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來到了一個機器旁邊,顧北深研究了一會,才知道那個長得怪模怪樣的機器是一臺食物烘干機。
旁邊已經放了幾盤烘干的東西,黃的芒果,紅的火龍果,綠的奇異果。
這會兒她把玫瑰花一朵朵放在托盤上,估計想要烘成花茶。
過了一會兒,張媽喊她吃飯。
兩人沒有去大餐桌上,反而是搬出一張小茶幾,擱到花園里,在那顆又綠又密的意大利柏樹下開吃。
茶幾上只有兩三個清淡小菜。拍黃瓜,木耳菜,蒸肉餅。
但她吃得真香,捧起飯碗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眼睛清亮,大大的笑容,笑得咧到了嘴邊。
視頻中她的模樣,和平日在他面前的樣子大相徑庭,簡直就像兩個人似的。
夜漸漸深了,她收好烘干機里面的干花后,跑上了二樓。
別墅里面的攝像機只裝了一樓的,張媽過來關了燈后,整個畫面陷入了一片黑暗。
坐在電腦前的顧北深也摘下耳機。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放在桌上的三文治只咬了兩口,面包已經在空氣中變得干巴巴了。
挨在椅背上,顧北深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這幾天在監控上看到的畫面。
她那無邪的、快樂的樣子,是她不會在他面前展示的一面。
似乎沒有他,她會過得更好一點。
也許一開始便是錯了,他第1次開始感到后悔,為以前那個魯莽的自己。
記得她出國的那一天,夏笙歌曾經來到自己的臥室里,和她說喜歡她。
但是那時候,他恨他的父親連帶著他也一道恨上了。
所以他幾乎不假思索的去欺負她。
現在想來自己可真夠殘酷。
心頭仿佛有一股悶氣堵著顧北深心打開筆記本,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著。
S 最近重新遇到我喜歡的女孩,我希望她留在我的身邊。
但看得出她并不快樂。
他停了停,手撐在額頭上想了好一會兒,緊接著在鍵盤上敲敲打打起來。
也許我不應該在靠近她。
離她遠遠的。放她一馬,也放我一馬。
寫完了這句話后,他放在鍵盤上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
過了一秒,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寫下去。
除了公司在一個并購案上有點麻煩,但我已經想好了對付的方案。
其他一切都好。
簡短的信寫完后,顧北深靠在椅背上眼睛看著天花板,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之中。
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款網絡游戲非常火熱,在學生中異常流行。
他也注冊了一個賬號。
雖然學業很忙,但他見縫插針地玩,再加上腦子靈活,在游戲中還是達到了一個不錯的成績。
父母雙雙去世的時候,他覺得活著沒啥意義了。
想著隨便走進一棟高樓,爬上頂樓,縱身一躍,也隨著父母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經過一個網吧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他還在玩的這款游戲。
好像還有一個關卡,他沒有沖過去。
如果問他有什么遺憾的話,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
那就在自殺之前,把這個關卡過了。
他這樣想著,于是進了網吧登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