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發生了三件大事。
一是天君重傷修養,三界一應交于云霄神君管轄。
二是水神謀反,永囚于潁河。
三是西靈帝姬為救天君元神消散,也是因此西靈帝君未受水神所累,只是帝君閉關不出,太華山從此設下禁制。
這三件大事流傳到人間,被寫成了戲折子,再經過茶館里的說書人這么一通說,最后竟不知怎么就變成了水神與西靈帝姬年少情深,天君巧取豪奪,水神因愛生恨,帝姬為了情郎不惜自毀元神,才救下天君求來了一個水神被囚恩惠。
“俗,真俗。”
茶肆里的說書人往下一看,冬日里一身單薄衣裳的女娃娃正縮在門邊連連搖頭,說書人正欲與其爭辯,女娃娃卻突然撲倒在地抓什么東西,再起身時手上便多了只老鼠,頓時喜笑顏開:“餓,餓,鼠,蒸,蒸鼠……”
茶肆里有人認出了女娃娃,驚呼出聲:“這不是謝府的小姐么,怎生這樣就跑出來了?”
“還不是謝府新娶的那個繼室苛刻,欺辱這謝小姐沒了母親又天殘地缺,時常就這樣扔在外頭不管不顧。”
“說來怪哉,這謝小姐出生時日月同輝視為祥瑞,圣上聽聞甚至有意為其與太子定下婚事,怎生卻是個癡傻的結巴,好好的一門婚事成了笑話,當真是可憐啊......”
話音剛落,女娃娃手里的老鼠竟掙脫開來沖進了茶館,驚得茶館的貴人連連叫喚,小廝見狀連忙將老鼠驅趕出去,猛地將門一關,女娃娃直接就摔進了積雪里。
女娃娃也不覺得冷,只是撐著起身喃喃:“餓,餓,餓……”
“餓了吧。”
女娃娃沒有抬頭,只是在看到遞過來的餅時才瞪大了眼睛。
“給你。”男子將餅遞了過去,眉目里潛藏著溫柔:“別怕。”
女娃娃似乎餓極了,接下后狼吞虎咽的吃著,哪怕是噎著了也不停下,只是生硬的吞咽,一張蒼白的臉也因此變得漲紅。
男子伸手想去撫摸女娃娃的頭,女娃娃卻下意識一縮,把手里剩下餅都扔了出去:“婉婉,不吃……別,別,打……”
“聞先生!”
一聲叫喚讓男子回過神來,一小廝打扮的男童抱著狐裘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先生怎生就這樣跑了出來?”
小廝一邊嘆息一邊將狐裘披在了男子身上,嘴里還不忘念叨:“先生不喜朝堂,借病弱避世于此,卻也該注意身子,若真是病倒了……呀,這怎生還有個娃娃?”
“子焉,先帶她回客棧。”男子也不回應,只是盯緊了女娃娃:“你可愿和我離開這里?”
見女娃娃不答,男子的笑意更深,指著地上的餅認真道:“你若跟著我,會有許許多多吃不完的食物。”
女娃娃聽到“食物”兩個字倒有了些反應,遲疑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
男子又將手伸了過來,女娃娃怯生生的握了上去,那一刻女娃娃的手心若有若無的閃爍起來,男子將她的手翻過來,只見一枚火焰模樣的紅痕映入眼簾,男子雙目瞬紅,像是握住了什么珍寶一般,面上止不住的欣喜:“我是聞錦,記住,我,是聞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