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善急忙伸出左手,單手一托,夏思蓮才勉強站穩,沒有暈倒在地。然后右肩上扛著的鋤頭也跟著緩緩放下,鋤頭立地,木柄朝上,立于胸前,右手緊緊的抓著鋤頭的木把。
村長余德政低喝一聲,“來人吶!把王天宇那小子的雙腿給我廢咯,沒時間給他娘的廢話!”
話音剛落,走出兩名彪形大漢,強行抓住王天宇。其中一名大漢的右手里握著,一把劈柴的鐵斧。
王天宇畢竟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怎么能敵得過兩名彪形大漢呢?瞬間就被按倒在地。
圍觀的村民此時都暗吸一口冷氣,閉上嘴巴雅雀無聲,一雙雙眼睛瞪得圓圓的,仿佛已經看到王天宇那悲慘的下場。
大伙平時是看不慣王天宇,但也沒想把他怎么樣,只想刁難刁難這小子,沒想到村長余德政竟然動真格的啦,都紛紛的露出些許同情的眼神,一個個低下頭來默不作聲。
王天宇在地上費力的掙扎、咆哮。母親夏思蓮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不要啊!”
夏思蓮那尖銳的聲音劃破朦朧的夜空,直沖云霄、震蕩山谷,回音久久未落,一頭栽地,暈倒過去。鄰家的一位大嫂眼疾手快,伸出有力的雙手一抱,把她扶起來攏在懷里。
可見母親的激動、悲傷、憤怒、無助與絕望……
王友善心想,“今天這事沒法和平解決,必須豁出去了,保護女人和孩子是男人的職責。”于是,眉頭緊鎖,兩眼一瞇,瞳孔在收縮,緊緊的咬著牙根,怒吼一聲,“告訴你們!今天,誰敢動我家宇兒,我的這把鋤頭,讓他娘的血濺三尺!”
一個壯漢掄起手中的斧子,正準備朝王天宇的腳跟上砍去。忽然,掄起鐵斧的那只手停了下來,回頭看向王友善,楞了。
村長余德政也楞了,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只見王友善雙手掄起鋤頭,正在拿斧那個大漢的頭頂上方,不到兩尺之遙。
怎么回事?
這還是王大老實嗎?
我怎么不知道他還有這么暴力的一面?
……
每個人的心中都生起疑問,王天宇也看得楞眼,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么血性,心里充滿悔意,默默的吶喊,“爹!娘!兒,對不起你們啊!是我拖累你們啦!”
村長余德政回過神來,瞇瞇眼睛咬咬牙,大聲的說,“王友善吶,你敢挖嗎?”聲音非常洪亮。
此時王友善看看暈倒在鄰家大嫂懷里的夫人,又看看被按倒在地的天宇。瞇起那雙腥紅的雙眼,使勁的搖搖頭說,“德政,你、不要逼我!”字字充滿濃濃的恨意。
拿斧子的壯漢看看頭上不到兩尺的鋤頭,又看看那雙腥紅如血的眼睛。心咯噠咯噠的猛跳,急忙扔掉手中的鐵斧,慌忙逃竄。
“沒用的東西!”余德政低罵一聲。
那個逃竄的大漢紅著臉,彎著腰,快步走到村長跟前。哆嗦的說,“他,他真敢,你沒,沒見他那雙眼睛,好像要吃人啊!”
這時,王天宇一腳揣開按壓他的另一個大漢,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走到父親旁邊。
村長余德政大怒,“反啦反啦!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這個刁民!”
接著又是一聲大喊,“來人吶,快來人吶!把他們父子倆全抓起來!”
那些圍觀的村民,聽到村長如雷的怒喊聲,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十幾步。中間露出一大片空地,只有王家父子兩人站在正中央。
村長余德政的喊聲剛落,走出六名高大魁梧的壯漢家丁,每人手持一條木棍,把王家父子二人合圍在中間。棍子的一頭在地上敲著,發出“咚咚咚”的響聲。讓人聽得頭皮發麻,心里發寒。
村長余德政得意的朝中間走過來,輕蔑的說,“友善吶,不是我要欺負你啊!天宇這小子,今天必須得受懲罰。”
王友善扔掉頭上戴的斗笠,咬咬牙說,“那就魚死網破吧!”
話音未落,村長余德政嗤鼻一笑,輕蔑的聲音冷冷響起,“看你有多大能耐?還給我魚死網破?”說完轉身離開,在不遠處傳來惡魔般的命令聲,“亂棍打死!”
話音未落,六個壯漢揮舞起手中的棍子,一擁而上朝王家父子二人身上狠狠的打去。剛才圍觀的那些村民,無一人敢上前勸阻,屏住呼吸,往后快速退離。
王友善也掄起鋤頭左架右擋,奮力的朝眾大漢身體挖去……
“砰砰砰”
傳來一陣棍棒碰撞之聲,余音未停,壯漢倒下四個,滿身是血不醒人事。王家父子也不知挨了多少棍,整個人都被打歪了,全身上下到處一片淤紅,揣著大氣,鼻孔里像要噴出火來。
村長余德政見此情況,又驚又怒,眉頭緊鎖,雙眼通紅,右手捋一捋下巴上的山羊須。又是一聲大喝,“打,往死里打!”
