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時眼前一黑,猛地警惕的退到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四周的聲音。
耳邊依舊是細細的流水聲音,并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生。
李長時心里疑惑,卻突然間感覺到手臂被什么東西給纏繞住。
上手一摸,是一根細細的藤條,上面還帶著幾片柔柔的葉子。
藤條似乎感覺到李長時的手在摸它,生長速度加快,將李長時整個手臂都纏繞住,任由李長時如何都掙脫不開。
心下一驚,抽出懷里的短刀便對著藤條砍去。
不偏不倚,正好將藤條斬斷,留下手臂上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細藤。
這一刀結束,便感覺到自己腳上也有東西在攀爬,繞著腳腕攀巖到腿肚子上,慢慢上移。
李長時看不清,但猜也猜到是藤條纏繞自己。
腳下發(fā)力,自石板邊緣退出幾米開外,掙開藤條。
這樣不是辦法。
李長時心里想著,腳下又退出幾米遠。
自己看不清,李長時猜測著這些是不是與那小獸一般,是這里的幻境。
畢竟剛剛來這里時見到的景象,那氣勢規(guī)模都超乎想象。
況且剛剛進來時,那只小獸同樣是幻象。
那多半自己看不清東西也一樣是感知上的幻想。
李長時心里相好后便想著如何讓自己破了這幻象。
正猜想著,腳下的那種細癢的感覺便上來了,甩了甩腳,并未將藤條甩開。
李長時一狠,將刀直接劃過小腿,硬是將腿劃破,溢出血來。
疼痛感順著傷口傳到大腦,須臾,腦子一響,眼前漸漸恢復了光亮。
看著自己還在流血的腿部,才發(fā)現上面纏繞的是一根長著黃色葉子的藤條,細細長長,死死地捆著自己的腿。
恢復視線,李長時將傷口簡單的處理一下,便走去那藤條將它扒出來。
藤條埋在水里的部分并不長,只有只手掌的長度,上面布滿細細白白的根須,因為長在水里的緣故,根須根根分明,晶瑩剔透。
李長時將這植物抱起來,放在自己的小布口袋里便向外走,尋找離開的路。
巫要這東西干什么李長時不知道,但就這難度,李長時更是懷疑他叫自己來的目的。
說是自己拿到了滿足自己一個需求,可李長時總覺得這里有炸,再不然是藏著某些事情。
放在蘇野沈讓任何一個人身上都可以來這里取走這東西,可巫卻大費周折的將她留下來,去拿這東西。
李長時想不明白。
除了地洞,蘇野與沈讓兩人背對著入口坐著。
二人面前擺著幾道小菜,旁邊還有幾壇空了的酒壺,在蘇野身上還有半壺酒,正舉著酒壺醉哼哼與沈讓說著什么。
李長時從洞里爬出來,直接一頭倒在地上,半條腿還留在洞里。
聽見聲音,沈讓最先轉過身看過來,放下手里的酒壺走過來關心的看著李長時。
“怎么樣?”沈讓問。
李長時咧嘴一笑,對沈讓擺擺手,一臉自豪的說道:“我還是可以的。”
說著,便見蘇野歪歪斜斜的走過來,一張肉臉喝的醉哄哄的,還時不時打個飽嗝,滿臉通紅。
看著蘇野手里的酒,李長時不爭氣的舔了舔嘴唇,笑道:“給我來口。”
蘇野聽見這話顯然一愣,一副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沈讓,然后將手里的酒遞給李長時。
李長時坐起來,將酒壺端在手里,晃了晃,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眉眼一亮,迫不及待的放在嘴邊暢飲。
那酒是真真的好,入口雖辛辣,卻是個溫柔的調調。
辛辣褪去后是一股子甘甜,卻不膩,甘甜褪去后便感覺到鼻腔里都是芬芳,久久留戀,欲罷不能。
“如何?”看著李長時喝完一臉陶醉的樣子,蘇野笑著說道。
“好酒。”
一口下肚,李長時的臉便紅了起來。
沈讓一見便將她手里的酒拿去,塞在蘇野手里,把李長時從洞里抱出來。
蘇野一見自家老二這小媳婦模樣便嬉笑著吹口哨,將沈讓一張白皙的臉搞得通紅。
李長時被沈讓這一抱,伸到腿上的傷,疼得一咧嘴。
“輕點——”李長時推了推沈讓,將自己的腿護住,上面的布料已經被染紅。
沈讓這才注意到她腿上的傷口,手上的力道立馬放輕,將人給放在空地上,語氣偏冷道:“你怎么不早說。”
李長時嘿嘿一笑,把上身重心靠后,躺在地上便不動了,任由沈讓處理這傷口。
“這不等著你給我包扎呢么。”李長時回了他一句后便沒了動靜。
沈讓這邊關心著腿上的上,見李長時久久沒有響動便抬頭看她,旁邊的蘇野則一臉醉意的說道:“她睡過去了。”
沈讓這才放心,吐口濁氣把李長時腿上的布料撕開,給她處理傷口。
李長時在洞里幾乎未眠,這會兒出來了倒頭就睡。
已經是大限。
……
李長時是在第二天晌午才醒的,把東西給了巫后便與沈讓去巡邏。
這里雖說是易守難攻,一般人尋不到。
但族長說,還是有很多人用各種方法來找古巫族。
所以古巫族的先輩為了不被發(fā)現,便在這山外設置了那么個環(huán)境,能將人逼退三分。
可這么多年,總會有人誤打誤撞的找過來,而蘇野沈讓便是將他們逼退的“侍衛(wèi)”,看守著這里,不叫人發(fā)現。
作為好奇者,族長答應了李長時跟在沈讓身邊出去看看的要求。
于是一早便與沈讓離開,這會兒出了樹村,入眼的都是些大霧,看不清東西。
李長時騎著馬跟在沈讓身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須臾后眼前逐漸恢復視野,看見了那蒼白的日頭,如同是十五的月亮,不刺眼,還白。
剛走出沒幾步,便聽見上空有鳥飛過來,正好落在李長時肩頭。
李長時一歪頭,便與小白鴿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
小白鴿對著李長時咕咕咕一頓叫。
在鴿子的腿上,系著一張滲出墨漬的紙。
抽出來,攤開,上面只有寥寥幾字,落款廖安止。
“問安,見之回話。”
李長時看著上面的六個字,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眉眼輕柔。
手邊無筆,李長時隨手扯下來路邊的一根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