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莫憂一言不發。他看著窗外，心想，這已經是近日來第二起殺人案了。

　　兩起案件都只發現一個頭顱，是一人所為，還是，已經有人開始模仿作案了。

　　如果真的像沈月說的那樣，是一種祭祀，那么有可能還會發現第三個、第四個，甚至更多的死者。

　　程偉坐在副駕駛上，通過后視鏡看向眉頭緊皺的莫憂說道。

　　“我們已經接到了很多市民打來的電話，他們提供了一些線索，有三個報案稱他們有家人失蹤。

　　同時我們也聯合了當地的社區和街道，調查是否有外來務工人員失蹤。

　　相信很快就會出結果的。”

　　“嗯。”莫憂同樣也通過后視鏡看向程偉，點頭回答道。他知道程偉這是在安慰他，試圖緩解他的壓力。

　　很快他們便來到發現死者的那條河邊。

　　警方已經拉好警戒線，正對現場進行初步的勘察。

　　周圍圍觀的群眾。將現場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正在七嘴八舌討論著。

　　莫憂從警車上下來，穿過人群，走近警戒線內，王冠宇一行人緊跟在莫憂身后。

　　他們發現有一個人正蜷縮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

　　莫憂走上前，細細打量著這個人，他身穿多件大衣，但卻每件大衣都是破破爛爛的。

　　頭發很長，也都粘在了一塊兒，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過的樣子。蓬頭垢面這個詞形容他再恰當不過。

　　“他是這附近的流浪漢。”

　　這時，周邊的片警走上前來解釋說，他接著說道。

　　“您好，我是新城區警察局的，這條河是我們警察局管轄的區域。您叫我小張就行。”

　　說完，便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刑偵隊的莫憂。我們接到電話，說在這附近發現了一顆人頭。”

　　莫憂也伸出右手，握了握那名民警的手說道。

　　“是的。正是那名流浪漢發現的。”說完，小張指了指。正在地上發抖的流浪漢。

　　“哦，是這樣啊。”莫憂順著小張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樣子流浪漢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的嘴微張著，嘴唇就像快要干涸的土地。

　　“你是怎么發現的？”莫憂俯下身來，蹲在流浪漢面前問道。

　　流浪漢并沒有回答他依舊是呆呆的看著前方。

　　莫憂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他轉過頭看向流浪漢，加大音量繼續問道：“你是怎么發現那顆人頭的？”

　　“人頭？！”流浪漢似乎對人頭這個詞有了反應。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就在那兒，我看到了。”流浪漢嘴里小聲嘟囔著。

　　“你看到什么了？”莫憂連忙追問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流浪漢并沒有回答他，而是依舊重復著這些話。

　　“莫隊，讓我試試吧。”沈月，不知從哪里端來了一桶泡面。出現在莫幽的身后說道。

　　莫憂回頭看了一眼沈月，并向右挪動了一步，示意讓沈月試一下。

　　沈月拿著泡面向前走了一步，輕輕地蹲在流浪漢的面前，她打開泡面的蓋子，流浪漢瞬間被這碗熱氣騰騰的泡面吸引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月，剛要抬起手，卻又放了下來，他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沈月。

　　沈月笑了笑，將泡面遞到了流浪漢的手中，說道：“你還沒吃飯呢吧？這是剛泡好的泡面，吃吧，還熱乎呢。”

　　流浪漢接過泡面，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很快，一桶泡面被他吃光了，連湯都不剩。

　　流浪漢吃飽后似乎也緩過神來，他沖著沈月說道，“謝謝。”

　　“不客氣，你吃飽了嗎？不夠我這還有。”沈月回答到。

　　“夠了，夠了，你真是一個好心的姑娘。”流浪漢凹陷的雙眼微微泛紅，“我已經很久沒有吃一頓熱乎的飯了，真的很謝謝你。”

　　“不客氣。你剛剛說你看到了。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沈月見流浪漢已經恢復了正常，連忙追問道。

　　“我看到了那顆人頭。”流浪漢咽了咽口水說道，提起那顆人頭，他仍然感到心有余悸。

　　“你在哪兒發現的那顆人頭。”一旁的莫憂見狀，連忙問道。

　　流浪漢聽到莫憂的聲音并沒有回答，而是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他，身體也向后挪了挪。

　　審閱觀察到了流浪漢的變化，抬頭對莫憂說道：“莫隊，我來問他吧。”

　　莫憂無奈，只好點頭同意了。

　　“你是怎么發現的？”沈月輕聲的問道。

　　“我…我…河邊…袋子…”流浪漢有些語無倫次，突然，他猛地抬起手，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不要著急，慢慢說。要不你跟我們到警局再說吧。”沈月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用一只手按住流浪漢的手臂，一邊制止他一邊說道。

　　此時，流浪漢也逐漸平靜下來，他繼續說道：“真是抱歉，小姑娘，我一緊張就這樣，現在好了，我告訴你我看到了什么。”

　　沈月點點頭。一旁的莫憂認真的聽著二人的對話。

　　“今天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就走到了河邊。由于昨天晚上太冷了，我一晚上沒有睡著。害怕自己被凍僵，就在河邊一直走。

　　我看到有一個人影，但是離著我很遠，只能看清他往河里邊兒扔了一個東西，扔完便走了。

　　這附近經常有人往河里扔垃圾，我總是在里面能撿到吃的。

　　那個人走遠后，我就跑到了他剛才那人所在的位置，河面雖然結冰了，但是只有薄薄的一層。

　　所以河面被剛剛那個人所扔的東西砸成了一塊一塊的。

　　我在周圍撿到了一根樹枝。在河里攪了攪，就看到一個黑色塑料袋兒。

　　我用樹枝將袋子勾了起來，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我就把袋子從河里撈了起來。

　　我以為袋子里裝的應該是些能吃的東西。

　　誰想到？打開袋子的時候。

　　我的娘啊。是個人腦袋！

　　我想報警，可是我沒有電話。我又怕我離開后袋子不見了，于是我拎著袋子上道邊找人報警了。

　　我找了很多人，可是沒有人肯借我電話。

　　最后，我沒有辦法，我只能把袋子里面的東西給別人看。”

　　流浪漢一口氣說完，長呼了一口氣。

　　沈月心想，這個流浪漢的表達能力還是很強的嘛。

　　這時，民警小張走過來，對著沈月說道：“這個人在我們這邊可是出了名的，你別看他現在是這樣，以前他也是上過大學的，后來受了點兒刺激，就開始流浪了。”

　　“原來是這樣。”沈月有些同情眼前的流浪漢。

　　一旁的莫憂陷入沉思，人影，拋尸，連環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