一個個子不高皮膚黝黑,正是陳永威、何歡和梁軍。

  “大叔,你比我們有錢,就不要管我們要錢了,如果你餓了我給你買碗炒粉吃”梁軍笑著說道。

  乞丐似是沒聽懂梁軍的話,依舊拿著在三人面前晃動著。梁軍似是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理會乞丐,便轉(zhuǎn)身拿起了裝滿啤酒的酒杯,對陳永威和何歡說道“來,喝”,說完便自己先一飲而盡了。

  陳永威喝完之后,看著一臉愁悶的何歡,說道“何歡,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先想辦法解決吧,你別不說話啊”。

  “其實要我說這也沒多大點事,你不就損失了五萬塊嗎”梁軍邊給何歡倒酒便說道。

  何歡看著被倒?jié)M的酒杯,拿了起來,再一次干了一杯,怒聲說道“這個該死的徐鑫,知道奶茶店不賺錢了,自己先拿著錢跑了,真他媽混蛋”。

  站在一旁搖著鐵碗的乞丐見三個年輕人沒一個理會自己,便朝著旁邊的一桌走去了。乞丐轉(zhuǎn)身之后,梁軍笑著看著乞丐,說道“你們看,他走了,他走了”。

  陳永威看了看梁軍,說道“你對他很感興趣啊,怎么你想搶行嗎?”

  “如果我能放下尊嚴,我到是愿意去搶行,你沒看新聞嗎,現(xiàn)在的乞丐都是晚上乞討白天開寶馬,日子過的比咱們滋潤”梁軍看了看陳永威,接著說道“你說你賣保險能賺多少錢?還有何歡,加盟奶茶店本來就是花自己的錢給別人打工,能賺幾個錢?現(xiàn)在徐鑫卷錢跑了或許并不是壞事,及時止損嘛,要不錢損失了是小事,浪費了時間就太虧了”。

  “哎喲,梁戰(zhàn)士還知道“止損”兩個字呢”陳永威說道。

  梁軍笑著似是得意的看了看陳永威,說道“好了,不和你扯淡了”然后看向何歡,接著說道“何歡,你也別太放心上了,你問問家里能不能先給你五萬,把信用卡還上”。

  “需要點首歌嗎?”

  一聲清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陳永威三人看去,梁軍說道“你怎么又回來了?怎么還沒開張嗎?”

  賣歌女孩笑了笑,看了看何歡,說道“我覺的你們現(xiàn)在需要一首歌”。

  “那你覺的哪首歌合適呢?”梁軍笑著問道。

  賣歌女孩把手里的歌單遞給了梁軍,說道“是你們點歌,當然是要你們覺的哪首歌合適了”。

  梁軍接過歌單,看了一眼,說道“那給我唱首《團結(jié)就是力量》吧”。

  賣歌女孩驚訝的看著梁軍,說道“我的歌單里面有這首歌嗎?”

  “有啊,你看這……這……”梁軍拿著歌單四處亂指著說道“怎么不會唱啊,要不我唱給你聽,你給我十塊錢”。

  陳永威看著梁軍逗趣著賣歌女孩,笑了笑,說道“梁軍別鬧了,好好點首歌吧”。

  知道梁軍在耍弄自己,賣歌女孩臉上笑容不見了,卻也沒有怒色,只是變的平靜了。賣歌女孩伸手去搶梁軍手中的歌單,梁軍眼疾手快,將歌單往下藏了起來,說道“你怎么這么小氣呢?我還沒點歌呢”。

  見女孩不再搶歌單了,梁軍拿出歌單,仔細看了看,說道“唱首《單人旅途》吧”。

  梁軍給完十塊錢后,女孩抱著吉他彈唱了起來。整個大排檔安靜了許多,所有食客都被唱歌的女孩吸引了過來。乞丐也停了下來,看著女孩,無神的雙眼露出了一絲眼光。路邊的行人側(cè)臉邊走邊看著女孩,偶爾有幾個行人停住了腳步,站在路邊聽著。女孩彈唱著,眼睛看著大排檔,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陳永威看著周圍的年輕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乞丐身上,一些奇怪的想法出現(xiàn)在腦海里。這個渾身骯臟,拿著鐵碗四處行乞的乞丐,年輕時應(yīng)該也是意氣風發(fā)吧?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讓他變成了這樣?人總是會變的,或許自己以后也會是這個樣子吧,或許周圍的所有年輕人都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幾分鐘后一首歌唱完了,所有人都回復(fù)到原樣,賣歌女孩向梁軍鞠躬說了聲“謝謝”便離開了。不久后梁軍的眼神從賣歌女孩的背影收了回來,對著陳永威和何歡,說道“我這歌點的怎樣?”

  “明明是人家唱的好”何歡說道。

  陳永威看了看何歡,說道“你這是被這首歌拯救了?活過來了?”

  何歡沒有回答陳永威,拿起酒杯說道“來,喝一個”。

  一杯酒喝完,梁軍看了看陳永威和何歡,說道“其實今天約你們出來,目的并不是喝酒的”。

  “什么事?”陳永威驚訝的問道。

  “你們有聽說過快遞驛站嗎?”

  何歡一臉茫然,陳永威點了點頭,說道“你是想干這個嗎?”

  “是的”梁軍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是個新事物,我現(xiàn)在哪有錢啊”何歡說道。

  “能靠錢砸出來的事多半不靠譜”陳永威說道。

  “人我有,我好多戰(zhàn)友,把他們請過來不成問題”梁軍看了看何歡,說道“你們相信我的話,就可以相信他們,他們絕對比徐鑫可靠”梁軍轉(zhuǎn)頭看著陳永威,接著說道“現(xiàn)在就是和大物流對接我就不行了,搭不上聯(lián)系,我認識的人里面應(yīng)該你能辦到,如果你辦到了我就把我的戰(zhàn)友們請過來”。

  陳永威想了許久,說道“我試試”。

  陳永威說完,隔壁的大排檔傳來了賣歌女孩的聲音。梁軍轉(zhuǎn)頭向隔壁大排檔看去,看見了賣歌女孩的身影。不一會,梁軍轉(zhuǎn)過頭,給三個酒杯倒?jié)M酒后拿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陳永威和何歡的酒杯,也不管兩人自己先一飲而盡了。

  凌晨兩點,陳永威躺在床上,下鋪傳來何歡的呼嚕聲,陳永威怎么也睡不著。離開思達后,陳永威在銀行找了份賣保險的工作,自己說不上喜歡這份工作,但感覺在實驗室舒服多了。柴嫻楚不能理解陳永威為什么會找一份賣保險的工作,賣保險的工作根本體現(xiàn)不了一個生物技術(shù)專業(yè)的大學(xué)生的價值,最后柴嫻楚的觀點是陳永威在逃避自己,在和陳永威發(fā)生了一些爭吵后兩人不歡而散,到現(xiàn)在柴嫻楚還耿耿于懷。

  喜歡新鮮事物的陳永威,看過一些銀行的行業(yè)分析,雖然自己知道的很粗淺,但是自己能理解手機移動終端的發(fā)展會帶來許多行業(yè)的大變動的說法,物流行業(yè)肯定也會有所變動。梁軍說要和自己一起做快遞驛站的事打動了陳永威,陳永威知道這件事并不像梁軍說的那么簡單,只需要有場地和人員就行了。陳永威感覺到要做快遞驛站,找到大物流并且說服大物流外包一個區(qū)域物流的業(yè)務(wù)給一個還沒有成立的團隊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但自己想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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