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珩有些不明覺厲,但是作為一名警長,他還是保持了良好的職業素養。
“請問秦小姐說的是誰?”樓月笑了笑,程珩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緒,有很多的情緒摻雜在一起的復雜。
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再說什么。程珩逆光坐著,樓月視線中的光線被他一人遮擋,她的眼里沒了光。
“請問,有吃的嗎?”樓月的笑容有些虛弱,程珩旁邊的警員的到程珩的示意,點了點頭。
“那我去買些吃的回來。”
警員站起身子跑出了房間,現在只剩下樓月與程珩。程珩將桌子上的一個蘋果遞給了秦樓月,樓月也乖順的接了過來。
“秦小姐這是?”程珩拿了一個香蕉吃了起來。程珩審視著這個十幾歲的少女,面色有些不明。
“是張家,還是宋家?”樓月看著程珩,手緊緊的抓住了椅子的邊緣。
“這個謠言……是從哪里傳出來的。”程珩知道秦樓月再說什么,程珩與樓月就這樣對峙著。樓月看著程珩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閃,最終還是程珩淡淡道。
“都不是。”秦樓月眼中光亮黯淡了許多,可她還是挺直著背,一刻也沒有松懈。
“告訴我,他的名字。”
程珩沒有說話,接踵而至的便是死一般的寂靜。樓月低頭啞然一笑,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
水中的月亮,破了。
“很抱歉,失禮了。我只是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樓月笑的越開心,程珩不知道一種怎樣的情緒。樓月明明笑的很開心,可程珩卻收不到一絲的快樂。
明園里開得最好的一樹梅花,竟一夜之間成了殘缺的模樣,像是失了所有的生命力。
周灼望著這一樹本開得正好的梅花快敗得干凈,微微的合上了眼,不再去看。
方舟遠遠的瞧見周灼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沒有去多說什么。這一句場面是周灼決定的,將樓月一人扔下,也是他決定的。
沒了周家庇護的秦樓月,可想而知。
方舟覺得周灼心狠,連樓月都當做棋子丟了出去。那是誰?是全上海聞名的美人,是秦家的小小姐,是周家的掌上明珠。
那也是,周灼心系的人。
望岳給門口的招牌打起了傘,外面原本早晨都是明媚的,可現在卻烏云密布。
“看來,要下一場大雨了。”
情諾原本在吃著魚丸子,聽到望岳的話,抬眼看外面。外面的天暗沉下來了,烏云席卷了日光。
情諾良久才應和道。
“是啊,快下大雨了。”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三月慌忙想要尋找避雨的地方,可是這一片都是花兒,連樹都還要好遠。
常百草望著三月被淋濕的小圓臉,眼睛緊緊的閉著,手遮擋著一點。感受到常百草的視線,三月努力睜開雙眼,笑容如這春日的第一場雨。
“其實我很喜歡三月。”常百草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可三月愣了神,差點都忘了遮擋。她看著常百草,可常百草卻沒有看著她。常百草看向這一片花海,他看著群花中開得最絢爛的牡丹花,迎風承受著呼嘯。
三月感受到一片陰影,雨不在打在她的身上。
是百草將手上的外套擋在了她的頭上。三月望著百草的下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最艷麗的牡丹,浸染雨滴之后,更顯得嬌艷欲滴。
牡丹太遠了,雨太大了,百草碰不到。
三月低垂著眼,神色有些慌亂。她是不是聽錯了?是不是幻聽了?
可不管是什么,三月都是開心的。這一片花海中,只有三月與百草。
十七歲的三月,頭一次感受到內心因家人以外的人而幸福。就像這大雨傾盆的時候,突然的,百草的外套替她擋住了風和雨。
就像當時在湖邊,雨下的很大,哥哥撿了一片大的葉子,替她擋住了風雨。
三月,她感到了一陣心安。
如果,現在父母與哥哥都在身邊,那該有多好?
雨“啪嗒啪嗒”的敲打著屋檐,順著瓦片而下。樓月瞧見的是洶涌翻滾的天氣,一點不留情面的席卷著一切,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曝露在風中,無依無靠。
就像外面樹上的一點橘黃色花一樣。
樓月翻了所有的口供,加上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指認是秦樓月做的。所有人都在頭疼,樓月如此淡然的表現和應答如流。
作為一個從事了八年刑偵行業的程珩的直覺與觀察判斷來說。
秦樓月就是兇手。
可,秦樓月沒有作案動機,查不到關于這件案件的證據。
上海下了兩天的雨,終于在第天放晴了。這是個格外燦爛的艷陽天,而在這天,程珩也找到了決定性的證據。
這前一天的半夜,一個妙齡女子一瘸一拐的進了警局。她的身上滿是傷痕,身上淋得透徹,嘴角還有干涸的血跡。
這把局里值班的人嚇了一跳,趕緊給警長打了電話。當女子見到程珩是,她就說。
“我叫陳玉,在周家做下人。”
“我要舉報秦樓月殺人。”
不知為何,上海灘那一日突然又掀起巨大的風浪。秦樓月的事情迅速登上了報刊,大早就有報童拿著一摞報紙沿街叫賣。
明園內一群人圍在一起,手里拿著那份報紙。報紙上頭條便寫著大大的“秦樓月”三字,有的不認識字,便央求讓青姐念,還在好奇寫了什么。
周灼聽著園里的聲音只覺得園里該“清理清理”了。方舟也坐在書房里,兩人之間一陣沉默。
只聽到門口的青姐扯著嗓門念得大聲。而書房的桌上,也擺著一份報紙。
“三弟,你怎么看?”周灼微微蹙眉,外面屋檐殘留的雨滴還在“滴答滴答”的向下滴著。
“只有張家或者宋家。”周灼頓了頓,看向窗外的那凋落許多的梅樹,開口道。
“張家底下產業被宋家收購了大概七家。”方舟自然心里明白,。
“宋家野心養了欲鬼,想一舉吞了張家,搞垮周家。”
消息漫延的極快,一整天的茶余飯后話題便是秦樓月的事情。
鐘離自然也聽到了,三月心里著急,可鐘離好像絲毫不慌亂,這讓她看了更是擔心。
鐘離看著心神不寧的三月,緩緩道。
“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