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的想法完全可行,更是讓貧道看清了往后的修行路,朝聞道,夕死可矣!貧道,感激不盡!”
王靖遠的神色在哀愁中肅穆,他有預感,只要他在現在的基礎上做出突破,再次執劍之日,就是他突破當前境界之時!
即使這個日子可能有些長。
“王道友客氣了,我不過是提出自己的猜想而已。”
主要是你腦洞大。
理了理袖子,云初瞟了一眼帶著青年出來時,被他重新塞回袖子里的小宦,發現這貨又在里面蜷成一團,枕著自己的狐貍尾巴睡得正香。
這才又看向王靖遠手中的長劍,稍作思量,道:“王道友,如果依你所說的情況,還有上升空間,那么令公子的情況也不算沒有挽回的余地。”
“道友此話當真?!”
王靖遠目光灼灼地盯著云初青澀的面容,生怕他說個不字。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這兒子當初傷了根基本源,若非如此,他坐鎮蓬萊仙境,什么寶藥仙藥得不到,哪還需要這么繁瑣的步驟。
這次聞劍鳴而來,從劍鳴中的混亂,他便聽出自己的逆天之法失敗了。
原本以為兒子這次可能真的留不住了,現在聽到云初說他兒子的情況,并不是沒有挽回的余地。
這般驚喜,哪能不激動!
“嗯,依道友所言,你的這一狀態,確實還能再跳出來,那么令公子現在的情況其實還算不錯,提前蘇醒意味著他與劍的聯系還不深。”
“這樣的話,只要穩定下來,以現在的狀態繼續養劍,徹底將兩者分隔開來,借劍養魂,那說不定最后可以直接以劍為養分,將令公子再換回來。”
“這?道友的意思是,將兩者之間的聯系斷開,完全以劍養護小兒靈魂?”
“對,可以這么理解。”
云初點頭。
“可是道友,小二這靈魂傷了本源,如果將他與劍身之間的聯系斷開,沒有護持,小兒的靈魂必然消散啊!”
“不瞞道友,想必之前小兒的情況你也應該清楚,貧道借著三柄特殊打造的寶劍,將小兒靈魂以特殊手段封存,這才得以達到護住靈魂不散,時刻溫養。”
“如今小兒的狀態,劍體自成,已經邁入了我這狀態的第一步,有這劍體暫護,都有消散的趨勢。再想隔斷兩者之間的聯系,那小兒的靈魂必散啊!”
王靖遠哀愁著臉,盯著云初,態度懷疑。
云初也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微微一笑。
“王道友莫急,這點自然是有辦法的。令公子因我才變成這副模樣,正好我有辦法,自然就由我來解決這個問題了。”
說著伸手將袖中睡著的小宦輕輕揪出來,放在手上,示意王靖遠看看。
“嘶!這是?”
看著在云初手上惺忪睜開狹長血瞳的血色狐貍,王靖遠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個人還真是詭異啊!
本身有一種讓他仙尊都感到危險的氣息,現在還掏出這么一個古怪的小狐貍。
以他仙尊境界看到的可比馬恕看到的要多,即使這血色的小狐貍現在修為低下,他一個指頭就能捏死。
但是在他眼中,仿佛看到一只遮天蔽日的血色狐貍在仰天咆哮,動作間,有大日墜落,空間坍塌,數不盡的靈魂哀嚎。
震驚抬頭,有心想把這詭異的血狐就這么扼殺在萌芽,但看著含笑不語的云初,即使有仙尊修為,他也著實發悚。
更何況,現在還得指望人家救兒子。
“王道友?可看出這小狐貍的不凡?”
云初見王靖遠冷嘶一聲就變得有些奇怪,不由疑惑開口。
“看……哦!看出,額,沒看出來!”
王靖遠語氣一滯,他就看出了這小狐貍的成長威脅,至于其他的還真沒看出來。
不過既然說著關于自家兒子的情況,應該是有什么靈魂方面的特點吧。
云初:“……”
他還想看看這人知不知道小狐貍這是怎么回事,結果這人雖然恢復兒子的手段了得,但是對其他的估計也不關心。
身上能量這么深厚,還對劍有這么深的理解,劍癡嗎?
“啊,其實這個小東西算是因為我一個意外產生的,是靈魂和血脈外加一些其他的東西造成,現在這副模樣,有點類似于返祖吧。”
“給道友看就是想說,如果研究研究,我應該可以將令公子的狀態調整回來。”
“并幫他完整的恢復,也算是表達一下我的歉意。”
說著掂了掂手里耷拉下眼,換了個姿勢在他手里又要開始睡覺的小宦,將它放回袖袋。
這個小家伙,似乎還沒習慣這個狐貍身軀啊,老是睡覺。
“道友有幾分把握?”
王靖遠身上氣息波動,如果兒子能夠恢復完整,那他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把握的話,暫時來說只有五成,如果再具體研究研究令公子的具體情況,研究透了,起碼會有八成。”
“八成!”
喉嚨一緊,王靖遠原本想著,能有三成把握他也要試一試,沒想到最后能有八成!
“道友,不知你要如何研究,貧道可以配合,請千萬幫幫我這可憐的孩兒!”
呼吸急促,王靖遠雙拳緊握,當初他三界求醫,可惜傷了本源,沒有任何人有辦法,就連玉皇上帝都搖頭。
最后無法,他才冒險以自己為藍本,將自家兒子的殘魂保住,借劍養魂。
而今聞劍而來,原以為孩兒在劫難逃。
沒想到柳暗花明,居然在云初這里聽到了八成的把握,還能夠完整的恢復兒子靈魂。
莫大的驚喜,真的是莫大的驚喜。
“配合倒是沒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借令公子一用。”
見王靖遠哀臉迷惑,云初解釋道:“就是在這期間,我需要將令公子帶在身邊,方便我的研究,也好對令公子的情況及時調解。”
說完看著王靖遠手中長劍,目光隱隱火熱。
上好的研究材料,只要研究透了,他就再無所顧忌,正式開始在這個世界的重修之路。
嗯,幫忙恢復自然也是要的,答應了的事自然要做,反正也只是順手的事。
說完,云初注意到王靖遠稍微遲疑,不過想了想還是點頭了。
“既然道友需要,那小兒日后就拜托道友了。”
臉上哀愁更濃,目光悲痛地看著手中長劍,手指輕撫劍身,這是他的兒子啊!
端詳了一會兒,王靖遠神色一定,雙手向遞出長劍,神色懇切。
這么鄭重,云初也不好怠慢,雙手接過。
而后隨手在劍身一抹,抹掉王靖遠在劍上設下的禁制,抬手扔出。
這一手看得王靖遠瞳孔一縮,雖然他主修劍道,禁制設得簡單,但是再簡單也是仙尊修為做鋪墊。
云初輕而易舉的就抹掉,著實了得,詭異得緊。
長劍滯空,沒了壓制,灰衣青年的魂體又不受控制地替換出來。
“劍一!”
看著青年混亂迷茫的神色,王靖遠輕呼,抬手想要觸碰。
仙尊的氣勢不再,現在,他就只是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