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百草笑笑也沒有說話，三月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迅速的撇過了眼，可是還是忍不住的去悄悄的看常百草的表情。

　　常百草的面色如舊，三月卻有些失望，百草的面色不改并沒有收到三月的話影響。

　　三月剛想說什么時，百草卻開口了。

　　“沒有，三月夸過。”百草的話有些矛盾，像是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可三月聽到只有自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暗自高興著。

　　“嗯……我是第一個。”

　　“三月是第一個。”

　　常百草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三月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常百草身上淡淡的啼殘夜的余味，三月這一瞬間覺得醉人，不然她怎么會想要……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低下了眼。常百草的神色變得莫測，他遙望著，遙望著離他遙遠的牡丹。

　　“在周家感覺怎么樣？”常百草的關心差點讓三月亂了陣腳，微微抬起眼，頷首。

　　“小姐……小姐對我很好。”

　　“最近的事情有對你造成影響嗎？”三月歪了歪頭，有些疑惑，常百草笑笑道。

　　“就是你家小姐和那個孩子的事情。”三月搖了搖頭，有些猶豫的看向常百草，但還是抿出意思笑容。

　　“沒有，小姐是被誣陷的，自然是沒事。”三月的語氣漸弱，底氣有些不足，眼神躲開了常百草的視線。

　　“三月不愿意說，我是不會逼你的。”常百草輕撫三月的頭發，三月的頭發柔順，而三月感受到頭頂的一片溫熱，而后低下頭沒有言語，羞的一個字都說不不出，禁閉著嘴巴，良久才吐出一個單音節的“嗯”字。

　　遠遠的鐘離望著二人。

　　鐘離見是常百草待在三月身邊，吐掉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轉身準備離開。

　　“看來是我多慮了……”

　　鐘離見常百草和三月的背影，心中隱隱不安，但還是被信任掩蓋了過去。

　　“到底還是一起長大的……這點我還是知道的。”到底是和常百草從小玩到大的，縱使兩人多年不見。

　　鐘離回到了明園，秦樓月提著酒已經從外面回來了，鐘離跟在秦樓月身后。一進明園，秦樓月下意識的就將酒放在了身后，快步三步并兩步的進了房間。

　　鐘離覺得有些不對勁，只不動聲色的跟在她身后。秦樓月悄悄地將門關好，可鐘離卻在前一刻擠了進去。

　　原本秦樓月是一陣慌張，可見到是鐘離的時候，便送了一口氣。

　　秦樓月知道這下躲不掉了，對于鐘離，她沒有想過要躲藏與隱匿。她將酒放在了桌子上，“啼殘夜“橄欖綠的酒壺在微光的折射下顯得格外安靜。

　　鐘離微微蹙眉，他認出了這是錢家的啼殘夜。開口想要詢問什么，秦樓月卻抬眼看向了他，盯著他的眼睛淡淡開口道。

　　“鐘離，你是什么時候到我身邊的？”鐘離微微一頓，但看到秦樓月那樣認真的眼神，微微頷首道。

　　“記事開始，就在你身邊。”鐘離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兩個人聽的人。秦樓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么，你這次不要問我這是怎么回事。”秦樓月的語氣不咸不淡。

　　“我只能告訴你，這不是給我的。”

　　鐘離一下就明白了，秦樓月未成年也不能喝酒，看這酒壺，整理隱約看到了什么。那么這酒……只能是給周灼的了，秦樓月對身子不好，自小就不讓吃刺激性的食物，更何況是酒。

　　鐘離沒有再說什么，但是望著秦樓月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關心。

　　“小姐……你要做什么，我不會攔著你，但是你……要知道分寸。”

　　秦樓月還是清冷的溫柔，而后搖了搖頭，看著桌上的一壺酒。秦樓月只是……只是知道……

　　“鐘離，我太被動了。”秦樓月終于還是松了口，常百草看到的秦樓月還是如一面死水一般，可死水也有波瀾的模樣。

　　秦樓月的眼神流露出的……

　　“三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那么……”樓月望著桌子上的酒，沉默片刻道。

　　“我就找個外力，讓他說出實話，我在周家不比秦家。”

　　鐘離望著秦樓月，也知道她是真的不比以前了，學會了許多，不再是年幼固執的孩子了。

　　“還在打仗，誰知道下一個地方是哪里呢？”秦樓月顫抖的睫毛隱藏著的是不安，雙眸之中的星辰甚遠，不見繁星的四月。

　　“我們需要周家。”

　　“秦家我無能為力，周家是我的態度模糊曖昧。”秦樓月小步走到了窗前，將窗子關好。暖風被擋在窗外，屋內只有鐘離與秦樓月。

　　鐘離不知道該如何說出當下的心情，面前的少女早已長大，在她身邊缺少的這些年，他錯過了太多。

　　“小姐……你這是何苦呢？”秦樓月不在說話，鐘離也無可奈何。秦樓月卻看著鐘離，秦樓月并不有強大的氣場，可鐘離莫名的在秦樓月身邊會感到一陣的寒冷。

　　“小姐既然都已經如此決定……我只管，也只會幫助小姐。”鐘離頓了頓，望著秦樓月這張褪去青澀，形成精雕細琢的臉，腦海中涌出許多從前的畫面。

　　當鐘離看到秦樓月房里的那盆忍冬花時，心中一顫。

　　“小姐在四月渡寒，平樂會在八月帶來盛夏，上海的春天暖，不會我想帶她來上海。”當鐘離說出這一句話時，秦樓月很明顯的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是很快便調節好。

　　許久，鐘離終于開口。

　　把一瞬間，秦樓月只望著鐘離。

　　“小姐，生日快樂。”鐘離是第一個記住秦樓月生日的人，準確來說，是秦家家破人亡之后的第一個真摯的祝福。

　　秦樓月難得的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比起公式化的笑容，此時此刻的秦樓月更多了月亮的柔美。

　　她突然想起在某一個下午，她坐在書房里看書，有一句句子印象深刻It's nevertime ，it'sunderstanding ，that heals you.（能治愈你的，從來都不是時間，而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