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從小就在山里長大。”只不過不是這個世界的這座山。
“難怪!”聽到這個答案,孫嘉宇反而略顯激動地松了口氣。
其實他從剛才起就嚴重懷疑他碰上的這位神秘哥是那種家族世代隱居山野的人了,就跟初中課本里寫的桃花源記似的,自給自足,常年不與外人接觸,所以不了解外界日常也就解釋得通了。
“嗯,所以有些事可能要多向你請教。”謝浮黎淡定地說道,絲毫不為自己誘導別人的行為感到羞愧。
“義不容辭。”孫嘉宇信誓旦旦地保證。
要不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呢,大家都是二十幾歲,他終于在這方面能找回點自信了。
安靜了片刻后,孫嘉宇又想起來自己最好奇的一件事,“哥你身手這么好,是不是還有位師父啊?”
“自然是有的。”而且還是個老不修。謝浮黎想起自己那個熊師父,就感到一陣頭疼。
“你的身手都是他教的?”孫嘉宇旁敲側擊地打聽道。
“算是吧。”如果剛把你領回山頭,就扔下幾本秘籍和一堆法寶讓你自己瞎悟,從小到大給的最多評價和指點不是你的身法,而是你釀的酒的口味,這種形式也算教的話,那就當他是吧。
“師父他老人家今年多大了?改天我能跟著哥上門拜訪一下嗎?”最關鍵的是,還有沒有可能收個關門弟子呢?
“他不在這里。”謝浮黎自然明白他話里話外的暗示。
“啊?不在這里在哪里?”如果不是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避世隱居的話,他應該早就聽說過這種有真本事的高人了啊。
“他在另一個世界。”謝浮黎聲線平穩地繼續“陳述事實”。
“嗯……對不起啊哥,我不知道他老人家已經仙……”孫嘉宇生怕提到“逝”字他觸景生情,趕忙換了種說法,“哥你也別太難過,師父他老人家定是飛升到極樂世界去了。”
“沒事。”師父他老人家倒是抓心撓肺地想飛升成仙呢,可惜境界卡了快兩百年沒動彈,要不他老人家也不至于天天閑得去偷地窖里的酒喝。
孫嘉宇自認觸了雷,當即安分了不少,趴在謝浮黎背上,連呼吸聲都小心翼翼地收斂了。
倒是個內心體貼的年輕人,雖然是有些風風火火的。謝浮黎默默評價道。
“你來這里是要做什么?”謝浮黎怕他不小心睡過去了直接昏迷,就故意把人往背上掂了掂,主動找了個話題。
“我跟隊友一起來溶洞考察的。”孫嘉宇挑了個官方的說法。
“這個考察是做什么用的?”謝浮黎意外地被激起了點興趣。
“主要就是勘探一下地質環境,看看這里適不適合開發成旅游景點,等以后來玩的人多了,好收點門票錢,給地方上創造點稅收。畢竟G省投資環境不行,就只能靠旅游業來拉動一下經濟。”孫嘉宇盡量換了個通俗易懂的說法。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這個門票錢,是指將來如果我自己想到溶洞里去玩,還需要額外給錢?”謝浮黎頭一次被震驚到了。
“當然了哥,現在去哪兒玩不花錢啊?可能你從小習慣了,在山里想去哪去哪,想干什么干什么。可要是到了外面,你就算去爬個山,下水里游個泳,都得買門票呢。”孫嘉宇熱心科普到。
“什么?”謝浮黎的世界觀受到了嚴重沖擊。
雖然他從小就在山上修仙問道,但也是去俗世間游歷過的。他過路時最多繳納些入城費,但對于那些名山大川,都是想進就進,想走就走,從沒記得給過這個什么門票錢。
“對啊,現在這塊兒的管理正規著呢,人家景區都有合法手續和相關資質的,而且環境設施的維護都要開銷,收錢其實也是可以理解。”孫嘉宇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
“如此說來,似乎也有些道理。”謝浮黎被說得有些恍惚,“那,比如我想去寺廟或者道觀里去看看,是不是也要……”
“哪怕是去求神拜佛,你要想踏進人家的門去,自然就是要交門票錢的。”
“不是有香火錢嗎?”
“一碼兒歸一碼,香火錢那是另外的錢,游客可以隨意給,但寺廟或者道觀不能強制收取。而門票是統一定價,進門就必須要給的,除非人家寫明了參觀是免費的,那就不用了。”
“那如果有人自己隨意搭建一個道觀或寺廟,豈不是就可以開始收門票了?”
“雖然我不清楚這塊兒具體的,但按經驗來說,這種特殊建筑的話,正式動工前肯定手續要齊全吧,估計要聯系相關Bu門。如果是古建筑的話,流程更繁瑣,不是想蓋就能蓋的。”孫嘉宇仔細思量了一下,補充道,“而且門票也不是隨便收的,價格可能要經過多方協商才能確定。”
謝浮黎雖然沒怎么弄懂具體名詞,但光聽到動工之前就有如此多的事項要準備,還是感覺兩眼一黑。
“所以,以后哥要是在外面生活,尤其是在城市里,遇到事情一定要多問問,不能像在山里這樣隨心所欲了。”
“嗯。”謝浮黎悲痛地點點頭,“入鄉隨俗,我懂的”。
片刻后,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孫嘉宇嚴肅地叮囑道,“對了,哥,要是想在外面生活,你記得尤其重要的一點是,不要隨便跟別人打架。”
“為什么?”萬一想找人切磋一下都不行?
“普通人肯定打不過你啊,我怕你一失手,他們就……”孫嘉宇在脖子上比劃了個手勢,“你懂得。”
“……我從不欺凌弱小。”只有修煉狂師弟會上趕著挨揍。
“哥我開玩笑的,主要是現在到處都有監控,你跟人在公共場合打架,很可能就會被攝像頭拍到,萬一被認定為尋釁滋事就不妙了。”孫嘉宇可謂十分操心。
“監控和攝像頭……是什么?”
“哎,我一時也解釋不清,總之就相當于你此時的一舉一動都能被某個東西記錄下來,其他人在事后能查閱這個記錄就是了。”
“哦,”大概就類似于能回溯時光的法器,“那要是我被人惡意挑釁呢,也不能打嗎?”
“嚇唬嚇唬就行了,咱們現在是和平年代,不興在街上動刀的啊。”
“劍也不行嗎?”
“不行!開了刃的都不行!”
那難道我以后要練棍子?謝浮黎郁悶了。

南朝深雪里
孫嘉宇:我為這個哥操碎了心