話音剛落,又有七八個大漢手持木棍沖上來。
王友善眼紅如血,緊咬牙根,把兒子天宇護于身后,雙手拼命的揮舞著鋤頭,劃出一條圓弧,鋤頭的頂端,傳出“呼呼”的風爆聲,好像一道無形的屏障,眾大漢一時不敢靠近,互相僵持難以攻下。
村長余德政眼睜睜的看著,十幾個健壯大漢,不能把王友善父子打倒。心里無比的震驚與憤怒,嘴里不停的怒罵,“飯桶、廢物!”
這些壯漢聽到村長余德政的怒罵聲,鼓起勇氣,如餓狼一樣勇猛無比。
一名個子最高、身子最壯的大漢眼疾手快,透過揮舞著鋤頭的空隙,斜劈一棍,朝王友善的左側脖勁上飛速落下。
王友善左邊耳朵聽到棍頭疾勁的風爆聲,躲閃已來不極了,心中大驚,背上冒出的冷汗濕透一大片衣裳。暗嘆“完了!這次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啊!”
正在千均一發萬分危急的關頭,空中閃出一道銀光,只聽到“咔嚓”一聲悶響,劈向王友善脖勁的那條木棍從中間斷裂。
木棍的一頭還握在壯漢手中,另一頭卻飛向三丈之外,剛好落在村長余德政的跟前,橫飛的半截木棍落地未穩,還在地上滾動,攻擊王家父子那十多個大漢同時栽倒,橫躺在地上停止呼吸。
瞬間一片安靜,唯有王友善和王天宇兩父子的喘氣聲。
一位鶴發銀袍、面目祥和、雙目炯炯有神,身才高大年約七十的老者,站在王友善的左側。
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王友善,眼神中充滿崇敬和心疼。
鶴發銀袍老者,對著王友善彎彎腰,小心翼翼的說,“恩公,南宮來晚矣,讓您受苦了。”
說完回過頭來怒瞪村長余德政,大聲喝道“爾等找死!”聲音洪亮蕩起陣陣回音,讓人頭皮發麻,猶如死神降臨!
懵,在場的人全是一頭霧水,什么情況?年過七十的花甲老人,居然對一個三十五歲的中年人,彎腰行禮還如此謹慎?
老者正是南宮無敵,他酷愛武學、天資聰慧悟性極高。
五十年前達到武俠境,繼承荊州城南宮世家家主之位。
四十年前達到武君境,從此難逢敵手。
三十年前達到武魔境,創立無敵門,震驚整個神州武林。
十年前挑戰雪山派太上掌門慕容霸天,兩人相約在雪峰山最高峰——蘇寶頂決戰。
兩大高手打得天昏地暗乾坤倒轉,日月無光地動山搖。七天七夜未分勝負,最終兩人累得筋疲力盡,各自身負重傷。這一戰之激烈真是不可言語,此戰結束之后的第二天,慕容霸天便將掌門之位傳給兒子慕容云海,南宮無敵卻從此銷聲匿跡。傳說,這一戰被慕容霸天打敗,身負重傷跌下山涯……
其實,挑戰結束之后,南宮無敵準備返回辰州南宮世家調養,不料在返回途中碰到陰山派大長老——殷劍魂。
殷劍魂,陰山派大長老,做惡多端,多年前被南宮無敵斷其一臂。此時有事路過雪山,恰巧遇見身負重傷的南宮無敵,為報斷臂之仇,乘危殊殺南宮無敵。
南宮無敵本就身負重傷,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將殷劍魂殊殺,自己也暈倒過去不醒人事。王友善上山砍柴看見奄奄一息、滿身是血的南宮無敵,悄悄地把他帶回家中。經過近一個月的悉心照料,保住了一條老命。
十年來,南宮無敵一直偷偷的留在櫻花村的某一個角落,暗中保護著王友善的家人。今天下午去一趟鐵馬鎮,購買一些食物,黃昏過后才回來,看到讓他震怒的一幕。
村長余德政看看腳下的那半截斷棍子,又看看瞬間躺地的十幾名大漢,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嘆,“此乃高人啊!”
王友善還沒有回過神來,南宮無敵便先開囗,“恩公啊,先去看看夫人吧!這里交給我便是。”
王友善“嗯”了一聲,便朝鄰家大嫂懷里抱著的夫人方向走去。
王天宇,此時就是一個慘字,頭發凌亂,嘴巴斜、鼻子歪,全身上下到處血跡班班,唯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入神的打量著南宮無敵,心中充滿崇拜和敬意。
十年前,王天宇才五歲,模模糊糊的記得有位爺爺,在家住過一段時間,后來再也沒見過了,沒想到爺爺竟然這么厲害啊!
“爺爺!”王天宇輕喊一聲。
南宮無敵此時也正看著他,微微一笑,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無限的慈祥,沒有一點剛才打人時候的殺氣,宛如兩人。
村長余德政何等的精明,強壓心中的憤怒,拉開僵硬的笑臉,快步走了過來,想和南宮無敵套近呼,彎腰行禮,溫和的說“老先生,您……”
您字還沒說完,怎料想到,憤怒的南宮無敵抬起右腿,朝村長余德政一腳揣過去,大喝一聲,“你什么你,滾到一邊去!”普通人怎能躲過南宮無敵一腳呢?
話音剛落,便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村長余德政被一腳揣得橫飛五丈多遠,落在地上滾了兩圈,停下來后不再動彈,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