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爾果然投影出朱耷的一些手稿。
有文字也有圖畫。
“你們看，這是朱耷描繪的方尖碑，也給出了大概尺寸……”
“嗯，感覺有三層樓那么高。”
“那他有沒有描繪這個什么……方尖碑是什么材質的？”
姜洋在一旁做出興趣濃厚的樣子。
“朱耷并沒有親臨現場，只能通過別人的轉述大概描寫了一下。據他描述，這方尖碑看起來有形，卻又無法觸摸。”
“為什么？”
“手剛觸及到跟前就會彈回來，就仿佛有層防護罩。”
“這么說來，這方尖碑并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物品。”
“嗯，多半是這樣。”
“王恭廠大爆炸是不是就是這個方尖碑造成的。”
“根據八大山人的記載，當時有一個叫祝覺的人……”
“呵呵，”姜洋在一旁尷尬地笑了。
媽蛋，但愿朱耷這龜兒子沒把老子畫下來。
“這人是天啟皇帝的老師……”
“聽說天啟皇帝喜歡干木匠活兒，這個人不會就是木匠師傅吧？”
“八大山人倒沒提這點。反正天啟皇帝很信任他的老師，就由他的老師主持炸掉方尖碑。”
“可當時也沒有真正的炸藥，都是黑火藥，哪來那么大的威力？”
“是啊，其實王恭廠大爆炸真正的元兇是方尖碑。”
“黑火藥引起了方尖碑大爆炸？”
“沒錯！”
辛格也在一旁說：“種種跡象表明，我們的死丘大爆炸也是由此引起。”
“這么說來，方尖碑就是邪祟的老巢了？”
“嗯，從研究會最早的記載看來，的確如此。”
“當年，如果不炸掉方尖碑的話，就會邪祟肆虐，天下百姓危矣。”
“可炸了方尖碑也斷送了大明的國運……”
“不炸方尖碑百姓遭殃，炸了方尖碑國運斷送，真是左右為難啊。”
錢啟靈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地看了姜洋一眼。
“呵呵！”
姜洋跟著尬笑。
實際上，在這幾百年里，姜洋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炸掉方尖碑是姜洋做出的決定，小木匠皇帝也任其所為。
雖然小木匠沒被炸死，但他身邊的太監、太子都不幸殞命，他也受到嚴重驚嚇，從而加快了駕崩的步伐，最終讓位于他的老弟朱由檢。
姜洋一度覺得自己是歷史罪人。
尤其碰到那些皇漢明粉，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可仔細想想，自己要是不炸掉方尖碑，邪祟必然肆虐人間，到時候百姓遭殃。
百姓不存，國將焉附？
“根據朱耷他們的研究，實際上在你們華夏歷史上，黑色方尖碑不止出現一次。”
辛格爾繼續展示著文字、圖畫資料。
“比如北宋末年，宋徽宗時期，宮中也曾出現邪祟，當時稱之為黑眚。”
姜洋當時曾跟宋徽宗交好，但可惜的是，每一次黑眚出現時，他都錯過了。
根據《宋史》記載，黑眚最初出現于宋神宗病逝前后的元豐年間。
“嘗有物大如席，夜見寢殿上，而神宗崩”。
接著在宋哲宗病逝的元符年間，“黑眚”再度現身，“又數見，而哲宗崩”。
到了宋徽宗在位期間，“黑眚”更是頻繁現身，“至大觀間，漸晝見”……
“政和元年以后大作，每得人語聲則出。先若列屋摧倒之聲，其形廑丈余，仿佛如龜金眼，行動硁硁有聲，黑氣蒙之。不大了了，氣之所及，腥雨四灑，兵刃皆不能施。又或變人形，亦或為驢。自春歷夏，晝夜出無時”……
辛格爾儼然是個華夏通，說起華夏的歷史如數家珍。
直到錢啟靈打斷他。
“天啟研究會成立后，一直處于隱秘狀態，直到民國時期才露出鳳毛麟角。咱們組織便漸漸走上了革命道路。”
“組織曾蟄伏一段時間。直到改開后才慢慢恢復工作。最近幾年更是發展迅猛。”
“嗯，我一進來就看到了，簡直到了聯合國。”
“咱們江北是天啟研究會的大本營，各國專家都聚集于此。”
“看來我們這一代人一定能破解這個千年謎題。”
“咱們不行，還有小姜他們下一代啊。”
“呵呵，還是得靠你們老前輩！”
錢啟靈給姜洋介紹了一番后，又帶他四下參觀了一番，給他布置了一下工作任務。
臨別之際，錢啟靈握住姜洋的手：“我們終將成為歷史的見證者，您說是吧？”
“呵呵，您真客氣。”
姜洋總感覺錢啟靈的笑容里有些意味深長在其中。
從樓上下來時，姜洋還在琢磨這事兒。
難道以前見過錢啟靈？
“你猜錢組長多大？”
喬劍波突然問道。
“不會有100歲了吧，呵呵。”
“你以為神話故事呢？”
“呵呵，難道他不是三十多歲？”
“六十多了。”
“哦……”
“你看起來不太驚訝啊。”
“是嗎？”
“哼！我看你也六十多了，老氣橫秋的。”
“唉，自來舊，木法子。”
“年紀輕輕，心里負擔不要那么重。”
喬劍波自然而然地挽起姜洋的胳膊。
“嗯，知道了。”
“我們不能選擇我們的出身，卻可以選擇我們的未來。”
“是的。”
“所以，不要再想你父母的事了。”
“可我……好吧。”
喬劍波一定以為姜洋在糾結出生父母的事了。
她似乎認定姜洋是范伯仁的私生孫子。
實際上，姜洋還在想著錢啟靈的事。
錢啟靈六十多歲的人長了一張30歲人的臉。
這顯然有些反常。
這跟一般人長得年輕不是一回事。
3000多年來，姜洋閱人無數。
知道長得年輕是什么樣子。
唯獨不是錢啟靈這樣。
錢啟靈這種年輕應該是生長緩慢。
或者說，跟姜洋有相似之處。
難道他也是個永生者？
可他為何入世這么深呢？
難道不怕暴露嗎？
錢啟靈、彭祖……
對了，自古彭、錢是一家。
這錢啟靈莫非就是彭祖？
不對，應該是彭祖的后人，或者說是彭祖轉世。
姜洋追蹤彭祖幾千年了。
雖然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
但姜洋還是掌握了一些情況。
彭祖是《山海經》記載的無啟國的人。
無啟國的人并非像山海經記載的那樣都長生不老。
他們的族長才具有這種能力。
族長的肉體只能存活120年，過了120年后，肉體消亡，記憶傳承給下一代族長。
所謂的彭祖活了800歲，其實是歷代族長的疊加。
所以，彭祖既是一個人，也是二三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